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養生頷首離去時，道具組長正指揮工人將金粉撒向血跡，暗紅瞬間融成鎏金沙河，在tvb探照燈下折射出刺目光芒。
    那分明是昨夜從澳門賭場運來的金磚熔成的粉末！
    tvb導播室內，二十塊監控屏分割畫麵：左半是淺水灣首映禮現場，右半是灣仔會展中心的回歸慶典彩排。
    阮梅的珍珠耳墜映著屏幕冷光，指尖敲了敲直播預案：“紅毯環節延長三分鍾，航拍鏡頭掃過金粉紅毯時，字幕標注‘愛國資本致敬曆史’。”
    “可王先生的傷……”導播瞥向主屏裏王莽蒼白的側臉。
    “那是英雄的勳章。”
    阮梅抽走導播手中的咖啡杯，“香江指數今早漲了5，股民們需要看見他站著！”
    她轉身時，助理低聲匯報：“何老派人送來賀禮，說是補償婚禮的安保疏漏。”
    禮盒內躺著澳門葡京賭場的vip黑卡，卡麵鑲嵌的鑽石拚成“34”——正是飛天集團在澳門賭牌競標中的目標份額！
    首映禮舞台中央，內地導演緊握王莽的手：“東江縱隊指揮部按11複原，連彈孔位置都和史料一致！”
    他揮臂指向仿製碉堡，磚牆縫隙卻露出不鏽鋼保險櫃的棱角——那裏存放著飛天集團收購蘇聯潛艇零件的文件。
    “爆破戲用的炸藥，是邵老從庫房找的‘老道具’。”
    導演興奮地拉開道具箱，箱內c4炸藥裹著1960年代的封條，“邵老說當年拍戰爭片剩下的……”
    王莽眼底寒芒一閃。
    昨夜襲擊婚禮的傭兵背包裏，正是同批c4！
    他輕笑接過話筒：“老道具才有曆史厚重感，就像香江回歸，得用百年滄桑奠基！”
    台下掌聲雷動，邵逸夫坐在首排摩挲翡翠胸針，綠光映亮他意味深長的笑容。
    信號切換的瞬間，tvb主屏忽然分裂！
    左畫麵是淺水灣首映禮的仿製戰場，右畫麵切入真實曆史影像——1942年東江縱隊炸毀日軍碉堡的紀錄片！
    爆破火光在虛實畫麵中同步綻放，觀眾席驚呼未起，舞台機關陡然啟動！
    仿製碉堡在轟鳴中坍塌，露出背後真實的淺水灣海景：十艘懸掛紫荊旗的遊艇列陣巡弋，甲板上赫然堆放著貼“《紫荊旗》道具”標簽的軍火箱！
    “那是王先生為回歸預備的煙花表演！”
    主持人激昂解說，“七百萬人同心，便是一座炸不垮的香江長城！”
    直播收視率直線飆升至98，香江指數應聲翻綠。
    沒人看見遊艇底艙裏，天養七子正將輻射檢測儀壓進鉛盒——昨夜婚禮繳獲的鈷60，正混在“煙花”中運往公海！
    王莽在貴賓室撕開染血的禮服。
    繃帶下傷口已凝成暗紅梅印，與西裝內襯的金線梅紋交疊。
    天養義遞上衛星電話：“索羅斯的離岸賬戶剛剛拋售三十億港股。”
    “用澳門今早的流水接盤。”
    王莽將藥酒潑在傷口，酒精灼燒的嘶響中，電視正播放回歸慶典畫麵——解放軍駐港部隊的裝甲車碾過深港邊界，履帶印痕與他胸口的傷疤驚人相似。
    “霍老來電，賭牌競標提前到今晚。”
    天養生亮出加密文件，“何老要求見麵，說是要送您新婚大禮。”
    文件末頁夾著半張燒焦的船票，依稀是大宇貨輪的航線圖。
    王莽突然笑了。
    他抓起邵逸夫贈送的黃銅鑰匙，插入貴賓室壁畫後的暗格。
    鋼板滑開，露出滿牆監控屏——澳門葡京賭場的貴賓廳、新濠國際的財務室、甚至何老書房內的雪茄櫃盡在眼前！
    “告訴何老，我回禮的‘煙花’，今晚在公海綻放！”
    《紫荊旗》片尾曲響起時，淺水灣海麵升起真正的煙花。
    紫荊花圖案在夜空綻放，掩蓋了十海裏外公海處的無聲爆炸——鈷60廢料在深水炸彈中化為鐵屑，輻射警報器在海底沉寂。
    阮梅的耳麥傳來導播歡呼：“收視率破紀錄！內地電視台申請轉播權！”
    她凝望監控屏裏王莽的特寫：他站在虛實的硝煙之間，身後巨幕是回歸慶典的升旗儀式，鮮紅旗幟覆蓋了香江百年的傷痕。
    “飛天集團注資邵氏影業的通稿，明早見報。”
    她摘下珍珠耳墜，墜內膠卷印著“澳門賭場34股權代持協議”。
    維港的風穿窗而入，將協議草稿吹向電視屏幕——畫麵裏何老正舉杯致意，身後保鏢提著黑色手提箱，箱角金屬牌刻著新濠國際的徽章。
    何老的勞斯萊斯碾過澳門碎月街的霓虹倒影，車窗映出葡京賭場金碧輝煌的穹頂，也映出他指間把玩的金屬牌——新濠國際保險庫的鑰匙齒痕，正烙在王莽的酒杯底座上。
    澳門碎月街的霓虹浸在鹹澀海風裏，葡京賭場金碧輝煌的穹頂投下的陰影中，何老的勞斯萊斯如黑色巨鯊靜泊。
    車窗降下半寸，王莽指間把玩的金屬牌閃過冷光——牌麵刻著新濠國際的徽章，齒痕卻與霍英東遞來的賭場保險庫鑰匙完美契合。
    “何家要34，霍家要33，剩下33你獨吞？”
    霍英東的拐杖輕叩車門，目光掃過街角陰影裏偽裝成遊客的天養七子，“飛天集團的錢走邵氏影業的賬，洗得再幹淨也是百億流水，澳門金管局不是瞎子。”
    王莽將金屬牌按進車載煙灰缸，缸底暗格彈出一疊文件：新濠國際近三月賭場流水被標紅17處，每處缺口正好對應何老私人賬戶的異常入賬。
    “何老用賭場洗哥倫比亞d資，流水缺口就是證據。”
    他推門下車，皮鞋踩碎霓虹倒影，“今晚競標會，我要他親手把33的份額喂到飛天嘴邊。”
    資本的雙軌在黑暗中並行：洪興集團的千億市值在陽光下沸騰，飛天集團的黃金暗河在地底奔湧。
    零點的鍾聲敲響，淺水灣基地的民國街景燈火通明。
    葡京賭場頂層的競標會場，水晶吊燈將金色大廳照得雪亮。
    何老端坐主位，身後保鏢的西裝內襯繡著毒梟集團的鷹徽，腰間槍套輪廓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