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早有防備的陳玄，也被這威壓壓得打了個踉蹌，雙膝一彎，差點跪了下去，幸虧在最後一刻及時運轉體內血靈氣，隻見他體外淺淺的紅色光芒一閃，居然在這嬰變期都不一定撐得住的威壓下。硬生生挺直了脊背，雙腳在地上硬生生踩出了兩個深坑。
    陳玄抬頭看一下發出聲音之處，眼底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升起了濃濃的戰意。
    這種將他壓製的毫無還手之力的感覺，已經許久沒有感受過了。
    上一次還是他為修煉的凡人之時。
    對方想以這威壓讓他臣服，可惜對錯了人，打錯了算盤。
    “咦？”
    對方顯然也很意外。
    陳玄眼前一閃，一個一身白袍二十四五歲左右青年瞬間出現在陳玄麵前。
    旁人可能看不清，但是已經領悟空間之力的陳玄卻從對方行動間看出了其中玄妙。
    空間瞬移還能這麽用？
    陳玄若有所思，都快忽略眼前站在自己麵前的白衣人。
    “你在分神？”
    聲音清冽，其中似乎還帶著股玄妙，好似能蠱人心智。
    陳玄回過神才終於注意到對方相貌。
    眉發皆白，長相精致而出眾，但是比長相更出眾的是對方那強大的氣勢。
    茶色的瞳孔中清楚地倒映著陳玄，像是天地間隻有此一人能入他眼一般。
    陳玄眼神渙散半息不到，接著白色光芒一閃，黑色瞳孔重新聚焦。
    “攝魂術？”
    “……有趣。”
    對方愣了一下，才勾起嘴角，頗有些感興趣。
    顯然沒有料到一個嬰變修為都不到的少年居然能從自己攝魂術中這麽快清醒過來，死在他手中不知道多少年的師尊可都沒做到呢~
    是那道白光嗎？
    不，應該說是——上古文字。
    “小家夥膽子不錯，居然敢一人入我的地盤。”
    華九遙轉身，一甩袖，撤去了威壓。
    “既然是有事找我，就跟我來吧。”
    陳玄抬步跟上，一點防備都不做，也不怕對方是不是會殺了他。
    【老大，你不怕他動手啊。】龍霄現在是虛體，對於這個讓它都有些不舒服的人很是反感。
    【他要殺我，不必做這麽多小動作。】
    實力相差太大，不是其他輔助能拉平的。
    陳玄能感到對方這次沒有用全力，或者說有用到到一成嗎？
    更何況，對方身上沒有殺意。
    再說，他死了重開就是，用一次死亡試探這上界之人，還是一次很劃算的買賣。
    “見過前輩。”
    華九遙坐回自己的涼亭之下，沒想到這個看似桀驁不馴的小子，居然意外會朝他行禮？
    “喲？小家夥禮數還不錯嘛。”也不知道這句是嘲諷還是其他。
    反正有人裝傻到底。
    “晚輩一介散修，沒什麽見識，隻是好奇上界仙人，若有冒昧，請前輩勿怪。”
    客氣歸客氣，但讓他罰站是不可能的。
    陳玄把表麵功夫做好，直接在華九遙對麵的玉凳上坐下。
    說他不禮貌吧，好歹也是行了禮，先表了歉意。
    說他禮貌吧，不經主人允許，直接就坐下。
    “呲——老夫我倒是許久沒見過你這麽有趣的小家夥。”
    如果說陳玄長相精致而不偏女氣，又帶著一絲淩厲的話，那對麵這個上界下來的前輩則多了一絲縹緲之氣，言語之間還有著旁人察覺不到的蠱惑之力。
    陳玄想起丹道會的立足根本之一——結魂術。
    華九遙倒了一杯清茶放至陳玄麵前，“老夫親手泡的，小家夥嚐嚐如何？”
    “前輩泡的自然是好的，那晚輩就不客氣了。”
    陳玄端起玉杯，也不怕下毒，直接一飲而盡。
    茶水並沒有表麵上看的那麽滾燙，更像是山間的暖泉，潺潺流下。
    陳玄感覺自己，從口中至喉間，再到五髒六腑乃至丹田，如同泡在一灣溫泉當中，沁然舒適地飄飄欲仙。
    他衝擊了許久的屏障，在此刻終於裂開了那一道縫隙。
    和靈識出竅不同，陳玄感覺自己現在是包括身體乃至整個靈魂，都在被世間最幹淨的清泉洗滌一番，褪去了塵世的汙穢。
    嬰變那層屏障的裂縫越變越大，終於有，一道金光從屏障後麵透過來，照在陳玄“身上”。
    不知何處傳來低吟聲，裏麵所說的每個字陳玄都聽不懂，卻又帶著懵懂的了然。
    隨著定義延伸越來越快，感覺自己那陣輕飄之感漸漸散去，隨之而來的是心髒如同被捏住一般，呼吸越來越困難。
    “呼——呼——”
    華九遙坐在對麵，一手撐著側臉，另一手搭在桌上，把玩著玉杯。
    陳玄雙目緊閉，呼吸聲越來越重，額頭上的汗一點點冒出，越來越多，順著臉頰劃過鋒利的下頜，滴在衣襟之上。
    “老大！老大！”
    龍霄在陳玄耳邊使勁的叫，急得上竄亂跳下跳的。
    就在剛才一瞬間，它居然失去了和老大的聯係。
    這不可能，他們簽的是靈魂契約，除非其中一方身死，否則契約不可能會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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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虛空，別吵了，你家主人在晉級。”
    華九遙放下杯子，手一彈，居然就讓龍霄現出了實體。
    “你究竟是誰？！”
    龍霄飄到陳玄麵前，豎起渾身的防備。
    綠藤也無聲無息地從陳玄手腕上溜了下來，盯住華九遙後背。
    “我是誰沒關係，小虛空你倒是挺可憐的，堂堂上古龍族居然被抽了神魂，做成了器靈，嘖嘖嘖，也不知道虛空龍族那群老家夥知道自己後輩混的這麽差，會不會詐屍。”
    “你認識虛空龍族？”
    “怎麽說呢，”華九遙給自己再次倒上一杯冒著煙的淺碧色茶水，端到自己麵前，垂眸看著茶水，像是思考。
    “雖然那群老家夥不承認，可老夫確實跟你們虛空龍族認識一場。”
    說完之後，眼皮微抬，目光透過龍霄，看向它後麵的陳玄。
    “身為虛空龍族，居然和人族氣簽訂主仆契約，你的驕傲呢？”
    說著聲音又低了幾分，帶著無形的誘惑，“需不需要老夫幫你把這人解決掉，恢複自由。”
    “不必！”龍霄搖了搖腦袋，該死，差點就被蠱惑了！
    既然說不過，那就打！
    龍霄如同一條金色的利箭，劃破空間，瞬息出現在華九遙眼前，雙方都能觸摸到對方一般。
    可惜，同樣是玩空間之術，華九遙顯然比龍霄段位高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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