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鐵蹄驚江湖
    暮春的雨絲裹著藥香，在藥王穀青瓦上織成薄霧。淩羽握著斥候送來的密報，指節捏得紙張簌簌作響——朝廷十萬大軍已過雁門關，先鋒營距離藥王穀僅剩三日路程。簷下風鈴突然劇烈搖晃，驚起藥田邊柳依手中的竹篩，曬了半日的九轉回陽草灑落在濕潤的泥地上。
    “朝廷這次動真格了。”蘇瑤將冰涼的手貼上淩羽後背，素白裙擺掃過滿地藥草，“斥候說帶隊的是鎮遠大將軍霍天闕，此人善用‘八卦連環陣’，麾下玄甲軍更是百戰精銳。”
    白若雪擦拭著新淬毒的銀針，銀針在燭火下泛著幽藍：“我改良了‘醉仙散’，隻需混入水源，便能讓戰馬癱軟三日。但十萬大軍的糧草……”她話音未落，柳依已甩著軟鞭躍上屋頂，銀鈴般的聲音穿透雨幕：“交給本姑娘！後山有條隱秘山道，我帶兄弟們劫他糧草！”
    淩羽卻按住腰間戰神刀，刀鞘上的龍紋在雷光中若隱若現：“不可輕舉妄動。霍天闕既然敢孤軍深入，必有後招。楚月前日傳信，說在官道發現大批神秘木箱，箱上刻著墨家機關術的印記。”他攤開手繪地圖，指尖劃過穀外三處隘口，“我們先加固‘三才拒馬陣’，若雪調配迷藥，蘇瑤準備急救藥材，柳依帶人在峽穀設伏。至於我……”他目光轉向北方，“親自去會會這位鎮遠大將軍。”
    夜色深沉，淩羽換上玄色勁裝，將戰神刀裹入粗布。正要出發，白若雪突然攔住他，玉手掀開他衣袖，露出小臂上暗紅的毒痕——那是破解九宮生死陣時，被幽冥鬼帝機械臂劃傷留下的。“幽冥鬼火毒已入經脈。”她將瓷瓶塞進淩羽掌心，“這是用千年冰魄草煉製的解藥，但最多壓製七日。”
    藥王穀外三十裏，玄甲軍紮下的營地如鋼鐵城池。淩羽借著夜色潛入，卻見主營帳內燭光搖曳，一個身披黃金鎖子甲的身影正在擺弄青銅羅盤。“來者可是戰神龍王？”霍天闕頭也不回，手中羅盤指針突然瘋狂旋轉，“墨家機關羅盤果然精妙，能感知方圓十裏內的內力波動。”
    話音未落，帳外突然響起刺耳的齒輪轉動聲。淩羽瞳孔驟縮——十二具鐵甲傀儡破土而出，胸前刻著“天工”二字，正是失傳百年的墨家殺器！他拔刀迎戰，刀鋒劈開傀儡頭顱，卻見內部齒輪咬合，竟又重組身軀。霍天闕撫掌大笑：“這是陛下特地從西域請來的機關大師所製，就算你武功蓋世……”
    寒光乍現！淩羽突然將戰神刀插入地麵，雙掌結印大喝：“戰神禦龍訣！”金色龍影自刀身衝天而起，鐵甲傀儡在龍吟聲中寸寸碎裂。霍天闕臉色大變，卻在此時，遠處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柳依帶著二十名死士，竟真的摸到了糧草營！
    “好個藥王穀！”霍天闕抽出佩劍，“明日卯時，我要讓你們見識真正的大陣！”
    與此同時，藥王穀內氣氛凝重。蘇瑤在藥廬熬煮了百口大鍋的湯藥，白若雪將毒藥注入竹箭，柳依帶著人在峽穀兩側搬運滾石。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楚月騎著快馬疾馳而來，玉笛上還沾著血跡：“不好！霍天闕用了‘血祭開陣’，以三千戰俘性命為引，布下‘周天星鬥大陣’！”
    朝陽初升，十萬玄甲軍如黑雲壓城。霍天闕站在九丈高的帥旗之下，揮劍指向藥王穀：“殺！”刹那間，天空突然暗如黑夜，無數星辰虛影自陣中升起，化作流星墜落。淩羽揮刀劈開迎麵而來的火流星，卻見刀刃上竟出現細密裂紋——這陣法之力，竟能克製戰神刀！
    蘇瑤和白若雪帶著藥童穿梭在箭雨之中，救治傷員。柳依的軟鞭卷住墜落的巨石，卻被星辰之力震得虎口開裂。楚月拚盡全力吹奏玉笛，音波撞上星陣，卻如泥牛入海。更可怕的是，被迷藥放倒的戰馬突然雙目赤紅，掙脫韁繩衝向藥田——霍天闕早有防備，給戰馬服下了辟毒丹！
    “這樣下去不行！”淩羽望著逐漸逼近的玄甲軍，突然想起白若雪的話，“幽冥鬼火毒……或許就是破陣關鍵！”他猛地扯開衣襟，任由毒火在經脈中肆虐，戰神刀瞬間被染成詭異的赤紅色。“蘇瑤！帶著所有人退入內穀！若雪，準備‘焚天散’！柳依，炸開西山穀口！”
    隨著淩羽全力揮刀，一道赤紅色的刀芒撕裂星陣。霍天闕大驚失色，急令弓箭手萬箭齊發。千鈞一發之際，白若雪點燃“焚天散”，紫色煙霧隨風席卷，玄甲軍陣腳大亂。柳依則帶著死士引爆炸藥，西山穀口轟然崩塌，阻斷了大軍的攻勢。
    然而，淩羽卻在此時口吐鮮血，單膝跪地。幽冥鬼火毒與星陣之力雙重侵蝕，讓他經脈寸斷。蘇瑤撲到他身邊，淚水滴落在他蒼白的臉上：“為什麽要這麽拚命……”
    “值得。”淩羽艱難地笑了笑，望著遠處重整旗鼓的玄甲軍，“至少，我們爭取到了時間。楚月，你速去墨家機關城，或許隻有他們能破解這星鬥大陣……”
    就在這時，南方天空突然燃起狼煙。斥候跌跌撞撞跑來：“不好！南疆十萬巫蠱軍突襲中原，已攻破三座城池！霍天闕接到八百裏加急軍報，正在撤軍！”
    藥王穀眾人麵麵相覷，劫後餘生的喜悅中帶著不安。霍天闕臨走前留下的話猶在耳畔：“淩羽，這不是結束。等平定南疆之亂，我會帶著真正的殺招回來。”
    夜幕降臨，白若雪守在淩羽榻前，將最後一顆解藥喂入他口中。窗外，柳依擦拭著染血的軟鞭，突然抬頭：“你們說，南疆巫蠱軍來得這般蹊蹺，會不會……”她的話沒說完，但眾人都明白——這或許又是朝廷的陰謀，借巫蠱軍之手消耗藥王穀的力量。
    淩羽在昏迷中囈語，戰神刀在牆邊微微震顫。蘇瑤握緊他的手，望向窗外的殘月。江湖的暗潮從未如此洶湧，而藥王穀，注定要在這驚濤駭浪中，為守護心中的正義，戰至最後一刻。
    遠處傳來馬蹄聲，楚月去墨家機關城求援已過三日，不知此番能否帶回轉機？南疆巫蠱軍又會帶來怎樣的神秘力量？而淩羽體內的幽冥鬼火毒，是否還有根治之法？一切謎團，都在等待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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