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星葉結果解蠱毒
    一、殘蠱餘毒擾新境
    鍾鳴洲的星葉果樹總在黎明時分滲出露珠。
    青硯蹲在最大的那棵樹下，手裏捧著玄塵留下的青銅戒。戒指內側的凹槽裏，盛著幾滴從四象廢院地磚下刮來的粉末——那是老院長藏了四十年的解藥配方殘片，粉末遇晨露後化作淡金色的液體，液體裏浮著細小的星芒，與星葉果的露珠竟有相同的靈氣波動。
    “果然是‘星髓露’。”柳依提著藥簍走來，用玉簪挑起一滴液體，“《異植錄》裏說，星葉果樹的根須能吸收星軌的靈氣，凝結的露珠藏著‘生之精元’，正是解影蛇蠱的主藥。”
    不遠處的診療棚裏，傳來孩童的啼哭。三十多個七域來的孩子正躺在竹榻上，皮膚下隱約可見遊走的淡青色紋路——他們是影蛇蠱的輕症感染者，玄塵雖死，散落在靈脈裏的蠱蟲餘毒卻像種子，在體質較弱的孩童體內生根。
    “蘇前輩的‘冰凝術’隻能暫時壓製，若三日內找不到完整的解藥配方，這些孩子會變成沒有神智的傀儡。”青硯的指尖劃過青銅戒，戒麵的四象院徽突然亮起，投射出一段影像四十年前的老院長在藥圃裏，將星髓露與七種藥材混合，嘴裏念叨著“需配‘離火草’引動藥性，再用‘玄武龜甲’鎮住燥氣……”
    影響到第七味藥材時突然中斷，隻剩下“……最後需以‘守隙軍的龍元’為引”幾個字。
    “離火草在南域火山口，玄武龜甲北境冰湖有存貨，可龍元……”柳依皺眉，守隙軍的神魂已融入法則之心，現存的龍族隻剩淩羽體內的半覺醒血脈，“總不能抽淩前輩的龍元吧？”
    白若雪抱著一堆烘幹的星葉果走來，果實的果核泛著青色的火焰光“未必需要真龍元。這些果核在太虛焰裏烤過後，竟生出了類似龍元的燥熱之氣，說不定能替代。”
    她將果核碾碎，粉末遇風化作青色火星，落在診療棚前的藥鼎裏，鼎中立刻升起嫋嫋青煙，孩子們皮膚上的青紋竟淡了幾分。
    “有用！”青硯眼睛一亮，“老院長說的‘龍元’或許不是指真龍血脈，而是這種蘊含熾烈生機的力量！”
    就在此時，診療棚外傳來騷動。幾個戴著鬥笠的人抬著擔架衝進來，擔架上的少年全身覆蓋著黑色紋路，氣息已微弱如風中殘燭——是七域邊境的孩子，感染了最嚴重的影蛇蠱變異體。
    “是‘影蛇王蠱’！”柳依臉色驟變，“玄塵在死前將本命蠱藏在了邊境，這孩子是被當成蠱皿帶過來的！”
    少年的胸口突然鼓起一個包，包內隱約可見蛇頭的輪廓，眼看就要破體而出。白若雪的太虛焰剛靠近，就被一股黑氣彈開“變異體不怕火焰！”
    青硯突然想起龍佩裏的殘魂留言，猛地劃破指尖，將鮮血滴在少年眉心“守隙軍的血脈能暫時鎮壓蠱蟲！”
    鮮血滲入的瞬間，少年身上的黑紋竟退去半寸。青銅戒突然從他掌心飛起，懸在藥鼎上方，戒麵投射出完整的配方最後一味藥，果然是“蘊含守隙軍血脈的鮮血”。
    “我去南域取離火草！”白若雪化作一道紅影，瞬間消失在天際。
    “我去北境找龜甲！”柳依展開星圖，定位最近的傳送陣。
    青硯握緊匕首，走向診療棚“那我來當藥引。”
    二、雙域尋藥遇阻截
    南域的火山岩燙得能煎熟雞蛋。
    白若雪的紅衣在岩漿湖邊飄動，指尖捏著剛采摘的離火草——草葉在高溫下依舊保持翠綠，葉尖的火星能點燃石頭，正是解蠱的關鍵藥材。
    “白姑娘，這草……”隨行的南域丹童突然指向離火草的根部，那裏纏著幾縷黑色的絲線，絲線正順著草莖向上攀爬，“像是影蛇蠱的絲！”
    白若雪猛地將離火草扔進太虛焰，草葉瞬間燃起綠色火焰，黑色絲線在火中扭曲成蛇形，發出刺耳的嘶鳴。岩漿湖突然沸騰，數十條由蠱絲凝聚的蛇形黑影從湖中鑽出，張開的蛇口吞吐著毒氣。
    “玄塵的餘黨果然在附近！”白若雪的星火劍劃破長空，劍身上的星晶碎屑在岩漿光的映照下閃爍，“以為用這點小把戲就能搶藥？太天真了！”
    黑影卻不戀戰，隻是用毒氣拖延時間，仿佛在等待什麽。白若雪斬殺最後一條黑影時，突然發現離火草的根部已被蠱絲汙染，藥效流失大半——重新采摘至少需要三個時辰，可診療棚的孩子等不起。
    “隻能用提純法了。”她將受損的離火草扔進玉盒，指尖凝聚太虛焰，火焰在盒內化作細密的火網，一點點剝離蠱絲殘留的毒素，“雖然會損耗一半藥效，但總比空手而歸強。”
    與此同時，北境的冰湖底，柳依正與一群戴著青銅戒指的黑衣人纏鬥。
    這些人是玄塵的死忠，穿著模仿守隙軍的服飾，手裏的兵器卻淬著影蛇蠱毒。柳依的星軌陣在冰麵上展開，金色的陣紋將黑衣人困住，可他們竟毫不猶豫地引爆蠱毒，用自爆的方式撕裂陣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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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想毀掉玄武龜甲的棲息地！”柳依看著冰湖下的黑影——一群背著龜甲的玄武靈獸正在驚慌逃竄，龜甲上的紋路正是壓製蠱毒的關鍵，“不能讓他們得逞！”
    她將星圖卷成卷軸，注入全部靈氣，卷軸突然化作一柄金色長鞭，鞭子上的星點如流星般砸向黑衣人，硬生生在冰麵上炸出一道鴻溝，暫時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快走！”柳依對隨行的冰將喊道，“我斷後，你們帶三隻成年玄武回鍾鳴洲！”
    冰將抱著玄武靈獸鑽進冰洞時，柳依的後背突然傳來劇痛——一枚淬毒的匕首刺穿了她的綠裙，傷口處迅速蔓延開黑色紋路。她咬著牙轉身，長鞭纏住最後一個黑衣人的脖頸，看著他眼中瘋狂的笑意，突然明白這些人根本不在乎輸贏，他們隻想拖延時間，讓影蛇王蠱徹底孵化。
    三、鍾鳴洲上蠱潮生
    診療棚的竹榻開始震顫。
    影蛇王蠱的宿主少年突然睜開眼睛，瞳孔已變成豎瞳，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尖銳的獠牙。他身上的黑紋如潮水般湧向四周，落在地上化作無數細小的蛇形蟲豸，朝著其他孩子爬去。
    “不好！蠱蟲要集體爆發了！”青硯將龍佩按在少年眉心，守隙軍的殘魂力量形成一道屏障，可屏障外的蟲豸越來越多，竹榻的縫隙裏、診療棚的梁柱上，到處都是蠕動的黑影。
    淩羽及時趕回，龍王之力化作金色光牆，將蟲豸困在棚內“蘇瑤，帶孩子們進碑林廣場！那裏有四象鍾的餘韻，能暫時擋住蠱蟲！”
    蘇瑤的冰凝術在廣場邊緣築起冰牆，孩子們被護在牆內，可冰牆外側，越來越多的感染者從七域驛館湧來，有武者，有商販，甚至還有幾個守碑人的後裔，每個人的眼神都變得空洞，皮膚下的黑紋如活物般跳動。
    “是靈脈裏的蠱蟲被驚動了！”淩羽看著廣場外黑壓壓的人群，他們像被無形的線操控著，正用身體撞擊冰牆，“玄塵的真正目的不是讓孩子變傀儡，是想借這些感染者的身體，在鍾鳴洲中心引爆影蛇王蠱！”
    影蛇王蠱的宿主少年突然掙脫龍佩的束縛，化作一道黑箭衝向碑林核心——那裏是四象鍾與鍾鳴洲靈脈連接的節點，一旦被蠱蟲汙染，整個新境的靈脈都會變成蠱蟲的溫床。
    “攔住他！”淩羽飛身追擊，戰神之氣在掌心凝聚成拳，拳風掃過之處，蟲豸紛紛化為飛灰。
    可少年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體周圍的黑紋已完全離體，化作一條巨大的蛇影，蛇口正對著碑林核心的光柱。
    “青硯！星髓露提純好了嗎？”淩羽的怒吼響徹廣場。
    診療棚的方向，突然升起一道青色光柱，青硯抱著提純後的星髓露，身後跟著白若雪和柳依——他們終於趕回來了！
    “接住！”青硯將玉瓶拋向淩羽，瓶內的星髓露在陽光下泛著金光，離火草的火星、玄武龜甲的寒氣、果核的龍元之力在瓶內完美融合，最後融入他指尖滴入的鮮血，散發出守隙軍殘魂的氣息。
    淩羽接住玉瓶，在蛇影即將觸碰到光柱的瞬間，將星髓露潑向蛇影。
    “滋啦——”
    金光與黑影碰撞，發出烤肉般的響聲。蛇影發出淒厲的慘叫，身上的黑紋寸寸斷裂，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少年的身體軟軟倒下，皮膚上的黑紋徹底褪去，重新恢複了孩童的模樣。
    廣場外的感染者也紛紛倒地，黑紋在四象鍾的餘韻中消融，眼神漸漸恢複清明。
    四、藥成宴罷啟新程
    三日後的鍾鳴洲，彌漫著藥草的清香。
    最後一批感染者喝下解藥時，碑林廣場上的星葉果樹突然開花。淡紫色的花瓣層層疊疊，花心凝結著金色的露珠，正是新凝結的星髓露，仿佛在慶祝這場勝利。
    老院長坐在輪椅上，由淩羽推著，看著孩子們在樹下追逐。青硯正在給他們講守隙軍的故事，白若雪和柳依在分發星葉果幹，蘇瑤則在核對七域送來的藥材清單，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釋然的笑意。
    “當年玄塵若肯信我一句，何至於此。”老院長撫摸著青銅戒，戒麵的蛇紋已徹底消失，隻餘下光潔的院徽，“我留著半張配方，就是怕他有朝一日會墮入魔道，想著萬一……能給他留條後路。”
    淩羽望著法則之心的方向，那裏的生滅光帶流轉得更加平和“他隻是被仇恨蒙了眼。就像這些孩子，被蠱蟲控製時身不由己，可一旦清醒，依舊能向陽而生。”
    青硯跑過來，手裏拿著一本新裝訂的《新境藥經》，第一頁就是完整的影蛇蠱解藥配方，旁邊畫著星葉果樹的插畫“淩前輩，老院長，丹王說這配方能解天下奇毒，我們把它刻在碑林上吧，讓後人都能學到。”
    老院長接過藥經，在扉頁寫下“醫者仁心，武道歸真”八個字“就刻在四象鍾的碑旁，讓它與鍾鳴的餘韻一起，提醒所有人武道的終極不失力量，是守護弱小的勇氣。”
    夕陽西下時，七域的掌事們陸續登上返回的傳送陣。青雲城主臨走前，將青硯拉到一邊，塞給他一枚新鑄的星證“這是‘引路人’星證，以後七域的孩子來新境，就由你帶著他們看星軌、認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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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硯握緊星證，看著傳送陣的光芒將七域武者吞沒，突然明白所謂的新境，從來不是一塊隔絕的土地，而是七域與鍾鳴洲的人，帶著各自的傷痕與希望，彼此治愈，共同前行。
    淩羽站在觀星台，看著星軌圖上重新亮起的光點——從鍾鳴洲到七域，從七域到更遠的未知星域，光帶如蛛網般蔓延，連接著無數追尋武道真諦的身影。
    蘇瑤走到他身邊，白衣被晚風拂動“老院長說明日要開‘四象新院’，教孩子們辨識毒物與藥材，讓武道不僅有殺伐，也有濟世。”
    白若雪扛著新煉的藥鋤走來，紅衣上沾著藥草的汁液“我把南域的離火草移植到鍾鳴洲了，以後不用跑那麽遠采藥。”
    柳依展開一張巨大的星圖，圖上標注著新發現的藥材產地“我和青硯計劃下個月去虛無之隙邊緣看看，說不定那裏有能治法則紊亂的奇藥。”
    淩羽看著他們，又看向廣場上漸次亮起的星燈——每一盞燈都由孩子們親手點亮，燈光順著星軌的方向延伸，像一條鋪滿星光的路。
    “走吧，該去準備晚宴了。”他笑著轉身。
    身後的觀星台，青銅戒的投影還亮著，老院長寫下的“武道歸真”四個字，在星光下泛著溫潤的光，與四象鍾的餘韻、星葉果的花香、孩子們的笑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鍾鳴洲最動聽的夜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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