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趙敏怕一會不忍心，早早的就躲進裏屋去收拾東西去了。
    堂屋，周浩然就這麽冷冷的坐在主位上抽著煙，看著小周燁，一句話不說。
    小周燁這時候已經被周浩然盯的發毛了，根本忍不住了，開口了。
    “爸，咱說話唄，這麽的太嚇人了，像審犯人似的。”
    “哼~”
    周浩然哼了一聲，也開口了。
    “那你自己說說吧，都犯什麽事了？我可以告訴你，我這些年審訊過的犯人沒有上千也得有大幾百了，你也不想讓我把手段用在你身上吧？”
    “不敢，不敢。”
    一聽這話小周燁連忙擺手。
    然後，低下了頭，兩隻小手不斷的摳著，用沒比蚊子聲音大多少的話說道：
    “早上，我給我媽送完信之後，去上學的路上跟人打起來了。”
    “什麽玩意？”
    橫眉立目的周浩然這一嗓子，給小周燁嚇的又後退了一步，不敢直視周浩然。
    但還是開口重新說了一遍。
    “我跟人打起來了。”
    “那你沒事吧？”
    小孩子嘛，打打鬧鬧的不太正常了嘛？
    隻要沒受傷，那就不是大事。
    說不定今天打完，明天就又手拉手的出去撒尿和泥玩了。
    周浩然見小周燁搖頭了，也就放了一半的心。
    然後趕緊的又問道：“那對麵沒被你打成什麽樣吧？”
    屬實這一半的心周浩然應該擔。
    誰讓小周燁已經跟他練了3、4年的功夫了。
    就算周浩然還沒有怎麽教小周燁的拆招和打法。
    不過功夫就是功夫。
    套路這玩意一旦養成了肌肉記憶，那在實戰中隻要有機會和合適的體位。
    那接下來一套連招，就必不可少的。
    可能，成年人在用出來之後，因為體形啊、體力啊、力量啊還有什麽脂肪含量什麽的影響，套招不會有什麽殺傷力。
    可是，現在是小孩子啊。
    小周燁被周浩然和趙敏這兩口子，外加何雨柱那個大爺以及被稱呼為胡奶奶的胡母給養的，白胖白胖的。
    胡同裏其他的小孩子跟小周燁一比，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這真的要讓小周燁完整的施展了。。。。。
    周浩然有點不敢想了。
    果然。
    被周浩然問道“對麵怎麽樣”的時候，小周燁遲疑了。
    有那麽一刻，周浩然感覺天塌了。
    他終於知道上輩子，他上初中的時候。
    當他打架被找家長的時候，為什麽他爸每回都會第一時間趕到學校了。
    “唉~~~~”
    周浩然歎氣了一聲，就直接站了起來。
    “打的是誰家的？走吧，跟我去看看被你打的是什麽情況，咱們好處理啊。”
    說著，周浩然就準備換套衣服去被打的小孩子人家看看。
    畢竟總不能穿著警服跟“嫌疑人”去看“受害者”吧？
    那成什麽了？
    這時候，小周燁終於反應過來了，搖著頭把周浩然攔了下來。
    “爸，我沒把對麵打怎地，打倒了之後我就停手了，對麵看我停手了，也就跑了，真的。”
    一聽這話，周浩然終於放心了。
    不過，他怕小周燁怕事的不敢說實話，忍不住的又問了一遍。
    “你確定對方沒事？要是有事現在你趕緊說，我跟你過去解決事好解決，有什麽事還有你爹我頂著呢。要是等對方找上門了，這事就不好解決了。”
    “嗯，我很確定，對麵沒事。”
    看著小周燁很肯定的點著頭，周浩然這回徹底放心了。
    回到座位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順便翹起了二郎腿，也不像剛才那麽嚴肅了。
    “那就說說吧，好好地怎麽還能跟人打起來？”
    雖說這個年代對於小孩子打打鬧鬧沒什麽人在意。
    但周浩然還是想問問。
    他也不想小周燁以後像他上輩子年少的時候不學好，一天天的沒個正型。
    小周燁一看周浩然這個樣子，也放鬆起來。
    他知道，他爹不在乎了。
    也就拿過了一個小馬紮坐在了周浩然腿邊上，一邊給周浩然揉著腿，一邊說著打架的事。
    “爸，你不知道，其實沒多大的事，就是我去。。。我路過他們院的時候，看他們正在訓練，我就好奇的多看了幾眼，然後那裏麵有個小子就跟我倆嘴不浪跡的，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然後我就跟他切磋了一下。”
    說到這，小周燁還氣憤上了呢啊。
    “誰知道那小子不講究，打不過我就喊人一起來跟我打。那我能吃這個虧？從路邊找了塊板磚就衝上去了。”
    說著，小周燁不屑的笑了。
    “當我拿著板磚衝上去的時候，這群小子就蔫了，直接跑了。。。。。。”
    “啪~~~~~”
    也不等小周燁得意的說完，周浩然直接一巴掌呼在了小周燁的腦袋上了。
    “你虎啊？還是傻？一群人圍著你，你拿塊板磚就敢往上衝？咋滴，你是打不死的小強唄？難道不會先跑回來，然後喊你文哥、武哥他們一起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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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周浩然恨鐵不成鋼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聽見裏屋趙敏那提醒的咳嗽聲了。
    頓時，周浩然就改口了。
    “我跟你說，老大，打架是不對的，知道嘛？下回可不興了啊。記得有衝突回來找我或者。。。。”
    說到這，周浩然衝著上屋的方向挑了挑眉。
    “明白，明白，爸。”
    秒懂的小周燁樂嗬嗬的向著周浩然做了一個敬禮的姿勢，點著頭應承著。
    “行啦，出去跟你倆個弟弟玩去吧，一會吃飯了。”
    該說的也都說了，周浩然也就不以為意的踹了小周燁一腳，笑著讓他滾蛋了。
    “好。”
    小周燁也不惱的笑著跑到了門口。
    就這一半身子門裏一半身子門外的，回過頭，又開口了。
    “對了，爸，剛才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哦？那你說。”
    原本都打算起身做飯的周浩然一聽，又坐下來了。
    “就是。。。。就是。。。。就是這群小子跑了之後，他們的教練出來了，給我說了一頓。”
    “哦。不是都沒事麽？那就沒事了。”
    周浩然還是不在意。
    小孩子打架，當大人的看見了，說兩句就說兩句唄。
    反正都沒事，不是嘛？
    “嗯，都沒事。”
    小周燁很肯定的點著頭。
    可接下來，話鋒就變了。
    “隻不過他們的那個教練說了，他是市裏業餘武校的吳教練，晚上會過來拜訪你。”
    說完，根本不等周浩然反應過來，小周燁直接就跑了。
    ？？？？？
    看著小周燁都跑沒影了，周浩然才反應過來。
    “小兔崽子，你竟然敢逃學？有能耐你就別回來。”
    這時候，周浩然想起來了。
    市裏業餘武校，原先還有個名字，叫“京城市什刹海青少年業餘體校”。
    可能，這個名字隻是聽著眼熟。
    那，過幾年這地方改名了，可能就熟悉了。
    它就是大名鼎鼎的“京城市什刹海體育運動學校”，也就是傳說中的“什刹海武校”。
    從裏麵出來的，像什麽jet李、戰狼吳、子彈甄，不敢說家喻戶曉，但最起碼得有一半的人都知道。
    不過呢，這些都不是周浩然憤怒的原因。
    而周浩然憤怒的，剛才也說了，是因為小周燁逃課。
    小周燁說的可好聽了，說什麽去上學的路上看見人家訓練。
    這哪是路過啊？
    要知道小周燁今年上的小學是周浩然他們四合院所在的帽兒胡同裏麵的帽兒胡同小學。
    就算不是本地人，也不了解南鑼鼓巷。
    可是看地圖就知道了。
    趙敏上學的那個戲校，是在周浩然他們這個帽兒胡同的東南角上的的東棉花胡同。
    而小周燁說人家訓練的地方，也就是什刹海武校那，可是距離小周燁上學的帽兒胡同1公裏外的西南角。
    說誇張點的話，中間可是穿過了一個“海”。
    這個順路，順哪門子路啊？
    是恐怕是從戲校出來，小周燁從帽兒胡同小學路過吧。
    這不就是逃學去什刹海公園那邊玩去了嘛。
    小小年紀的，才剛上學一個月就敢逃課。
    這個小兔崽子啊，膽是真肥。
    可周浩然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因為人家馬上就要找上門了。
    “媳婦，媳婦，趕緊出來，出大事了。”
    周浩然一邊喊著裏屋的趙敏，一邊收拾起屋子來。
    怎麽說人家上門，別管是“興師問罪”也好，還是說其他的也罷。
    一個整潔的屋子來待客，是一個最起碼的禮貌問題。
    “來啦，來啦。”
    趙敏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挑著門簾的出來了。
    “我說你們爺倆也真是不讓人省心，一個昨天圈攏我逃課去玩，一個今天自己就敢逃課去打架，真是的，我真是該你們爺幾個的。”
    雖說趙敏嘮嘮叨叨的。
    可是手上卻是在不慢的收拾屋子。
    一看趙敏出來開始收拾了。
    周浩然也放下了東西，進屋了。
    “媳婦，你先收拾，我去換套衣服，省著被人家挑禮。”
    不大一會，周浩然就穿著一身一看就沒穿過幾回的板正的中山裝出來了。
    甚至，裏麵的汗衫都換成了周浩然極其不愛穿的，今年才出現的的確良材質的。
    不是說周浩然對於這位什刹海武校的教練有多麽有多麽的重視，才穿出來這套。
    屬實周浩然沒有什麽合適的衣服。
    像他這種身材，在這個年代，一般情況下，穿衣服都得“訂製”。
    這也導致了周浩然這十來年，都習慣了一套警服了事。
    最多，天涼了加幾件單位配發的大衣而已。
    反正周圍的人也都習慣了穿著工作單位的工作服，一樣。
    可現在，要是再穿警服，就有點不對勁了。
    所以周浩然這才把前幾年，趙敏特意給他訂的中山裝找了出來，穿上。
    瞟了一眼穿著自己訂做的中山裝的周浩然，趙敏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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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身，又開始繼續收拾起屋子來。
    屋子，或者說堂屋，本身也沒多大。
    再加上平時趙敏和周浩然也不是什麽邋遢人。
    整理一下物品的擺放位置，也就差不多了。
    不多時，周浩然和趙敏就在主位上坐著，等著人家上門了。
    左等右等。
    眼瞅五點了，人家也沒來。
    周浩然邊上的桌子上的茶都泡了好幾次了。
    趙敏忍不住開口了。
    “浩然，不會是對方當時是在嚇唬小燁吧？”
    周浩然想了一下。
    還別說，真有可能。
    不過，還是搖了搖頭。
    “都等這麽長時間了，那就再等一會吧，一會6點要是還不來，那咱們就做飯吃飯。”
    “好。”
    趙敏一想也是這麽回事。
    答應了一聲，起身給周浩然又泡了一壺茶。
    也就是這時候，屋外，閆埠貴的動靜傳了進來。
    “浩然，浩然在家麽？你家來人。”
    “哎，來啦。”
    周浩然和趙敏對視了一眼，起身開門去了。
    “哎，三大爺，麻煩您了哈。”
    周浩然先跟閆埠貴客氣了一下，然後才看向了閆埠貴帶過來的人。
    不是周浩然習慣以貌取人。
    屬實是周浩然個人習慣，改不了了。
    隻見來人，也就1米6多點，40來歲的年紀。
    可是敦實的身體和精神炯炯的眼神，都能顯得來人特別的。。。。特別的。。。。
    那個詞應該怎麽說來著？
    幹練？精神？威武？
    都不太準確。
    大概，很有氣勢的一個中年人。
    “嗬嗬嗬，您就是那位吳教練吧？哈哈哈，久仰久仰，歡迎歡迎。”
    周浩然很是熱情的伸出手，跟這位吳教練握了一下。
    按周浩然的打算就是，別管我兒子是不是打了你學生，反正我都笑了，那伸手不打笑臉人，現在外麵，你是不是應該也給麵子？
    “哈哈哈，周同誌客氣了。”
    吳教練果然很給麵子的笑著跟周浩然握了一下。
    一看這樣，周浩然就知道有門。
    手衝著屋裏一伸。
    “來，來，吳教練，咱們也在門口站著啦，進屋，進屋咱們好好聊。”
    說著，就想拽吳教練進屋。
    別懷疑，周浩然不是想關門解決事情。
    而是與生俱來的沒有邊界感的熱情勁。
    可這麽一拽，周浩然發現問題了。
    雖然第一下他拽動了，甚至都讓吳教練跟著他往前走了兩步。
    可是再拽，如果他不發力，他就拽不動了。
    這什麽意思？
    周浩然有點搞不懂了，難道是下馬威？
    還是說這是在背地裏給他學生往回找麵子？
    可就在周浩然想跟這位吳教練暗自較量一下呢。
    沒想到吳教練卻笑嗬嗬的開口了。
    “哈哈哈，周同誌，第一次登門拜訪，我也不能空手進門不是？”
    說著，往身後一指。
    “隻帶了一些酒水什麽的，一會好跟周同誌好好喝一杯，也算是給我這個不成器的學生賠禮道歉了。”
    這時候，周浩然才看見吳教練身後還跟著一位“小不點”呢。
    隻不過，這個精瘦精瘦的“小不點”怎麽看怎麽眼熟呢？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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