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鎏金龍紋柱區域的刹那，墨羽後頸的寒毛突然炸開。
    三百六十根鎏金龍柱矗立如林，龍首昂揚朝向穹頂的血色光繭，每隻龍目都泛著溫潤金光，卻在瞳孔深處流轉著暗紅幽芒。
    曦月的紫金簫貼著腰側發燙，笛身上雕刻的神凰紋路竟滲出微光，與龍柱釋放的金色星沙形成微妙共振。
    “龍氣與鸞靈共鳴了。”曦月指尖撫過笛身，神凰虛影在身後一閃而逝，“但為何我感受到……吞噬之意？”
    她話音未落，最近的龍柱突然發出低吟，龍目中的紅芒驟然凝聚成鎖鏈形狀，纏繞向一名蒼玄聖地修士。
    那修士正在盤坐悟道，周身金光護體，卻在鎖鏈觸及的瞬間發出淒厲慘叫，金色光霧化作血珠被龍目吸收。
    “是活祭。”
    薑辰握緊拳頭，混沌道體在掌心凝聚出微光，“這些龍柱根本不是傳承載體，而是封禪用來煉化萬道的熔爐。”
    他望向曦日，後者正解下腰間赤鱗鞭——這柄以上古火鱗蛟筋煉製的寶器此刻鱗片倒豎，鞭身纏繞的赤紅靈氣與龍氣對衝，竟在空氣中激起火星。
    墨羽突然指向龍柱間隙：“看！那些龍珠在動！”
    眾人這才發現，每根龍柱頂端的龍珠並非靜止，而是以極緩的速度逆時針旋轉，表麵流動的符文竟組成了微型星圖。
    曦日揮動赤鱗鞭，鞭影如火焰般抽向最近的龍珠，卻在觸及的瞬間被彈開，反震之力讓他虎口發麻：“法則壁壘？”
    薑辰伸手按住龍柱表麵，神識小心翼翼探入。
    刹那間，無數畫麵湧入腦海：十萬年前，封禪渾身浴血盤坐於此，雙手結印引動漫天龍氣，每吸收一枚龍珠便咳出一口黑血，卻又露出癲狂笑意。
    薑辰喃喃自語，“這些龍柱是他成道時的枷鎖，如今卻成了篩選後人的試金石。”
    墨羽的神魔戰體突然不受控製地前傾，他踉蹌著衝向一根龍柱，雙掌按在龍鱗上。
    黑紅色魔氣與金色龍氣轟然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龍目紅光大作，卻未噴出吞噬之力，反而垂下龍首，龍口微張吐出一枚布滿裂紋的龍珠。
    “戰體與魔體同源？”曦月驚呼，隻見墨羽接住龍珠的瞬間，背後神魔虛影竟伸手抓住龍角，硬生生將龍氣拽入體內。
    曦日見狀，赤鱗鞭化作漫天火雨砸向另一根龍柱。
    龍氣凝聚成盾阻擋火焰侵襲，龍氣化形，碩大的龍頭頂著龍盾撞向曦日。
    “光明天域”
    曦日直接祭出大招，一座光明法則凝聚成的領域驟然浮現，神芒耀天，聖潔的光輝暗含絕世殺機，困天鎖地，殺伐之光將龍氣淹沒覆蓋，直至沒了動靜。
    龍珠自動脫落，懸浮在他掌心旋轉，映出他額角青筋暴起的倒影——那是大道衝突的征兆。
    “撐住！”薑辰揮袖甩出混沌光絲纏住他手腕，及時化解龍珠的異動，以免遲則生變。
    曦月紫蕭，《太初清心曲》化作實質音波擴散。
    龍柱群應聲震顫，龍珠表麵的符文竟浮現出封禪當年的悟道筆記。
    薑辰瞳孔驟縮，那些符文竟在自動重組，形成一道又一道陣法謎題。
    “是封禪留下的考驗。”他席地而坐，指尖在地麵勾勒出陣圖，“每破解一道符文，就能削弱龍柱的吞噬之力。”
    墨羽突然發出悶哼，龍珠在他掌心炸裂，黑紅光芒與金色龍氣在體內肆虐。
    神魔戰體的虛影首次呈現出痛苦姿態，一隻手抓向心髒，另一隻手卻在吸收龍氣強化肉身。
    曦月見狀，紫簫轉向吹奏《仙凰淨世曲》，神凰虛影化作光鏈鑽入墨羽眉心，幫他壓製體內暴動的力量，撫平狂暴的神魂波動。
    這時，薑辰起身中央那根最大的龍柱。
    龍目之中，血色與金色交織成太極圖案，正中央懸浮著一枚黑白雙色龍珠。
    墨羽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側，神魔戰體與他的混沌道體同時發光，竟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陰陽魚圖案。
    曦日與曦月對視一眼，赤鱗鞭與紫金蕭同時揮出，神陽火焰與神凰清光融入陰陽魚，四種力量轟然撞向中央龍珠。
    整座龍柱群劇烈震動，所有龍珠同時飛向中央，在半空凝聚成封禪的虛影。
    虛影分為兩半，一半持劍斬向天際，一半捏訣引動龍氣，最終在薑辰等人的注視下合二為一。
    地麵突然裂開，露出直通地下的階梯。
    階梯兩側燃燒著青銅古燈，燈油竟是凝固的龍血，每一步落下都會激起龍形漣漪。
    曦月的紫蕭再次震顫，笛孔中飄出的不再是樂音，而是封禪當年悟道時的呢喃：“肉身即牢籠，神魂乃囚徒，唯有破籠而出，方見真我……”
    階梯盡頭是座圓形祭壇，中央懸浮著三麵光牆，分別映出“魔”“神”“混沌”三種道紋。
    墨羽毫不猶豫地走向“魔”之牆，手掌按上去的瞬間，牆麵上浮現出封禪屠滅萬聖的畫麵。
    日走向“神”之牆，看到的是封禪以神念反哺眾生的場景。
    薑站在“混沌”之牆前，卻見光牆分裂成兩半，一半是血色魔潮，一半是金色聖輝，在他掌心的混沌道紋觸及的刹那，竟融合成一朵完整的須臾海棠。
    祭壇突然震動，三麵光牆化作流光湧入四人眉心，當四人再次睜開眼時，淩霄宮殿的景象依舊如初。
    龍柱之下那些盤膝入定的修士依然在那，隻是有些個別幸運修士截獲大道龍珠上了岸，大多數的修士下場是舍身伺道，徒具一副皮囊，臉色慘白，再無生機。
    而他們則像是做了一場有驚無險的追道夢。
    墨羽望著掌心的神魔道紋，突然想起薑辰曾說過的話：“修煉一途，不爭則退。”他握緊拳頭，神魔虛影在背後張開雙翼，黑紅色光芒中竟夾雜著一絲紫色混沌霧靄。
    曦日的赤鱗鞭此刻纏繞著滾厚龍氣，鞭梢輕輕一揮，便在地麵犁出深達百丈長的溝壑，此寶完成了階級晉升。
    曦月的紫簫泛著混沌微光，隨意吹奏間竟能引動天地法則，宛若月下仙子，遺世獨立。
    四人收獲不淺，墨羽、曦日、曦月接連破鏡，神魂與肉身皆得到洗禮，氣息暴增。
    薑辰境界雖未變，然對混沌大道的領悟精進了不少，達到了另一個全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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