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回來的。”
    戴厲行拉住姬小頌的手，眼中滿是認真。
    “好啊。”
    姬小頌輕笑道。
    “今天中午想吃什麽？隨便點，就當是給你踐行。”
    “你做的，都好吃。”
    “那就把菜園子裏的都做一遍好了，至於葷的，我去草原上找點兒就行。現在你若是沒別的事可做，就去把你想吃的蔬果摘了清洗。”
    姬小頌安排好任務，出了院子就離開了。
    遠離了戴厲行的視線，她就坐到了絨絨身上。
    “阿頌，你打算什麽時候清除戴厲行的記憶？”
    “等他離開的那一刻吧。遠離瓦星之後，記憶就會消失全無。”
    “那他存放在空間紐裏的東西怎麽辦，以後想起來時也會記得你嗎？”
    “當然不記得，我會給他造一些記憶，倒時候他應該也不會懷疑。”
    姬小頌有些不確定，不過想想她暫時也不出瓦星，戴厲行應該不會想到過來。
    等姬小頌到達草原後，剛好看到幾個羊群，隨便挑了兩隻大的，幾道靈力下去就解決了。
    “今天中午吃烤全羊，我也好久沒吃了，還挺想這一口的。”
    姬小頌和絨絨聊著，很快就回了家。
    她剛推開院門，就看到被薅得快禿了的果樹，以及蔬菜。
    “戴厲行給您轉賬一億星幣。”
    星幣儲蓄賬號又出現了這一行字，一個億啊，能買多少東西？
    想到家裏那幾個農用機器人，也不過是很便宜的產品，隻需要一百多星幣就可以買到了。
    “小頌，我想把你這裏的蔬果都買下來，剛才擅作主張給你轉了一個億，若是不夠，我再加一些別的，你看可以嗎？”
    姬小頌望著被薅禿的果樹，嘴角抽了抽，指尖撫過那株歪脖子番茄藤。
    藤蔓突然發出簌簌輕響，枯黃的葉子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泛出綠意，枝頭冒出幾顆紅彤彤的小番茄。
    “小頌，這是你的精神力嗎，為何這般不同？”
    戴厲行見過不知道多少人的精神力外放，但是像姬小頌這般的，還從未見過。
    “可能是我生活在瓦星，這裏本就是我的地盤，我更為熟悉的原因吧。”
    她也不想說慌，總不能說自己是植物成精，所以可以做到這樣吧？
    反正精神力都是可以化成實體的，催生個植物罷了，有什麽奇怪的。
    再說了，戴厲行馬上就要記不得她了，自己在他麵前是怎樣的也無所謂。
    “今天中午吃烤全羊，羊我已經收拾好了，你去搭個架子就行。”
    戴厲行很快就去找了一個架子，將烤架架在庭院中央，火焰騰起的瞬間，整座院子都籠罩在琥珀色的光暈裏。
    “烤全羊是什麽味道的？”
    “你一會兒嚐嚐就知道了。現在我來教你怎麽烤，等教會了，我就得去做一些甜品，這樣下午茶就有著落了。”
    姬小頌拎起半人高的陶罐，罐底沉澱的秘製香料在陽光下泛著暗紅光澤。
    她直接把戴厲行蒲扇般的手掌按在羊腹上：“用虎口卡住這裏，指節發力推壓。”
    男人古銅色的手背與雪白羊皮形成鮮明對比，隨著他肌肉虯結的手臂動作，香料漸漸滲進肌理。
    戴厲行突然悶哼一聲，掌心被熱油燙出紅痕。
    姬小頌抄起旁邊的冰水瓶子砸過去：“潑自己手上！”
    他二話不說掀起汗衫下擺，露出八塊腹肌上的舊傷疤，沾著調料繼續揉按。
    少女眯起眼：“算你有種。”
    炭火劈啪作響，羊油滴落時炸出火星。
    姬小頌將足有半米長的棗木簽子拋給他：“穿過去，要透心涼的那種。”
    戴厲行單手接住，手臂肌肉暴起，鋒利的木尖瞬間穿透整隻羊腿。
    當烤架旋轉著泛起琥珀色光澤時，姬小頌突然扯下圍裙甩向空中。
    布料翻飛間，她從褲兜掏出包銀色粉末。
    “現在，就是我撒秘製調料的時候了。”
    戴厲行下意識側身擋在烤架前，卻見那些粉末在熱氣中幻化成淡藍火焰，裹著酒香肉香衝天而起。
    “嚐嚐。”
    姬小頌遞來半片焦脆的羊尾油。
    戴厲行直接用牙咬住，油脂在齒間爆開的刹那，喉結滾動著發出低沉讚歎。
    少女忽然把沾著醬汁的手指按在他唇上：“給我舔幹淨。”
    男人挑眉，低頭用舌尖卷走醬汁，順便輕咬她指尖。
    “原來，你也不是一直都是悶葫蘆嘛。”姬小頌輕笑道。
    夕陽將庭院染成蜂蜜色時，烤全羊的焦香裹著孜然味飄出牆外。
    姬小頌倚在葡萄架下，看戴厲行把最後一塊羊排剖成兩半。
    男人指尖還沾著油花，在暮色裏泛著微光。
    “我剛才都吃過了，發現這是羊身上最嫩的部位。”
    他將肉遞過來時，手腕上的機械表閃過一串數據流。
    姬小頌注意到那是返程艙的倒計時，還有三小時零十七分。
    “謝了。”
    她接過羊排時，眼神中有一瞬間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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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炭火突然爆出聲響，火星濺在戴厲行手背。
    這次他沒吭聲，隻是盯著姬小頌發梢上沾著的草籽。
    那些細小的種子正在暮色中發芽，嫩綠色的卷須纏繞著她的發絲。
    “要下雨了。”
    姬小頌仰頭望向鉛灰色的雲層。
    這是她特意招來的雨，既能掩蓋離別的狼狽，又能衝刷掉所有關於她的氣息。
    戴厲行忽然站起身，將沾著醬汁的手指按在她唇上。
    “呐，要舔幹淨嗎？”
    這是剛才她捉弄他時的原話。
    姬小頌挑眉，卻在接觸的瞬間被他拽進懷裏。
    男人帶著煙火氣的氣息籠罩下來，舌尖掃過她唇瓣時，混著羊脂的鹹香與薄荷的清涼。
    “你……”
    姬小頌正要發作，卻聽見他貼近耳畔的低語：“等我來接你……”
    話音未落，院門被狂風撞開，豆大的雨點砸在烤架上騰起白霧。
    戴厲行鬆開手後退兩步，雨水順著他剛毅的下頜滑落。
    姬小頌看見他胸前的空間紐在發光，那是她偷偷塞進去的種子，帶著她靈力的種子，會在他離開時觸發記憶清除。
    “再見。”
    戴厲行轉身時，機械表發出刺耳的警報。
    姬小頌在雨幕中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模糊，直到最後一抹身影消失在地平線。
    她低頭看向掌心，那裏躺著半枚羊排骨，骨頭內側刻著極小的一行字：不要忘記我。
    雨越下越大，姬小頌忽然笑出聲來。
    她指尖撫過藤蔓紋身，看著雨水在皮膚上匯成溪流。
    那些種子會在男人體內生根發芽，替他忘記所有不該記得的事。
    而她，將永遠記得這個被雨水浸透的黃昏，和那個帶著煙火氣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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