“導員，你找我。”寧蓁輕輕敲門進去。
    門打開，數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的腦袋。
    陷阱！
    寧蓁下意識想反抗，可麵對十幾個穿著特製武裝的人，寧蓁鬆開攥緊的手，一臉疑惑看著他們。
    “你們是誰？”
    “刷——”
    回應她的隻有一管高強度迷藥針管。
    寧蓁感覺脖頸一疼，腦袋天旋地轉般眩暈，再然後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等寧蓁再睜開眼的時候，一陣消毒水的氣息籠罩著她的鼻腔，而她身處一間通體漆黑，隻餘頭頂吊燈照亮周圍一小片區域的房間裏。
    她踉蹌著站起來，手腕上的禁錮阻攔了她的行動，晃了晃腦袋這才看清雙手被拷在特殊鐵製椅子上。
    寧蓁吐出一口氣，盡量讓大腦保持清醒，左手上隱藏的黑色手環裸露在視線裏。
    抓她的會是政府的人嗎？
    “他們關押玩家，剝奪已經成為玩家的手裏的手環成為遊戲玩家，進入副本獲得力量。”一號的聲音適時在腦子裏浮現出來。
    不過她才從副本出來，怎麽這麽快就被上城區的人盯上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依然靜得出奇，原本想到的殘酷的刑罰或者犀利的審訊……
    都沒有，都不是。
    那些穿著特殊服飾的人隻是把她關起來，關在黑不見底的空間裏，四周不知道哪個地方嘀嗒嘀嗒漏著水聲。
    除了頭頂微弱的台燈外，周圍沒有一點自然光線，寧蓁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她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饑餓感摧殘著她僅存的理智，寧蓁大概也明白了這就是那群人的審訊手段。
    第一步先從精神入手，摧毀人的意誌。人長時間被關在一個封閉的地方時間久了，沒有聲音沒有時間概念也沒有食物很容易發瘋。
    寧蓁舔了舔發幹發裂的嘴唇，盡管很餓，但她知道那些人不會讓她死的。
    不然在學校的時候就可以開槍打死自己了，何必費這麽多心思綁她。
    約莫過了四天，不知道。
    這是寧蓁自己估算的時間。
    一個穿著製服，頭發全部梳攏起來，眼尾有些細紋的女人從黑暗裏走出來。
    她居高臨下地盯著寧蓁：“居然能堅持這麽久，不怕死啊。”
    “怕啊。”寧蓁語氣很輕，微弱得幾乎要聽不見，“但我想，你們更怕我死了，不是嗎？”
    女人笑了笑，笑起來眼尾的細紋更深了：“我叫林未，未來的未。”
    “上城區稽查局局長，寧蓁很抱歉用這種方式和你見麵。”
    看著麵前奄奄一息眼眸間依然生出高強度警戒的女孩，林未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戒備，冷酷，又倔強的像頭驢。
    林未揮了揮手，身後一隻手遞出一杯插著吸管的水，水杯放置在寧蓁麵前。
    寧蓁低著頭喝水，清涼的液體進入喉腔，她感覺自己活過來了，身體的疲憊瞬間散了一大半。
    “說說吧，鬆嶺路懸崖下的副本去哪了？”
    林未也不廢話，直切主題。
    寧蓁喝水的動作微微一頓，鬆嶺路懸崖下……那不是她死亡的地方嗎？
    那裏有副本嗎？
    對，好像有的。
    瀕死前她聽到了那幾個人的對話，黑衛衣男人說過：“鬆嶺下麵可是個s級副本，往下一扔，就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進入副本死的。”
    一個s級別的副本消失不見，的確值得稽查局局長親自出馬。
    可是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寧蓁都沒報警公交車司機殺人拋屍，她的冤情還沒昭雪呢，憑什麽把這口大鍋扣在她頭上。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寧蓁抬起眼簾望著林未。
    林未眼神冷下來：“寧蓁，這裏是稽查局，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有測謊儀記錄下來，不要在我麵前耍小聰明。”
    寧蓁臉色蒼白消瘦，破碎得像個玻璃娃娃，她又喝了一口水，完全沒把林未的警告當回事。
    “那測謊儀有沒有告訴你，我說的都是真話。”
    寧蓁想起被她撕成兩半的日記本，可比奇瑞醫院副本難度絕對算不上s級別，所以鬆嶺路懸崖下的副本消失和她沒有關係。
    一個穿著製服的年紀男人小跑著進來，手裏拿著一個閃著紅光的類似魔方的儀器，“局長測謊儀顯示，她說的是真話。”
    寧蓁雙手一攤，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你怎麽就覺得我一個普通人能搞定s級別的副本。”
    “萬一是公交車上那幾個殺手做的呢，又或者它是自己呆膩了跑了呢。”
    自從發現副本有自我意識後，寧蓁覺得這些副本就和電影裏演的異種生物沒什麽區別。
    既然有自我意識，還是s級。別想要離開懸崖崖底那不是很容易嗎？
    林未的臉色陰沉沉，或許是最後一句“副本自己跑了”刺激了她心裏的猜想，林未扔下一句看著她就離開了審訊室。
    辦公室裏，林未的助理走進來，把關於寧蓁從小到大的資料拷貝打印好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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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寧蓁小學時期寫的作文都查出來了。
    “父母雙亡，未成年時期的監護人是她的大伯和伯母，成年後寧蓁就搬出來住了，目前自己打工兼職上學。”
    林未的助理盛昭河是個心細沉穩的人。
    他思索片刻後發表自己的見解：“林局，這個寧蓁隻是個普通的機械專業學生，是什麽原因會有人雇傭玩家去殺她？”
    早在抓捕寧蓁的時候，稽查局就已經查出公交車上那夥人的背景。
    都是一群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碰巧進入了遊戲成為玩家。
    目前除了那個司機其他幾個都抓回來了。
    林未翻看著資料，“那幾個人怎麽說？”
    提到那幾個殺手，盛昭河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屑：“連寧蓁的零頭都比不上，剛被抓進來就都招了。”
    “說是那個司機給他們介紹的活，隻是殺個女學生錢還不少呢。”
    林未翻完資料，沉思片刻：“繼續搜查那個司機的下落，另外，把蘇一天叫回來。”
    盛昭河有些詫異，卻也很快想明白了林未的用意。
    “您是懷疑寧蓁吸收了那個s級副本的核心源？”
    “不可能吧，她看起來隻是個普通的學生而已，而且她的手環您不是測過了嗎，初級手環。”
    林未眼神有些疲憊，她吐出一口氣，神情冷倦道：“如果沒在她身上，那隻有一個可能，那個s級副本進化了，它自己離開了鬆嶺路。”
    “這對我們稽查局來說是個更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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