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謀出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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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既然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他不能輕言放棄,所以,該怎麽辦呢?沈真意抬頭,轉頭看向窗子外麵的月亮,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啊,他感受到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孤寂,再不會有人知道現代的沈真意是什麽樣子。
    從今天開始,他將做一個生活在大離朝真真正正的哥兒,所謂穿越這種秘密他不會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以後的伴侶,人性不值得去考驗,就像他以前也不會去問導師,為什麽課題完成後成果上沒有他的名字,至少導師給了他“工資”不是嗎。
    一開始他還想著改良耕種技術,也幸虧是變成哥兒這件事兒提醒了他,他太想當然了,他的認知過於超前的話難道不會惹人懷疑嗎?即便不把他當做妖怪燒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也不懂嗎?這裏可是皇權社會,不是人人平等的現代,以他目前的社會地位,在利益爭奪、權力傾軋的鬥爭中隻是個炮灰。
    所以,他現在應該做的,是蟄伏,是尋找最優解!但他絕不會麻木屈服,因為他的靈魂不會允許,已經知道自由的滋味是什麽,又怎能甘心囚於牢籠!
    良久……趙姨紅腫著雙眼端著一碗要擱在他手邊,沈真珍也跟進堂屋靠在她娘腿上,似乎是被這凝重的氛圍感染了,不敢開口對哥哥撒嬌,隻是惴惴地看著哥哥。
    趙姨開口道;“真意,我也是上個月族長告訴我我才知道這件事兒的,一直沒敢告訴你,也不敢做你的主。真意,我們該怎麽辦啊?我們家沒有男丁了,真珍還這麽小,你若嫁人了,我們娘倆守不住家業的”,趙雲蘭摟緊了女兒,強忍住哭,不安地看著沈真意。
    沈真意調整好心情,喝了一口茶後,看著她的眼睛問:“趙姨,我肯定是要嫁人的,我的婚事暫且放在一邊。按照族中慣例,我們家沒有男丁,不能繼承爹的家業,這二十畝地需要歸族裏公中。你若守寡帶著妹妹生活,族裏會每年分一部分田裏出息給你們,還得看當年的收成。族長雖然公正,待我們家也有情分,可是人心易變,保不準以後是個什麽光景。所以趙姨,你想再嫁嗎?帶著妹妹嫁還是?”。
    趙雲蘭似乎更受打擊了,緊了緊摟著女兒的手,倒是反而沒有繼續哭了,而是低頭細細思索起來。過了一會兒,抬頭看著沈真意,似乎有點難為情,吞吞吐吐說:“真意…我一個寡婦,……帶著真珍怎麽活下去呢…。”
    “好的,趙姨,我明白了,真珍是我妹妹,我會管她的,你的選擇我理解。”,沈真意打斷了趙雲蘭,沈真意想:畢竟她還年輕不是嗎,再嫁也能理解,畢竟這段時日多虧了她,他才能活下來,雖然也許那時候她也很需要一個活著的“兒子”。
    他繼續道:“再說回我的婚事,我不想嫁給周敏行,我會盡快找一個合適的”。趙姨點點頭,唯唯諾諾的樣子,似乎什麽都聽沈真意的,也不開口問為什麽。油燈閃爍下,沈真意盯著趙雲蘭看了一會兒,她似乎有些不自在,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但還是沒有開口。
    沈真意哂笑了一下,看著已經在她娘腿上打瞌睡的妹妹,半晌,開口道:“時候不早了,趙姨帶著真珍去睡吧”。
    趙雲蘭抱著女兒起身,還是沒有看沈真意,隻嘴裏應了一聲:“哎,真意,你也早點睡吧”,然後轉身回房了。沈真意又坐了一會兒,感覺身上有點冷,起身也準備回房,先睡一覺吧。
    趙姨手裏還有大概三十兩銀子,以前在沈家,趙姨從沒掌過家,但她這次從沈真意醒來後一直沒把銀子交給他,而且剛剛她也絕口不提置辦嫁妝的事。
    沈真意有點想爹娘了,雖然不是他真的父母,但是他能回憶那時候沈元鑫和江夢多麽疼愛這個兒子。
    沈真意不想與趙雲蘭起爭執,因為她自嫁到沈家後,沒有犯過什麽錯,真珍還小,還是不要讓小女孩見到這種場麵吧,三十兩銀子給她便給她吧。
    第二天一早,沈真意身體感覺大好了,有點虛日後再慢慢調養便是了,他想去鎮上看看。
    一來,聽趙姨提起,還在鎮上他臥病在床人事不省的時候,好友鄭家齊曾來探望他,他雖然現在身無長物但也想去說聲感謝,也想知道他科考如何了。
    二來,不管以後與誰成婚,他得先謀條生路,這段時間在鄉下經常走走看看也沒想到什麽營生,去鎮上看看說不定有收獲。
    三來,他的婚事他也沒有什麽頭緒,總不能看上誰就上去問要不要與他成親吧,那得多“社死”,不過總要走出去先物色物色。
    吃過趙姨做的稀飯煎餅,與她說了一聲便去村口等牛車了,真珍倒是想跟著哥哥一起去,被她娘攔下了,趙雲蘭知道他有正事要辦,也知他現在心事重,不願此時讓小孩子打擾他。沈真意領趙雲蘭的這份好意,人嘛,難得糊塗,現在還是一家人,便稀裏糊塗過吧。
    村裏張屠子家裏有個牛車,他娘子嫁過來後跟他學殺豬,現在手藝比他還好,他便每日載著村裏人去鎮上,收點車馬費也是個進項,每個人來回兩文錢,不多,但是農戶人家,村裏也就幾戶人家有牛,這個錢也不是誰都能賺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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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真意給了錢爬上牛車,打眼一看,車上基本都是些婆子嬸子,胳膊上挎著籃子,裏麵放著著雞蛋、菜之類的,應該是要拿到鎮上去賣的,這些人他還認不太全,隻能點頭笑笑然後找個遠一點的位置坐下。
    車上的人也不以為意,一路上互相打趣兒說笑,終於還是有個看起來年紀約四十,略黑胖的嬸子問起沈真意:“沈少爺,身子可好了?我姓杜,家裏做豆腐的,我家就在你家後麵不遠,以後來我家買豆腐吃啊,我家豆腐不比鎮上差嘞”。
    沈真意自小農村長大,對村裏人的性格再了解不過了,當下露出自己招牌“乖乖仔”笑容,說:“杜嬸子好,我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也多虧了村裏人幫襯,以後一定上你家買豆腐。您就叫我真意吧,現在可不是什麽少爺啦”,一車的人好像都被他這個笑容閃了一下,畢竟泥腿子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很少見到這樣白淨好看的人,說笑聲都不約而同停下來了。
    杜嬸果然被沈真意的這個笑容擊中了,本來就長得俊,這一笑更加不得了,趕忙從籃子裏掏出一個溫熱的窩窩頭說:“伢子受罪了,看瘦成啥樣了,快多吃些”,說著把窩頭往他手裏塞,沈真意推辭了一會兒也就接起了,畢竟太客氣也讓人感覺不好相處,一個窩頭罷了,這年景風調雨順的,但凡勤快的人都不缺一口吃的。
    咬了一口,沈真意眼睛一亮,別說,這純天然、無添加、不是轉基因小麥、純手工做的窩頭是真香,那種食物天然的香,趕緊又大大笑了一個,對杜嬸豎著大拇指說:“杜嬸,你手藝可真好,我看您不光賣豆腐好,要是去鎮上賣窩頭生意也會頂頂好嘞”,杜嬸聽罷笑到五官都擠在一起了,拍拍胸口道:“你這後生不光長得好,嘴也忒甜,不過是個窩頭被你說得像是五香樓賣的蟹黃小籠包似的”,一車人都笑了,看向沈真意的目光也不似之前那般疏離。
    張屠子更是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取笑杜嬸道:“今兒這是鐵公雞拔毛了,還是俊後生討人喜歡,我這一大早也沒吃呢,杜三妹你也給我一個窩頭唄”,一車人哄笑。
    其實杜嬸向來是個摳門的,雖然兩家是一前一後,但是沈家回到老宅後,杜嬸從來沒有主動去探望,尋思著上門手裏不得提點啥,索性就裝傻了,萬一那個沈少爺挺不過去那時再去幫忙辦百事就是了,也是萬幸沈真意好起來了。杜嬸呸了一聲,笑罵到:“我今兒就是敢給,你敢接嗎,回頭你家裏那個殺豬匠知道了,怕是又要磨刀了,哈哈”,這是笑張屠子家有個河東獅。
    一車人插科打諢時間也好消磨,快到鎮上了,沈真意鬆了一口氣,雖然他挺會應付村裏婆婆嬸嬸姐姐,但是不代表他應付起來不會累啊,不過這一路上他倒是沒空想起自己那一大團理不清頭緒的事兒了。
    今天天氣不錯,雖然秋日裏天氣微涼,但是太陽曬在身上暖融融的,呼吸一下沒有任何汙染的空氣,果然是“香甜”的,抬頭看看頭上的藍天白雲,坐著搖搖晃晃的敞篷牛車,沈真意心裏想:也許,穿越過來也沒有那麽差。
    到鎮上,跳下牛車,與張屠子說好返村的時辰後他便直奔鄭家綢緞鋪,這個時辰鄭家齊該是在鋪子裏幫著上新貨。這鎮上倒是熱鬧,沈真意克製住自己好奇的目光,怕被被別人看到,但還是謹慎觀察著這裏的一切。
    大體這裏跟現代的鄉鎮有點像,但還要更繁華些,可能是因為各個村子沒有集市,都得到鎮上來,這裏五天一小集市,十天一大集市,還有就是清泉鎮本身就是交通要塞,來往的客商也要在此處落腳,所以應該比別處更熱鬧。
    路上也遇到有衙役巡邏。青石板鋪的大路上兩邊鋪麵林立,房屋密集,街旁也有擺攤的,行人交錯,時不時有輛馬車經過,吆喝叫賣聲不絕於耳,沈真意可以通過眼前的景象想象大離朝京城——盛京的盛世光景,也許就是跟名畫<清明上河圖>描繪的宋代汴京的繁華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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