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京賭場頂層的鎏金大廳裏，水晶吊燈將空氣都染成了蜂蜜般的粘稠金色。
    龍四指尖撚著一枚翡翠扳指，冰涼的觸感順著神經爬進大腦，壓住了鼎沸人聲掀起的燥熱。
    對麵，意大利賭王馬可·羅西正用一方絲巾慢條斯理地擦拭金絲眼鏡。
    重新戴上眼鏡之後，羅西的普通話帶著古怪的卷舌音，開口說道，
    “龍四先生。”
    “您的骰子，出神入化，非常的精彩。”
    “德州撲克贏得也是非常的理所當然。”
    “但梭哈這一塊，是勇氣的遊戲，是膽量的角鬥場。”
    他臉上露出笑容，繼續說著，
    “我從沒輸過。”
    龍四沒接話，目光掃過鋪著墨綠絨布的賭台。
    梭哈牌桌中央，堆著新的籌碼。
    荷官戴著雪白手套，將一幅未拆封的新的圖案的撲克推到兩人中間。
    主持人站在賭場中央拿著麥克風對著所有人說道，
    “賭神大賽，八強賽！”
    “‘龍國賭神’龍四！對陣‘羅馬之牆’馬可·羅西！”
    “賭局——港式五張梭哈！”
    嘩——！
    看台瞬間被點燃。無數望遠鏡和目光聚焦在賭台兩側。
    荷官優雅地撕開牌封，剔透的塑料薄膜。
    羅西看了看荷官手上的牌，說道，
    “發五張牌，四明一暗。”
    “同花順吃天下，四條碾眾生，簡單得像羅馬鬥獸場的規則——活下來的才是神。”
    “這副牌，我不喜歡。”
    他從懷裏掏出另一副未拆封的撲克，啪地拍在桌上。
    “我想使用我的幸運撲克。”
    “不知道龍國賭神先生覺得怎麽樣？”
    “能不能接受？”
    羅西笑著說道，但話裏麵卻有種咄咄逼人，想讓龍四答應的意味。
    龍四眼皮都沒抬。
    “隨便。”
    聲音不高，卻充滿著自信。
    荷官的手很穩，嶄新的撲克在他手中展開、合攏、交錯、飛旋，“唰唰唰”的洗牌。
    洗好之後，率先將牌疊鄭重地推到龍四麵前。
    “請切牌。”
    荷官躬身開口。
    龍四伸出兩根手指，隨意地在牌疊中段一搭一挑。
    動作輕描淡寫，有一種獨特的韻味在裏麵。
    沒人注意到，他無名指與小指在牌邊極輕微地一蹭。
    ‘靈犀一指’的暗勁無聲無息地送出，將一張紅心a、一張黑桃k精準地卡在了牌疊的第十七張和第三十五張位置。
    那是計算好發到他手中的輪次。
    羅西的藍眼睛眯了一下，像嗅到危險的獵豹。
    他拿起切下的上半部分牌疊，指腹在牌背上緩慢摩挲，似乎想感受上麵是否有什麽問題。
    第一輪發牌
    龍四明牌——紅心10。
    羅西明牌——黑桃a。
    “看來幸運女神更愛羅馬人。”
    羅西微笑著，將一摞深紫色籌碼推入彩池中心，籌碼碰撞發出沉悶的金屬聲響。
    “五十萬，給龍四先生一點小小的亞平寧問候。”
    龍四指尖在墨綠絨布上一敲。
    身後侍立的荷官立刻將整整齊齊一疊同樣深紫的籌碼推了出去。
    “跟。”
    第二輪發牌
    龍四明牌——紅心j。
    羅西明牌——方塊a。
    “哦？同花順的序曲？”
    羅西挑了挑眉，笑容更深，
    “一百萬。”
    籌碼山又高了一截。
    龍四依舊沉默。
    荷官再次推上等同的籌碼。
    第三輪發牌
    龍四明牌——紅心q！
    羅西明牌——梅花a！
    “紅心10、j、q，看來我的運氣也不錯啊。”
    “兩百萬！”
    龍四的聲音不高，卻像重錘一般砸在羅西的心上。
    他身後的荷官，將他麵前超過半數的深紫籌碼被轟然推入彩池！
    羅西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哼，我三條a。”
    “憑什麽不跟！”
    “跟！”
    籌碼飛出，在賭桌中間堆成小山。
    第四輪發牌
    龍四明牌——紅心k！
    羅西明牌——黑桃k！
    “五百萬！梭哈！”
    羅西嘶吼著推出全部籌碼，
    “亮你的底牌吧！”
    “你的同花順還缺一張紅心a——可惜它在我這裏！”
    他猛地掀開暗牌——方塊a！四條a！
    整個賭場炸開了鍋！
    四條a對同花順麵！
    龍四除非底牌是紅心a湊成同花順，否則必死無疑！
    二樓包廂，天養生原本坐著的，都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來，走到玻璃前觀看。
    王莽卻依然有條不紊的喝著茶，
    “坐下吧，淡定，淡定。”
    “龍四不會輸。”
    “除非……”
    “除非什麽？”
    天養生立馬回頭，問道。
    王莽搖搖頭，沒有說什麽。
    ‘還能除非什麽，除非幾年後的巔峰賭神高進來到現場，才有機會贏龍四。’
    ‘否則根本沒可能贏龍四。’
    ‘現在的高進，沒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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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大廳傳出一陣喧嘩聲，原來……
    龍四拿起手中的暗牌。
    右手一甩，暗牌從四張明牌上麵穿過。
    暗牌就像一匹黑馬一般，從樹林之中穩穩的穿梭。
    千術！
    黑馬過林！
    暗牌穩穩的落入龍四的左手之上。
    “四條a？”
    他看向笑容僵死的羅西，
    “確實很大。”
    拇指一挑，底牌掀開紅心9！
    “同花順麵，紅心9。”
    羅西瞳孔炸裂！
    k、q、j、10、9。
    紅心同花順！
    “承讓。”
    龍四的聲音如冰刃刺穿羅西的心髒。
    轟——！！！
    賭場徹底沸騰！
    紅心9！
    在羅西手握方塊a宣稱擁有紅心a的死局下。
    龍四竟亮出了絕殺同花順！
    “砰~！”
    羅西暴怒著一拍桌子，指著龍四吼道，
    “你出千！”
    龍四微笑著說道，
    “何先生，請驗牌驗監控。”
    何老的聲音從包廂傳來，
    “三百六十度高清監控，全程記錄。”
    羅西跌坐在地，麵如死灰。
    那座紫色籌碼山被冷酷地推向龍四。
    主持人趕忙來到賭廳中央，對著所有人宣布，
    “本輪比賽的勝者！！”
    “龍國代表龍四爺！！”
    龍四未看籌碼一眼。
    他理了理纖塵不染的袖口，對著周圍的觀眾揮手示意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區。
    而另一道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島國第一高手鐵男！
    鐵男也同樣喝著島國的抹茶，空氣中餘香未散。
    下一輪，他的對手就是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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