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果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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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皇上離開之後,不多時,便有一個小太監恭敬地走到丘老身旁,輕聲細語地說了幾句,隨後便領著丘老往藏書閣外走去了。
隨著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口,偌大的藏書閣仿佛又恢複了往昔的模樣,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李誌抬眼環顧了一下四周,此時的藏書閣因為天色漸晚,已然顯得有些昏暗了,那昏黃的光線從窗外透進來,隻能勉強照亮一小片地方,想要繼續看書著實有些困難。
想到這兒,李誌便抬腳朝著福總管所在的方向走去,來到福總管跟前,他先是微微欠了欠身,隨後輕聲說道:“福總管,如今入夜了,這藏書閣實在是有些昏暗,在下想要繼續看書的話,實在是不太方便,您看這兒是否有油燈可供使用?”
福總管聽到李誌的話,微微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心裏暗自思忖著,這李誌可是皇上剛剛特許留在這兒看書的,既然皇上都應允了,眼下他來找自己要燈,自己若是拒絕的話,萬一傳到皇上耳朵裏,那可就不好了。
這般想著,福總管便緩緩站起身來,動作不緊不慢的,透著一股常年在宮中養成的沉穩勁兒,而後徑直走到一旁的櫃子處,伸手打開櫃門,從裏麵拿了一盞油燈出來,遞給了李誌。
福總管臉上依舊是那副嚴肅的神情,那太監特有的尖銳聲音在這寂靜的藏書閣裏響起,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說道:“你可得小心一些呀,這藏書閣裏存放的可都是珍貴無比的書籍,向來是嚴禁明火的,你可千萬莫要因為一時疏忽,弄出什麽走水的事兒來,要是有個閃失,那後果可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呀。”
李誌趕忙用力地點點頭,一臉誠懇地說道:“在下明白,多謝福總管的提醒。在下定會萬分小心的,絕不會給福總管您帶來任何麻煩的,您大可放心便是。”
福總管看著李誌那態度誠懇的模樣,臉色也稍稍緩和了一些。
李誌接過油燈後,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掏出火折子,輕輕一吹,那微弱的火星便燃了起來,他趕忙湊近油燈,將燈芯點亮。
刹那間,昏黃的燈光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區域,驅散了些許黑暗。
李誌提著油燈,再次朝著原來看書的地方走去,那燈光隨著他的腳步微微晃動著,在地上投射出搖曳的光影。
此時的藏書閣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了旁人的幹擾,那靜謐的氛圍仿佛有一種無形的魔力,讓李誌很快就再次沉浸在了書籍的世界之中。
他直接席地而坐,借著那昏黃的燈光,全神貫注地翻閱著書頁,時而皺眉思索,時而微微點頭,已然忘卻了周圍的一切,仿佛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他和眼前的這些書籍了。
... ...
皇宮,禦書房。
禦書房內燭火搖曳,將那雕梁畫棟的屋子映照得光影斑駁。
離開了藏書閣後的皇上回到了禦書房這裏,皇上坐在書桌後的龍椅上,手中拿著從藏書閣中取來的幾本書籍。
皇上緩緩翻開其中一本看了一眼,目光在書頁上停留片刻,似是在思索著什麽,隨後又輕輕地給合上了,把書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他側頭朝站立在一旁的太監說道:“大伴,這幾本書讓人送到東宮去,給太子念念。”
“諾!”
太監王靈連忙恭敬地應了一聲,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幾本書籍,正準備轉身去安排人送往東宮之時,皇上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抬手示意王靈先停下。
王靈趕忙止住腳步,微微躬身,一臉疑惑地看向皇上,輕聲問道:“陛下,可是還有什麽吩咐?”
皇上微微皺眉,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思忖了一會兒後,開口問道:“大伴,你還記得四年前何齋進獻丹藥的時候,曾提及過一個名字?”
能跟隨在皇上趙戚身邊伺候著這麽久,王靈自然有著他的過人之處,而這其中最為突出的,便是那非比尋常的記憶力了。
隻要是曾入了他耳的事兒,無論大小,無論時隔多久,他總能在需要的時候迅速被提取出來。
眼下,不過是聽到皇上隨口一提關於那丹藥之事,王靈僅僅眨眼的功夫,腦海裏就清晰地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了。
隻見他趕忙微微欠身,畢恭畢敬地說道:“回陛下,老奴記得,當時何尚書所言,那丹藥乃是逍遙山的劉仙師,還有其弟子李誌一同煉製而成的...”
“李誌……”
皇上聽到這個名字,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而站在一旁的王靈,先是一愣,隨後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頓時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愕之色,他不自覺地喃喃自語道:“難不成... 這個李誌,便是剛才在藏書閣裏見到的那位呀?”
那聲音雖小,卻在這靜謐的禦書房中顯得格外清晰。
皇上這時緩緩睜開雙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語氣篤定地說道:“應該是他。”
說罷,隻見皇上麵向禦書房那光線昏暗的陰影處,接著便開口道:“去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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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不大,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話音剛落,那原本寂靜無聲的陰影處,仿佛平靜的湖麵被投進了一顆石子一般,泛起了些許不易察覺的波動蕩漾。但很快就又恢複了平靜,好似什麽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而一旁的王靈在這瞬間,趕忙低垂著頭,眼睛死死地盯著腳下的地麵,身體都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好像生怕一個不小心,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那陰影處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再次攪動了一般,又開始有了些許波動蕩漾開來。
緊接著,在皇上的桌麵上,毫無預兆地憑空出現了一封信,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兒,仿佛它本就該出現在此處一樣。
然而,皇上對此卻沒有絲毫驚訝的神色,那神情就好像早已習慣了這般一樣,他隻是很自然地伸出手,拿起那封信,隨後不緊不慢地打開,目光落在信紙上,細細地看了起來。
突然,皇上輕輕地笑了笑,他開口說道:“果然是他!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呀!”
王靈聽到皇上這麽說,心裏泛起了好奇,隻是他明明站得距離皇上有些遠,壓根就看不到皇上手裏信件的內容。可他還是故意做出伸長脖子偷看的樣子。
皇上瞧見他這副滑稽的模樣,被逗得忍不住一笑,帶著幾分無奈又寵溺的語氣說道:“要看便拿去看吧....”
王靈一聽,頓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趕忙屁顛屁顛地小跑過去,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這才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皇上遞給他的信件,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
這一看,可把王靈給驚到了,隻見信件上詳細地寫著李誌的相關信息,從他在何府跟隨劉仙師煉丹的具體情況,到後來不知為何被傳得沸沸揚揚的李誌弑師,進而被通緝一事,全都一一記錄在案。
王靈看完,心中一驚,暗自思忖著,這李誌這份履曆可不怎麽光彩呀,這要是放在旁人眼裏,那可是犯了大忌諱的事兒呀。
想著,他便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皇上,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陛下,這李誌可還是一位弑師忤逆之人呀...”
皇上聞言,微微歪了歪頭,反問道:“可有誰親眼看到他弑師了?朕怎麽聽說他師傅是壽終正寢的?”
王靈一聽這話,心神猛地晃動了一下,一瞬間,他便明白了皇上話裏的意思了。
他臉上故意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然後伸出手輕輕拍打了下自己的嘴巴,一臉懊悔地說道:“哎,是老奴聽信了一些風言風語,實在是該打呀,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呀。”
皇上微微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不知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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