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宣傳科。
    好事兒不出門，壞事兒傳千裏。
    昨晚在小包間裏發生的事兒，一大早剛上班，就在宣傳科裏傳了個遍。
    難得廠裏出了這麽勁爆的樂子，而且就是自己身邊的事兒。
    三五成群，對坐在凳子上，手托著下巴，腦袋不住磕頭的許大茂指指點點。
    “嘿，聽說許大茂這小子，昨晚獸性大發，當著幾個領導的麵兒就想幹壞事兒...”
    “那個來交流學習的趙主任，我可是見過，那模樣...嘖嘖，許大茂也真下的去手。”
    “我怎麽聽說，是許大茂昨晚都扒光了，在大街上跳舞呢？”
    “活該，誰讓他整天沒個正行，看見個女的就想湊上去呢，照我說啊，早晚他得栽在女人手裏。”
    “栽在女人手裏？為什麽不就不能是男人？”
    “哦，哈哈，你小子...”
    聊著八卦熱火朝天的眾人，看到科長周文斌走了進來。
    都一個個正襟危坐，裝出忙碌的樣子，卻沒有一個人去提醒許大茂，都準備看他的笑話。
    周文斌看到在打瞌睡的許大茂，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兔崽子，還有閑心在這睡大覺？
    昨晚趙主任回去，越想越氣不過，就找軋鋼廠廠長楊偉民告了狀。
    害得他大早上就被楊為民叫過去，狠狠批了一通。
    他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好說歹說才讓趙主任消了氣，不再追究。
    趙主任雖然沒有明說要怎麽收拾許大茂，但廠裏也要拿出個態度來。
    “許大茂，去裏屋睡吧，別著涼了！”
    “不用，挪個地兒就睡不著了，一會領導來了叫我一聲啊。”
    許大茂迷迷糊糊中，聽著有人在耳旁說著話，隨口回了一句。
    嗯？剛才好像聽著是科長的聲音？
    一個激靈，許大茂猛地睜開眼，就看到了眼前臉色發青的周文斌。
    慌不迭的站起來，陪著笑臉。
    “科長，您來了，我剛才還想著明天去公社放電影，跟您去匯報呢。”
    周文斌沒心情聽他在這瞎扯，把手一伸。
    “昨晚讓你寫的檢查，你寫好了嗎？拿出來我看看。”
    五千字檢查這事兒早就忘沒影了，再說他也沒工夫寫啊。
    又是滅火，又是挨揍，許大茂一晚上就睡了兩三個鍾頭。
    看著一臉懵逼的許大茂，周文斌就知道這小子，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以往寫檢查這事兒說說笑笑也就過去了，可害得自己挨了一通批，當了半天孫子。
    你個始作俑者還當沒事兒一樣，你以為你爸是廠長啊？
    “好啊，許大茂，你不光舉止不端，還目無領導，我看宣傳科是容不下你了。”
    “你也別去放電影了，先去車間待一陣子吧。”
    聽到真要讓自己去車間，許大茂急得跟孫子一樣，不住求饒。
    “科長，都是我錯了，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保證再也不敢了，檢查我馬上就寫...”
    “不用再說了，這次對你的處罰，是廠領導一致決定的，你要是不願意去車間，去保潔隊也行。”
    苦著一張臉的許大茂，寧願去車間，也不願意去保潔隊啊。
    車間裏無非累點，保潔隊可是要掃廁所，掏大糞啊！
    “行，科長，我聽您的，那我要在車間待多久啊？這個月放電影的任務都排好了，我走了怕他們忙不過來啊。”
    拍拍手，周文斌看向辦公室裏的眾人。
    各個眼睛都盯著手裏的文件，耳朵卻支楞的和驢耳朵一樣老高。
    “各位都聽一下，一會兒重新排一下班，先不用把許大茂排上了，你們幾個辛苦一下，有意見的話現在就提。”
    科裏其餘幾個放映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驚喜，連忙擺手道。
    “科長，我們都沒意見，一切都聽您的。”
    “得嘞，科長，不用排班了，我主動請求，替許大茂去公社放電影。”
    “想得美，好事兒都讓你一個人賺了？科長，我任務少，讓我去吧。”
    “...”
    軋鋼廠宣傳科放映員，除了在工廠內部和街道社區放電影，那就數去下麵公社最是吃香了。
    去了不光有好煙好酒伺候著，回來時少不了帶點山珍野味。
    至於是不是熱情的老鄉主動送的，大家都心裏明。
    而許大茂一直負責的永勝鄉公社，可是個肥差，被他牢牢攥在手裏。
    每次都滿載而歸不說，相好的也有不少。
    其他幾個放映員早就眼熱，看不慣整天騷啦騷啦，處處顯擺的許大茂已久。
    是以，都紛紛搶著要替許大茂去放電影，哪怕加班加點連軸轉都不在乎。
    心碎了一地的許大茂，飽含熱淚的揮別“熱情”的同事，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哼，一群見利忘義的小人，樂的跟哈巴狗一樣。
    別得意，用不了幾天茂爺我就能回來。
    永勝鄉公社可是我維護多年的根據地，豈能是你們去個一兩趟就能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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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公社書記他媳婦，可是我的...
    剛才，許大茂又跟著去了周文斌辦公室。
    好話說了一籮筐，賭咒發誓再也沒下回了，才終於讓周文斌眉頭稍展。
    但依然還是要去車間勞動最少一個月，要是表現的好，才能申請回來。
    唯一的好消息是，去的車間是鉗工車間。
    嘿，這不巧了嘛，秦淮茹不就在這個車間呢。
    想著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一個月也就不是那麽難熬了。
    這麽長的時間，拿下秦淮茹，再發生點兒什麽事兒，那可不要太容易。
    苦中作樂的許大茂，換上一身工服，就樂顛顛的到了車間。
    光看見易中海了，卻沒見著秦淮茹的影子。
    一上午，推著小車搬運了十幾趟零件，累的跟狗一樣的許大茂。
    才終於趁著中午下班鈴響，湊到易中海身邊打聽起來。
    “一大爺，先歇著吧，咱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
    “一大爺，秦淮茹呢？怎麽一上午沒見著她啊？難道她請假了？”
    斜眼瞅了下許大茂，易中海一下就看穿了，許大茂主動上前搭話的醉翁之意。
    “你還不知道吧？秦淮茹昨天就調到後勤倉庫當管理員去了。”
    如聽噩耗的許大茂，臉頓時垮了下來。
    啊！？
    秦淮茹調走了，可自己還要待一個月。
    就自己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身板，一天就得累趴下。
    嗚嗚！
    我許大茂怎麽就這麽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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