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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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的餘暉勉強穿過洛城下城區的狹窄巷道,將斑駁的光影投射在破舊的石板路上。
    埃爾克背著一個鼓鼓的破舊的麻布包,快速通過巷道朝著前方走去。
    巷道兩旁的房屋早已老化,牆壁上的石灰剝落得不成樣子,露出下麵灰黑色的磚塊。
    窗戶有的用木板釘死,有的幹脆已經沒有玻璃,掛著的窗簾破破爛爛,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街邊的下水道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味道,時不時能看到幾隻老鼠飛快地竄過。
    “埃爾克!今天又幫誰跑腿了?這包這麽鼓?”
    賣燉湯的小販老塔克衝他揮了揮手,他那擺在路邊的鍋子裏,飄著幾塊肉丁和一些不知名的菜葉,散發著濃烈的香味。
    “塔叔!”埃爾克停下腳步,咧嘴笑了笑,揚了揚手裏的袋子,“是上城的大人,給了我足足一金幣呢!”
    “我的天!一金幣,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金幣長什麽樣....”
    “塔叔,那我先回去了,伊芙還等著我!”
    “好!對了埃爾克,最近上麵查的嚴,你的那些魔導器最近別去賣了。”
    “好的塔叔,我會小心的!”
    吱呀——
    埃爾克推開木門,深吸了一口氣,熟悉的氣味迎麵而來——是金屬的鐵鏽味、燒焦的魔導裝置.....
    埃爾克的房子並不大,但四處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零件和工具,幾乎讓人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角落裏,一個組裝到一半的魔導燈散發著微弱的藍光,旁邊的工作台上擺著扇葉,還有未完全裝配好的齒輪與魔核,幾根導線垂落在地麵上。
    “哥,你回來了?”
    一聲虛弱的聲音從裏麵的房間傳來,埃爾克心中一緊,趕忙快步走向床邊。
    床上,一個臉色慘白的少女正靠在枕頭上,薄薄的被子蓋在身上,顯得整個人瘦弱不堪。
    她的雙頰毫無血色,隻有一雙大眼睛盯著埃爾克,帶著幾分倔強和擔憂。
    “伊芙,你怎麽又坐起來了!”
    埃爾克快步走到她身邊,把手中的袋子放下,伸手將她輕輕按回枕頭上,“醫生說了,你要多休息,別亂動。”
    伊芙微微皺眉,抬起瘦弱的手指指了指桌上的一個魔導器:“那個燈我調試好了,哥你帶去賣掉吧,應該能換些錢……”
    “別亂操心這些事!”
    埃爾克皺起眉頭,一臉心疼地看著她,“你隻管好好養病,這些東西我會自己想辦法的。再說,這種魔導器根本賣不了幾個錢,不值得你耗費體力。”
    伊芙咬了咬嘴唇,想要反駁,但最後還是低下頭,輕聲說道:“哥,我不想拖累你……”
    埃爾克心頭一顫,語氣柔和了下來:“說什麽傻話呢!你是我妹妹,照顧你是天經地義的事。別胡思亂想,等你好了,我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去更好的地方生活。”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袋子裏掏出今天換來的麵包和奶:“你看,今天的收獲不錯,這些都是給你留的,晚上多吃一點,醫生說了,你需要補充體力。”
    伊芙一臉驚訝的看著埃爾克拿出來比平時多一倍的食物,而且這食物一看就是從中城區的那些商店裏購買的。
    “哥你從哪裏來這麽多的錢?哥你不會是.....”
    “亂想什麽呢,這可是你哥通過工作賺的錢!”
    埃爾克伸手在伊芙的額頭上輕輕的點了一下。
    “這是今天兩位善良的大人給我的小費!”
    “小費?這不就是一兩枚銀幣嗎?”
    “哈哈,是啊,這次你知道多少嗎?兩位大人給了我足足一枚金幣!”
    說著埃爾克笑了起來。
    “一金幣!!哥你是在開玩笑嗎?!”
    “額咳咳——”
    激動的伊芙連連咳嗽起來。
    “真的你看!”
    說著埃爾克打開自己破包將剩下的銀幣全部展示了出來。
    叮鈴桄榔——
    包裏都是銀幣。
    伊芙看著埃爾克包中的銀幣,嘴唇動了動。
    最後隻是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濕潤。
    埃爾克將食物放在一旁,然後掃了一眼堆滿零件的房間。
    “快吃,我還有點活兒。”
    他的目光停留在桌上的工具箱上,隨即拿起一把老舊的扳手和幾根備用導線,走到那台未完成的魔導裝置前,開始埋頭工作。
    伊芙看著他的背影,輕聲問道:“哥,你是不是又接了那些危險的活?”
    聽到這話埃爾克表情定了一下,動作也跟著一頓,隨即笑了笑,頭也不回地說道:“別瞎想,我隻是做點簡單的修理活兒,掙點錢補貼家用。放心吧,我不會出事的。”
    伊芙的眼神充滿了理解,卻又帶著一絲責備,“但是哥你這次接的工作有問題,不是普通的修理。”
    “那些零件看上去像是魔導引擎的核心組件,而且我看了這些組件已經老化了,顯然是他們害怕危險所以才將這個活給你來做的!”
    埃爾克頓時沉默了,他不敢看伊芙的眼睛,低下頭揉了揉她的頭發:“沒事的,伊芙,這隻是修複一些舊設備而已,哪有那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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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芙深吸一口氣,小臉愈發的慘白,“哥,這種設備涉及的魔導核心能量太大,需要有魔法師在場控製。”
    埃爾克歎了口氣,坐在床邊,心頭滿是愧疚與無奈。
    自己妹妹什麽都好,就是太聰明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伊芙就能看懂這些零件,甚至能動手開始組裝魔導器了。
    看著妹妹埃爾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做完這個就不弄了。”
    “你先吃,我出去一趟!”
    埃爾克來到房子的後方。
    後院雖然簡陋,卻被埃爾克整理得井井有條。
    這裏是他一手搭建的實驗區域——與其說是實驗室,不如說是一個倉促拚湊的小棚子。
    棚子裏堆放著一些破舊的魔導器材和工具,而最顯眼的,是兩個透明的玻璃盒子,整齊地擺放在角落。
    埃爾克點亮掛在棚頂的燈,藍色的光輝灑滿了整個空間。
    這是自己動手做的小魔導燈。
    雖然不像上城區那些魔導燈那樣明亮,但是也足夠了。·
    玻璃盒子中的景象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兩個玻璃盒裏各自關著十幾隻同等數量老鼠。
    左邊的老鼠毛發雜亂,身體瘦弱,皮膚上出現了大片暗紅的斑塊,甚至有部分地方開始潰爛;而右邊的老鼠看起來狀態良好,毛發光滑,四肢靈活,似乎完全沒有任何異樣。
    兩個盒子裏擺放的食物和水源完全相同,唯一的不同之處是——左邊的盒子裏放著一小塊瑟鐸石,而右邊的盒子則空無一物。
    埃爾克站在玻璃盒前。
    他看著左邊那隻老鼠虛弱地挪動著身體,每一步都顯得無比艱難,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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