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沐沐被拉進靈域了。
    來之前，他正仰躺在地上與散兵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
    “洛洛，覺得困就睡吧，放心，有我在這，不會有危險的。”
    他應了一聲，就聽散兵又說：“這裏的朝陽很美，你很喜歡曬太陽吧，明早的陽光你應該也會很喜歡。”
    散兵的聲音很輕。
    像是怕打擾到他休息一樣。
    洛沐沐鼻子有些酸。
    以前從來沒有人關注過他的喜好。
    而散兵是第一個。
    這樣一個體貼細心的人，如果不是因為身份特殊，應該是個很受歡迎的執行官吧。
    是人偶怎麽了？
    沒有心又怎麽了？
    為什麽所有人都不願意接近小七呢？
    洛沐沐想不明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回應些什麽，然後就莫名其妙地被拉進了靈域。
    他正有些難受的傷感著，就聽見一個充滿快樂的聲音。
    “沐沐！逐月節快樂！”
    被這個聲音感染，洛沐沐傷感褪去一半他躺在地上，對著上方的海域說：“快樂快樂。”
    “怎麽了，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靈澈問。
    “沒什麽。”
    洛沐沐坐起身，就見靈澈正坐在一個泛著透色藍光的長桌前看他。
    瞬間，傷感被驚奇取代。
    桌麵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美食，而擺在最中心的是一盤糖葫蘆。
    圓圓的，亮亮的。
    顆顆飽滿，粒粒均勻。
    “什麽情況？”洛沐沐瞪大眼睛，走過去，“我這次可沒拿到靈力碎片，你請客請得有點早……”
    他伸手去拿糖葫蘆，卻撲了個空。
    整盤糖葫蘆像是在跟他玩捉迷藏，忽地消失在原地，又忽地冒出來。
    洛沐沐震驚地看向靈澈，隻見他兩手一攤，滿不在乎地說：“這是我用法術變出來的，隻能看，不能吃。”
    “那你弄這些東西幹什麽？難道是因為逐月節？”
    洛沐沐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
    呼……還好椅子能坐。
    “對啊！沐沐你可真聰明！”
    靈澈開心地說著，朝上方海域輕輕一揮，那片海域就變魔術似的，逐漸暗下來，然後轉黑。
    點點繁星陸陸續續地冒出來，最後還掛上了一輪好似銀盤的圓月。
    洛沐沐驚訝地瞧著，靈澈在他旁邊笑嘻嘻地說：“生活嘛！就得有點儀式感！”
    “那你放這麽多糖葫蘆幹什麽？”洛沐沐掃一眼桌上的食物。
    “因為喜歡唄！甜甜脆脆的，咬一口，簡直不要太幸福！逐月節更要多擺一些！”
    靈澈滿臉陶醉，仿佛嘴裏正含著一顆糖葫蘆。
    “你怎麽跟個女孩子似得，就愛吃這些甜的小零食？”
    洛沐沐鄙夷地看他一眼，又說：“哎？你怎麽沒放月餅？逐月節怎麽能少了月餅？”
    “月餅？那是什麽？”
    洛沐沐怔了一下。
    難道五六百多年前沒有月餅？！
    “月餅，就……就是大概這麽大，圓圓的酥皮餅，裏麵的餡各種各樣的……”洛沐沐用手比劃著月餅的形狀，聲音越來越低。
    他突然反應過來，靈澈雖然喜歡吃糖葫蘆，但估計也幾百年沒吃過了。
    隻能看不能吃……
    也太慘了點……
    靈澈攤開手，上麵立刻顯現出來一個小型餡餅，“是這樣的嗎？”
    “不是，月餅的皮比較厚。”洛沐沐搖搖頭，有些同情地看著靈澈。
    “那是這樣？”靈澈又變出一個加厚型的餡餅。
    洛沐沐很難評判這算不算月餅，幹脆對靈澈說：
    “哎呀，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等你活過來，我給你買！”
    “不！我給你做！我做的可比買的實惠多了！還好吃！”
    “你不是喜歡吃甜的嘛！我給你做甜口的！”
    靈澈彎了彎眼睛，“好啊！相信你的手藝一定很棒，到時候一定要多加些糖！”
    “當然沒問題！”
    一說到幫助靈澈複活，洛沐沐又想起那個在璃月移動的靈力碎片，頓時就蔫了。
    “那個……在璃月港附近的靈力碎片我還是沒找到……”
    洛沐沐很是歉意，但萬萬沒想到靈澈回他一句，“額……我也感受不到了。”
    他聽了，噌得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什麽?!”
    靈澈噗嗤一笑，顯得很輕鬆，挑眉仰頭看他，“你現在怎麽看起來比我還急？現在想想你我初見之時……”
    “你那個碎片會魔化生靈！影響人的心智！我當然急了！”
    洛沐沐知道他想說什麽，趕緊打斷他的話。
    “還有！我還得轉移魈身上的業障呢！”
    他可不願意再去回憶，自己之前死活不幫靈澈的樣子。
    太叛逆了！
    靈澈聽了他的話，收斂起笑容，與他對視了兩秒，然後嘿嘿一笑說：
    “其實也不必如此擔心，我能感受到這個碎片的攜帶者，能很好地控製碎片的力量。”
    “她不會主動去傷害人類的。”
    洛沐沐雖然不知道靈澈是怎麽感受到的，但他已經很信任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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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對方是提瓦特土生土長的魔神，而他隻是一個在提瓦特混了不到兩個月的人。
    所以他不信，也得信。
    “連你都感受不到碎片了，我要怎麽找？”洛沐沐重新坐到椅子上，手在桌子上的菜品間來回穿梭，心不在焉地看著菜品消失又出現。
    靈澈笑道：“靠緣分！”
    洛沐沐停了手上的動作，機械性地轉頭看向靈澈，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對著這張和自己如此相似的臉，他實在噴不出什麽惡言惡語。
    他用眼神刀著靈澈，突然發現了一個他以前從來沒有在意過的事情。
    “你說你這個形態是利用我的魂魄幻化的，怎麽你的眼睛是藍色的？”
    洛沐沐靠近靈澈，“仔細看……還有點綠。”
    “說來慚愧，”靈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靈力所剩無幾，能化出形與你碰麵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就沒那麽像啦。”
    “這有什麽慚愧的，我還覺得你很厲害呢！”
    洛沐沐是發自內心說的，畢竟能在身死的情況下還能與活著的人保持聯係，幾乎很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既然這樣……
    “靈澈，”洛沐沐微微屏住呼吸，有些緊張地說：
    “你……知不知道……”
    “怎麽才能讓一個沒有心的人獲得一顆心？”
    “人……怎麽會沒有心呢？”靈澈笑著問。
    洛沐沐微微垂下頭。
    他不想說他問得那個人其實是一個人偶，因為打心底裏就認為散兵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見他沒有回應，靈澈又問：“你是想要一顆心嗎？”
    洛沐沐猛地抬起頭，眼裏滿是期待。
    “看來你是真的想要一顆心，這可有些麻煩呢！”靈澈犯難地摸了摸後腦。
    聽了這句話，洛沐沐心涼半截，但他也能理解靈澈，畢竟對方也不是萬能的。
    “沒關係，我就是隨便問問。”
    洛沐沐的失望都寫在臉上，靈澈失笑一聲，說：“年輕人，我說的是麻煩，又不是沒有機會，不要這麽喪嘛！”
    收集碎片被你稱為簡單。
    那被你稱為麻煩地事，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洛沐沐這樣想著，很難不喪。
    靈澈見他這副模樣，輕輕歎息一聲，搖了搖頭笑道：
    “哎呀~不跟你開玩笑了！”
    “對你來說這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但對我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待我恢複靈力，便予你一顆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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