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魂引幽冥淵
    殘陽如血，將淩羽的戰甲染成暗紅。他佇立在城頭，望著城外綿延十裏的幽冥霧氣，腕間的龍形胎記再度發燙，仿佛有無數根鋼針在血管裏遊走。白若雪輕撫玉笛，笛身泛起微光："這霧氣裏有千年怨魂作祟，絕非尋常巫蠱之術。"
    蘇瑤展開泛黃的《靈墟誌》，指尖劃過記載幽冥淵的頁麵："傳說上古時期，有位墮仙以百萬生魂煉製幽冥淵，能吞噬世間陽氣。若真與此有關..."話音未落，柳依的長鞭突然破空而出，卷回半具腐爛的屍體。那屍體胸腔處赫然刻著萬蠱宗的圖騰，心髒位置插著一枚青銅鎖魂釘。
    "是幽冥引魂陣！"柳依臉色驟變，"萬蠱宗新任教主親自出手了。"她扯開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蠱蟲咬痕，"當年我逃離宗門時，曾聽聞老宗主說過，此陣需以九位至親之人的魂魄為引..."
    淩羽瞳孔驟縮，猛地抓住柳依的手腕："你的意思是..."話音被一陣陰森的笑聲打斷。黑霧中浮現出一個頭戴青銅麵具的身影，周身纏繞著鎖鏈狀的黑氣，每根鎖鏈末端都懸掛著幽綠的魂火。"戰神大人別來無恙，"麵具人聲音如同指甲刮擦銅鏡，"可還記得二十年前，你親手斬殺的南疆巫王？"
    淩羽的斷劍發出清鳴，記憶如潮水湧來。二十年前，他奉命剿滅萬蠱宗，在幽冥淵畔斬殺巫王。當時巫王臨死前詛咒："總有一日，你的至親將為你陪葬！"麵具人抬手一揮，鎖鏈上的魂火突然暴漲，化作九道虛影——竟是淩羽失散多年的九位同門師弟。
    "他們早已戰死沙場！"淩羽怒吼，戰神之力如火山噴發。斷劍劈開黑霧的刹那，卻見虛影同時舉起利刃，刺向自己心口。蘇瑤的軟劍及時架住攻擊，銀鈴震碎兩道虛影，卻也被餘波震得口吐鮮血。白若雪玉笛橫吹，音波蕩開三道虛影，笛身卻出現細密裂痕。
    柳依突然甩出長鞭，纏住麵具人腳踝："淩羽，攻擊他的命門！"然而鞭梢觸及黑氣的瞬間，竟開始腐爛。麵具人發出得意的怪笑："這些年，我將自己煉成半人半蠱的怪物，你們以為普通攻擊能傷得了我？"他掌心張開，黑霧中浮現出巨大的幽冥淵虛影，無數蒼白的手臂從中伸出，抓向眾人。
    淩羽感覺體內的龍血與幽冥淵產生共鳴，龍形胎記幾乎要燒穿皮膚。他咬牙將斷劍插入地麵，金色光芒與幽冥黑氣激烈碰撞。就在此時，柳依突然衝向幽冥淵，長鞭卷住一枚鎖魂釘："以我為引，破！"她的身體瞬間被黑氣籠罩，蠱蟲從七竅鑽出，卻硬生生將鎖魂釘從淵底拔出。
    "柳依！"淩羽紅了眼眶，戰神鎧甲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縱身躍起，斷劍裹挾著龍血斬向麵具人。麵具人終於露出慌亂神色，青銅麵具裂開縫隙，露出半張布滿蠱蟲的臉——赫然是本該死去的巫王！
    白若雪的玉笛突然炸裂，化作萬千碎片射向幽冥淵。蘇瑤趁機甩出特製的銀針，刺入巫王周身大穴。淩羽的斷劍貫穿巫王胸口的瞬間，幽冥淵發出震天動地的轟鳴。柳依用盡最後力氣將鎖魂釘拋向淩羽："封印它！"
    金色龍血與鎖魂釘融合，化作光柱直插幽冥淵。淩羽感覺自己的魂魄正在被吸入淵底，恍惚間看見幼年的自己在戰火中哭泣，看見蘇瑤在病房為他換藥的溫柔，看見白若雪月下吹笛的身影，看見柳依為救他義無反顧的決絕。
    "我不會輸！"淩羽怒吼，戰神之力與龍血徹底爆發。幽冥淵轟然崩塌，巫王的慘叫聲中，萬千怨魂得到解脫。當光芒消散時，柳依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半截玉笛——那是白若雪為救她擋下的致命一擊。
    "柳依！"蘇瑤撲過去按住她的傷口，淚水滴在柳依蒼白的臉上。白若雪顫抖著將最後一縷靈力注入玉笛碎片："她的魂魄被蠱蟲蠶食，我隻能暫時護住心脈..."淩羽握緊柳依的手，龍血滴在她傷口上，卻始終無法阻止生命流逝。
    深夜，淩羽獨自坐在柳依床前。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臉上，映得她越發蒼白。他想起初見時，這個倔強的女殺手用長鞭抵住他咽喉的模樣，想起她總是故作瀟灑卻默默守護眾人的背影。腕間的龍形胎記突然發出微光，一縷黑氣順著手臂蔓延——幽冥淵雖毀，巫王的詛咒卻未完全消除。
    就在此時，窗外傳來熟悉的鷹唳聲。一隻渾身浴火的玄鷹俯衝而下，爪間係著一卷獸皮。淩羽展開獸皮，上麵用朱砂寫著："欲解幽冥咒，須尋昆侖墟。"落款處畫著一朵血色曼陀羅——正是柳依所屬的暗衛組織標記。
    蘇瑤和白若雪匆匆趕來時，正看見淩羽將戰甲披在身上。"我去昆侖墟。"他握緊斷劍，眼神堅定，"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要救回柳依。"白若雪將修複的玉笛遞給他："我與你同去。"蘇瑤則舉起藥箱："你們需要療傷藥。"
    黎明的曙光中，三人騎著玄鷹飛向昆侖山脈。而在京城某處密室，一個蒙著黑紗的女子正對著銅鏡冷笑，鏡中倒映出的，赫然是本該昏迷的柳依的臉。她指尖纏繞著一縷幽綠的蠱蟲，輕聲呢喃："好戲，才剛剛開始..."
    昆侖墟終年被冰雪覆蓋，寒風如刀割。淩羽等人在雪崩中艱難前行，突然發現前方出現一座冰雕的古城。城門口的石碑上刻著："擅入者，魂飛魄散。"白若雪的玉笛發出不安的鳴響，蘇瑤翻開《靈墟誌》，手卻突然劇烈顫抖："這裏...是上古墮仙的封印之地..."
    話音未落，冰雕古城突然活了過來，無數冰傀儡舉起武器，將他們團團圍住。淩羽握緊斷劍，龍形胎記再度發燙。他知道，一場比幽冥淵更凶險的戰鬥，正在等待著他們。而柳依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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