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爺爺。”
    正常來說，冷不丁聽見有人說是自己的爹，周浩然會從音色上判斷出對方的年齡來加以“反駁”。
    但是吧，這時候周浩然已經是喝上頭的狀態了。
    思想根本沒有嘴快。
    再加上，這時候的電話的“失真”，又或者是“擬聲”狀態的加持下。
    周浩然脫口而出就是“習慣”用語了。
    “你個小臂崽子跟誰倆嘴不浪跡呢？”
    等說完了，周浩然也就不管是不是說錯了。<了個的，￥！……！&）￥……！）￥）！。”
    電話那頭沒有吱聲，隻是這麽靜靜的聽著。
    等過了一會，趁著周浩然這邊罵的氣短了，喘息的機會，開口了。
    “罵完了麽？要是罵完了就等我吧。”
    “我去你！！）！）！——！。”
    周浩然一聽對麵還要上門，又開始了。
    等這回罵完，周浩然更不管了。
    “行，有能耐你就過來，咱倆碰一下，看誰是誰的爹。”
    說完，“啪”的一下，周浩然撂下了電話。
    來到了窗戶口。
    “都別喝了，抄家夥，有人打上門了。”
    喊了一嗓子之後，周浩然也不管院子裏那群人“哄”一下“炸鍋”了，轉身直接上樓回到自己房間。
    從床底下拿出槍袋就把裏麵的五六衝拿了出來。
    上好彈匣並上了膛之後，就這麽單手拎著，大咧咧的下了樓。
    隻不過，當周浩然下到二樓，就感覺不對了。
    原先鬧哄哄的院子現在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下子，周浩然醒酒了。
    艸，這麽快？
    雖然理論上告訴周浩然，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有人在他上樓到下樓這3分鍾之內一聲不吭的就控製住從戰場下來的那倆百戰之王以及一個“殺手之王”。
    但是理智卻告訴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既然外麵現在這麽平靜，那肯定有鬼。
    想著，周浩然把五六用突進方式持著了，一點一點的挪著腳步。
    當周浩然借著拐角和柱子來到一樓，側了一下頭，又用自認為極快的速度縮回來了之後，就開始苦笑了。
    完嘍。
    現在院子裏最少來了十幾號人。
    建國和建軍，還有小富，現在生死不知的倒在地上。
    不過，大概率是活著。
    因為死人沒必要綁上。
    而小龍和大頭，這時候正被人用槍指著，跪在地上。
    下意識的，周浩然現在想跑了。
    真的。
    別說周浩然慫。
    一個人一把槍對付十幾個空手的人，那是故事。
    可是一個人一把槍對付十幾個手裏同樣有槍的，那就不叫故事，而是事故了。
    而且，說句不好聽。
    外麵的那些人死活又跟他有什麽關係呢？
    他隻不過是被“挾持”過來的人而已。
    現在跑出去，別管其他的，至少他能活。
    嗯，就這麽辦。
    在心裏再一次的強調過“我也是迫不得已”之後，周浩然開始一點一點往回撤了。
    他現在不敢去後門。
    他怕後門一樣有人守著。
    他現在隻想去二樓。
    從二樓跳到旁邊的車庫頂上，然後順茬跑到隔壁家的院子裏。
    可是當周浩然想跑，剛邁出腳步的時候，院裏的那群人裏走出來一個人。
    而且，就這麽直挺挺的走了過來。
    就像回自己家似的，上了台階，打開了門。
    “既然下來了，還回去幹嘛呀？不是說要看看咱倆誰是爹麽？”
    這人很是輕鬆的來到客廳，一邊喝著從剛才院子裏拿過來的啤酒，一邊坐在沙發上，看著被拐角柱子所擋上的周浩然。
    得嘞。
    周浩然也意識到他剛才探頭的那個動作被人察覺了。
    現在的他，有點騎虎難下了。
    這時候，對麵那位又說話了。
    “剛才不是挺有膽子的麽？怎麽這時候慫了？”
    說著，這位放下了酒瓶，從茶幾上拿起了周浩然他們的煙，抽了起來。
    挾持人質然後交換？
    這個想法剛出來的一瞬間就被周浩然給消滅了。
    他不信能在五分鍾之內一聲不發的就控製住其他人的人能一點自保手段都沒有。
    一個不慎，他就白搭了。
    想了一下，周浩然決定了。
    繼續跑。
    想到做到。
    周浩然繼續挪著腳步，借著柱子和拐角和那位“卡視角”。
    可當周浩然再一次的剛邁出腳步，那位又說話了。
    “對了，南鑼鼓巷95號院的前院東廂房，和隔壁的小院，好像是你家吧？”
    這一下，擊中周浩然弱點了。
    周浩然剛才為什麽要堅定的想跑，不就是因為家裏有人等他麽？
    可是家都沒了，那周浩然還算什麽了？
    “啪”
    周浩然認命的把五六衝卸下彈匣，又退了膛之後，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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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輸，閣下劃出道來，我擔了。”
    說著，摸了摸後腰的手槍，然後雙手舉在胸口位置上了，走了出來。
    當周浩然走出來，開始正視這位坐在沙發上的人之後。
    “你。。。。。你。。。。。。”
    一下子，周浩然走不動了。
    隻因為來人跟他太像了。
    同樣是一身功夫衫，但也是同樣遮蓋不住功夫衫底下那常年練武練出來的武將身材。
    而且，同樣的胸前露出來的懷表鏈子。
    甚至，頭型都一樣，齊齊的往後梳的大背頭。
    這都不算啥。
    最為要命的，是兩個人的臉，是有那麽多相似之處。
    相似到周浩然都相信他以後老了，就會是對麵那個模樣。
    如果真要說哪地方不一樣的話，就隻能說對麵那位頭發已經花白了。
    而且，體型也要比周浩然小一圈。
    這些，足夠讓周浩然愣在當前了。
    可是對麵那位卻沒愣啊。
    看著周浩然這副模樣，笑了。
    “怎麽樣？我說我是你爹吧，你還不信。”
    “這。。。。這。。。。。”
    周浩然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但是，就這副長相，慢慢的，就和他這輩子小時候的記憶裏的那張臉重合上了。
    “我。。。。。我。。。。”
    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上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對麵，也就是周浩然這輩子的爹看見了，笑著搖了搖頭。
    衝著周浩然拍了拍身旁的沙發。
    “別愣著了，趕緊過來坐下。”
    “。。。。。。”
    周浩然還是沒有說話，隻不過腳步卻不自覺的走到了跟對麵對著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小子。”
    對麵那位笑著搖了搖頭，沒說啥。
    還順手的把煙扔了過去。
    “抽根煙壓壓驚。”
    周浩然接過煙，很是機械的點著了煙。
    他現在心裏很亂，不知道該用什麽情緒去麵對這位基本上可以確定了是他這輩子的爹。
    他承認，他原先的時候，又或者身份被“足球俱樂部”給點破了之後，有過幻想。
    幻想著，用“激動”，用“委屈”，用“抱怨”。
    當時，周浩然想的好好的，實在不行就都來一遍。
    可是事到臨頭了，周浩然真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了。
    不過，對麵這位劉老爹卻一點“茫然”的意思都沒有。
    看著周浩然抽著煙，還算平靜，也就開口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爹，劉雲相。你呢，是我兒子，也不叫什麽周浩然，應該是我們老劉家世字輩的人，劉世中。”
    說到這，劉老爹也就是劉雲相把手中的煙按滅了，才繼續開口。
    “自然而然的，你也不應該是監獄的廚子，或者是小科長。而是。。。。。”
    這回，周浩然急了。
    也不等劉雲相說完了，直接插話了。
    “停，我還是認為我的工作不錯，你那些就別跟我說了，已經夠鬧心了。”
    “不錯？”
    劉雲相不屑的笑了。
    “你說的不錯是指人家把你當成黑手套扔出來？還是指你和你家人被隔離了？又或者是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回去？”
    “你以為我願意？還不是都因為你？”
    這一下，周浩然爆發了。
    “就因為我姓劉，是你兒子，我熬了大半輩子的一切，一切都沒了。還得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活著，生怕下一刻就有一顆不知道從哪射出來的，也不知道是誰射出來的子彈給帶走了。”
    說著，周浩然激動的站了起來。
    “難道我不知道老婆孩子熱炕頭好麽？我知道啊。可是，我有什麽辦法？我要是不出來，我老婆孩子怎麽辦？啊？你告訴我來，他們怎麽辦？”
    “我給你機會了。”
    沒想到劉雲相也激動了。
    “想當初，何大清要回去，我就冒著被扣住回不來的風險回去看你，給你提個醒。你呢？你到好，轉身就去找小混混去了，怎麽滴，你眼睛瞎啊，小混混和職業的你分不出來？行，你分不出來，行，那你第一次被借調呢？我都明擺著告訴你了，阿杜土雞，阿杜土雞的，就算你不會，你不知道問？那t的是我們老家的東西，你隻要問一下就明白怎麽回事了，你還不問？”
    說到這，劉雲相也站了起來，手都開始指著周浩然了。
    “還有，你跟著霍家去燈塔，你就用你豬腦袋笨理合計唄，你是誰？你t的就一個小科長，一個小廚子，值得人家一個億萬富豪那麽對待你麽？這些，別告訴我你沒想過？好，我就當你那時候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世。可是後來何大清回去找你的時候，跟你說沒說過你的身世？說了吧？那是我給你留的後手。既然你都知道何大清跟了我，那你怎麽就想不到何大清有辦法讓你們一家都出來呢？”
    “然後呢？”
    周浩然很是不服。
    “我和我家裏出來了之後呢？不還是這樣，回不去了。那跟我現在有什麽區別？至少我現在還可以偷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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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能一樣麽？”
    要不怎麽說兒子像娘，才能金磚砌牆呢。
    像這種，兒子隨了爹，那是一個比一個強。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周浩然好像也算不上是隨了劉雲相。
    但也差不多了。
    爺倆，真的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連“不服氣”也是。
    “我讓你們一家子都出來之後，至少不能讓你當黑手套啊。”
    不過呢，說著說著，劉雲相也意識到了在這麽下去肯定崩了。
    所以緩了一下，坐了下來。
    伸手把他剛才拿進來的啤酒遞給周浩然一瓶。
    這時候周浩然也算消停了一下，接過了劉雲相遞給他的啤酒。
    劉雲相拿起他剛才喝的啤酒瓶跟周浩然碰了一下。
    “你不會給我下藥了吧？”
    麵對著還是“強”的周浩然，劉雲相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你可以不喝”。
    隨後，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其實剛才周浩然說這話也就是氣一下劉雲相。
    也沒合計劉雲相會不會給他下藥。
    看劉雲相喝了，他也就喝了。
    接下來，爺倆就這麽平靜的大眼瞪小眼。
    誰也不說話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周浩然酒勁都有點又上來了，開始犯困了。
    劉雲相這才又開口。
    “你是怎麽想的？當時我讓何大清回去，也算是給你提個醒了，你怎麽還能一腳就踏進來呢？”
    雖然，劉雲相開口就變味了。
    但是周浩然剛才的“冤”也“泄”的差不多了。
    再說了，他又不是青春期叛逆的小年輕的，一點就炸。
    這時候，大家都是成年人，還是能心平氣和的了。
    所以，也就聳了聳肩。
    “沒辦法啊，人家逼著。”
    說著，周浩然往沙發上一靠。
    感覺後腰有東西膈的晃，伸手把手槍掏了出來，很隨意的放在了茶幾上之後，這才舒服的往沙發上一靠。
    “你也知道，你的身份敏感，他們怕我跟了你，就把我攆出來了唄。”
    “不是這事。”
    沒想到周浩然不炸了，劉雲相也不炸了。
    也開始心平氣和了。
    “我說的是你剛過來就接手何大清酒樓的事。”
    說著，劉雲相也像周浩然一樣，把酒瓶子往茶幾上一放，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切在了沙發上。
    “當時何大清沒告訴你別墅裏給你留了後手麽？不可能啊，你都住進來了，還持有了，怎麽能沒發現書房裏給你留的錢和產業呢？”
    “嗯？”
    周浩然雖然沒明白。
    不過還是實話實說了。
    “我在書房裏就發現兩塊金條，大概是5萬塊，這是我師父說的。至於你說的產業啥的，我沒發現。”
    “真的？”
    劉雲相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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