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天機迷局
    歸墟島的深秋，海風裹挾著鹹澀的涼意掠過觀海崖。淩羽立於崖邊，手中摩挲著幽冥血玉，暗紅的紋路在月光下仿佛流動的血液。自九幽魔胎封印後，這塊邪玉便成了他心頭的刺，每當內力運轉，玉中隱隱傳來的震顫都似在無聲挑釁。
    “又在想血玉的事？”蘇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將披風輕輕披在淩羽肩頭，火紅的裙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月璃傳來消息，雪月宮的星象師觀測到天機大亂，北方天空連續七日現血色流星。”
    淩羽轉身時，白若雪與柳依也已趕到。白若雪手中攥著一卷泛黃的輿圖，柳依捧著裝滿草藥的竹籃，籃中幾株通體漆黑的藥草正散發著詭異的幽光。“這是從幽冥淵外圍采到的‘蝕心草’，”柳依神色凝重，“但凡沾染魔氣的土地才會長出此草，如今竟在中原邊界出現。”
    輿圖在石桌上鋪開，淩羽的指尖劃過輿圖上一處被朱砂標記的位置——天機城。傳說此城藏有能窺探天道的“天機盤”，千年來隱於群山迷霧之間，隻有天命之人方能尋得。“雪月宮古籍記載，上一次九幽魔胎現世，天機盤曾顯異象。”白若雪指尖點在輿圖上，“或許我們該去碰碰運氣。”
    眾人商議間，四象閣突然警鍾大作。數十名黑衣人如鬼魅般翻牆而入，他們手中的彎刀刻滿古怪符文，刀刃吞吐著幽藍毒霧。淩羽長劍出鞘，四象之力奔湧而出，劍氣所過之處，毒霧如潮水般退散。蘇瑤的朱雀火焰騰空而起，將夜空染成赤色；白若雪的白虎掌力虎虎生風，每一擊都震碎黑衣人護體真氣；柳依則以玄武結界護住受傷弟子，同時施針解毒。
    激戰正酣時，一名黑衣人突然擲出煙霧彈。濃霧散去後，眾人發現藏經閣方向濃煙滾滾——存放幽冥血玉的密室遭了賊！淩羽身形一閃，率先衝進火場，卻見密室石門大開，存放血玉的玉匣空空如也。地麵留有半枚沾血的腳印，血跡呈詭異的青黑色，正是九幽魔氣的特征。
    “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追查天機城的秘密。”淩羽蹲下身，指尖蘸起血跡，內力運轉間，血跡竟化作一縷黑霧鑽進他的經脈。他強壓下不適，目光轉向遠方，“不管幕後黑手是誰，天機盤我們勢在必得。”
    三日後，一行人喬裝打扮進入北方山林。沿途所見，皆是村落荒廢、百姓染病的慘狀。患病者雙目赤紅，皮膚上爬滿蛛網狀的黑氣，與當初被幽冥蠱控製的症狀如出一轍。柳依取出銀針為村民診治，銀針瞬間變得漆黑：“這不是普通的毒，而是有人在故意散播魔氣！”
    行至山腰，一座破敗的道觀出現在眼前。道觀匾額上“天機觀”三字雖已斑駁，但依稀可見當年的莊嚴。淩羽等人剛踏入觀內，便觸發了古老的機關。無數箭矢從牆壁射出，柳依急施玄武結界，蘇瑤則以火焰將箭矢燃成灰燼。
    “擅闖者，死。”蒼老的聲音從觀內深處傳來。一位白發白須的老者拄著青銅拐杖緩步走出，他的雙目蒙著白布，卻能精準避開所有障礙物。“天機觀守護天機盤千年，爾等既來，想必已做好承受天道反噬的準備？”
    淩羽抱拳行禮：“前輩，江湖魔氣四溢，九幽魔胎雖封，但邪禍未除。唯有天機盤能洞察天機，還請前輩相助。”老者沉默良久，突然抬手摘下蒙眼白布——他的雙目竟是兩個空洞的黑洞，隱隱有星光流轉。“五十年前，我為窺天機，自毀雙目。如今，該是天機盤重見天日的時候了。”
    在老者的帶領下，眾人來到觀內密室。密室中央，一座巨大的青銅圓盤懸浮空中，盤麵刻滿星象與卦象，無數細小的光點在紋路間遊走，宛如星河倒懸。老者將手掌按在圓盤邊緣，口中念念有詞：“天地玄黃，乾坤借法，啟！”
    天機盤發出耀眼光芒，空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麵：幽冥血玉在一雙枯槁的手中散發邪氣，無數黑衣人集結在一座陰森的宮殿前，而宮殿上方，赫然懸掛著“幽冥殿”的匾額。畫麵最後，是淩羽等人身陷絕境，四象之力在黑暗中逐漸黯淡。
    “這是七日之後的天機。”老者收回手，劇烈咳嗽起來，“幽冥殿餘孽未除，他們以血玉為引，正在複活一位更可怕的存在——當年創造九幽魔胎的上古邪修‘冥羅’。”
    淩羽握緊拳頭：“無論對方是誰，我們定不會讓江湖再遭荼毒。前輩可知幽冥殿所在？”老者搖搖頭：“天機盤隻能示警，無法指明方位。但我能算出，你們須往東北方向，尋得‘七星斷龍崖’，那裏有通往幽冥殿的入口。”
    告別天機觀，眾人日夜兼程。行至一處山穀時，突然被一陣琴音攔住去路。山穀間，一位蒙著麵紗的女子坐在青石上撫琴，她身著銀白紗裙，琴弦泛著幽幽藍光。“四象閣果然名不虛傳，”女子指尖不停，琴聲卻陡然變得淩厲，“不過，想要過此關，先接我‘九霄斷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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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依臉色驟變：“這是失傳已久的魔音功！聽琴者會陷入幻境，若無法自拔，便會魂飛魄散！”淩羽運轉內力護住心脈，卻見蘇瑤已抽出軟鞭，白若雪長劍出鞘。三人同時發動攻擊，劍氣與火焰卻在靠近女子時被無形屏障彈回。
    關鍵時刻，淩羽突然想起天機盤所示畫麵中，女子的裙擺上有與幽冥血玉相似的紋路。“停手！”他喝住同伴，緩步走向女子，“姑娘與幽冥殿是何關係？”女子撫琴的手微微一頓，麵紗下傳來冷笑：“看來天機盤已泄露了不少秘密。不過，你們以為，知道了又能改變什麽？”
    話音未落，山穀兩側突然湧出大批黑衣人。女子起身，銀白裙擺翻飛間，露出腰間懸掛的半塊血玉。“我乃幽冥殿左護法‘雪姬’，今日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她玉手一揮，琴聲變得愈發淒厲，山穀中竟浮現出無數冤魂虛影。
    淩羽大喝一聲：“四象鎮魔，破！”四人呈四象方位站定，強大的氣場席卷山穀。蘇瑤的朱雀火焰化作火鳳，白若雪的白虎掌力凝成虎嘯，柳依的玄武結界如龜甲護體，淩羽則將四象之力凝聚於劍，朝著雪姬斬出一道璀璨劍光。
    雪姬臉色微變，終於收起古琴，抽出一對冰刃迎擊。她的招式詭異莫測，冰刃所過之處，地麵瞬間結滿冰霜。激戰中，淩羽發現雪姬的攻擊雖狠辣，卻似乎在刻意避開致命部位，心中不禁生疑。
    就在此時，雪姬突然擲出煙霧彈。待煙霧散去，她與黑衣人已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張字條：“七星斷龍崖，有膽便來收屍。”字條上還附著一縷青絲，柳依拾起發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這、這是我失蹤多年的孿生妹妹的發香……”
    眾人震驚之際，北方天空突然劃過一道血色流星，照亮了遠處若隱若現的斷崖。淩羽握緊長劍，目光堅定：“不管前方有何陰謀，四象閣定當一探究竟。柳依，我們陪你找回妹妹，也讓幽冥殿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夜幕漸深，一行人朝著七星斷龍崖的方向疾馳而去。而在斷崖深處，幽冥殿內燈火通明，巨大的祭壇上，幽冥血玉與雪姬手中的半塊玉合二為一，一個巨大的身影在血霧中緩緩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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