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振赫在巴塘休整幾天後，補充食物，修理好了電台。
    楊康在大都終於收到陸軍步兵第一軍消息，頓時鬆了一口氣。雖然楊康對於第一軍有信心，可是畢竟是川西原始森林。
    後世的有一支五萬人大軍穿越緬北的原始森林都死傷慘重，說明原始森林確實不容易對付。
    雖然楊康不認為自己第一軍比他們的第五軍差。
    不過現在孫大中和郭德山大軍已經快要會師邏些了，崔振赫這個軍已經不需要了去了。
    楊康攤開地圖，研究了一下，對著值班翰林說道，下麵做出如下部署調整。
    以崔振赫第一軍為征南部隊，沿金沙江進入滇西北，雲南行省總督派出一部由大理，麗水出發配給第一軍行動，截斷吐蕃南逃進入天竺國之路。
    西線旭烈兀派出一部占領阿裏地區，阻止吐蕃西逃。
    崔振赫接到電報之後大喜，終於可以獲得獨自統兵機會。
    雖然沒有加征南將軍印，可是這次是實打實的負責一個戰略方向，這是陛下對於自己的信任。
    崔振赫接到命令後，立刻組織偵察大隊順金沙江而下，作為大軍先驅探路，開始南征之路。
    白利土司盤踞在中甸地區六百多年，是名副其實的地頭蛇，是吐蕃和大理國交鋒的橋頭堡。
    麵對城外金國的強大軍隊，白利土司盾月多麗憂心忡忡。
    這幾年金國南邊一直都在蠶食吐蕃勢力範圍，麗水的那些部落在金國強大攻勢下都紛紛依附金國，吐蕃在橫斷山脈勢力不斷的收縮。
    盾月多麗坐在官寨那略顯昏暗的大堂裏，手中握著酒杯，神色凝重。他的妻子坐在一旁，同樣滿臉愁容，卻仍強裝鎮定地為他斟酒。四十幾歲盾月多麗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六十歲老頭。
    “這幾年，金國步步緊逼，說不定哪天你我就成為了金國軍隊俘虜了！”盾月多麗仰頭灌下一大口酒，苦澀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卻怎麽也澆不滅心中的焦慮。
    妻子輕輕歎了口氣，柔聲道：“老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白利土司在這中甸紮根六百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說著，桑格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角，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可仍努力給丈夫打氣。
    金國軍隊在這一片地區名聲不是很好，應該說是金國對於反抗勢力都不太友好。
    實際上整個這一片地區對待敵人都不友好，這片土地山高林密，部落衝突不斷，戰敗一方男人都是難逃被殺命運，女人作為重要生產資料往往能存活下來，成為生育工具。
    隻是金國軍隊太強大了，先進的槍械對於這些還在使用標槍和弓箭的部落戰士來說是一種降維打擊。讓以往合縱連橫失去效果，現在成為順昌逆亡。
    盾月多麗苦笑著搖搖頭：“話雖如此，可金國軍隊勢大，他們的火器、兵法都與以往的敵人不同。”
    桑格伸手握住盾月多麗的手，試圖傳遞一些溫暖與力量：“那咱們召集部族勇士，加固寨牆，儲備糧草，總能撐上一陣子。或許還能向周邊的部落求援，大家聯合起來，說不定能擊退金兵。”
    盾月多麗沉默片刻，又猛灌了幾口酒，酒勁上頭，他的眼眶微微泛紅：“求援？談何容易。這些年，各部落都怕引火燒身，自顧不暇，誰會真心幫我們？”
    大堂裏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隻有窗外呼嘯的風聲。看著丈夫憔悴的麵容，桑格心中一陣揪痛，拿起酒壺，又為兩人滿上：“不管怎樣，老爺，咱們夫妻二人風雨同舟這麽多年，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也不能讓金國人小瞧了咱們白利土司！”
    盾月多麗望著妻子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意，用力點點頭：“好！即便隻有一線生機，我也絕不退縮。為了咱們的部族，為了這片土地，拚了！”
    桑格猶豫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囁嚅道：“老爺，實在不行……我們也投了吧。”
    盾月多麗聞言，手中的酒杯猛地一頓，酒液濺出，灑在粗糙的手背上，難以置信地看向妻子，像是不認識眼前這個相伴多年的女人。
    “投降？你竟說出這般話！我們白利土司在這中甸傳承六百多年，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如今你卻讓我屈膝降金？”
    盾月多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內心也在認真考慮桑格的提議。
    桑格眼眶一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老爺，我又何嚐願意？可您看看如今局勢，金國軍隊銳不可當，我們就算拚盡部族勇士，又能抵擋幾時？
    到最後，不過是白白送了大家性命，讓無數家庭妻離子散。
    投降雖屈辱，可至少能保全部族的血脈，讓我們的子民能活下去。”
    “若投降，我們有何顏麵去見列祖列宗？”盾月多麗喃喃自語，聲音裏滿是不甘。
    桑格輕輕靠在他的肩頭，淚水滑落：“老爺，列祖列宗在天有靈，他們最在意的想必也是部族的延續。
    如今這絕境之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隻要我們的子民還在，這片土地還在，將來或許還有重振白利土司的機會。”
    盾月多麗沉默良久，緩緩閉上雙眼，一行濁淚順著臉頰流下。
    許久，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卻透著決然：“罷了罷了，都是為了部族，可我也絕不能讓金國人太過得意，投降也得談出個條件，保我白利土司一方安寧。”
    八月二十日，第一軍如同神兵天降，出現在中甸白利土司官寨前麵，將盾月多麗土司團團圍住。
    崔振赫深知土司的官寨不過紙糊一樣，旦夕之間可破，隻是當地人心中執念很難破，除非像大涼山那樣亂殺一氣。
    於是，崔振赫叫來軍中能言善辯的謀士趙啟，吩咐道：“你去一趟白利土司官寨，向盾月多麗曉以利害，勸他歸降。
    告訴他，隻要順應大勢，改土歸流，金國不僅不會為難白利土司一脈，還會給予諸多優待。”
    趙啟領命，來到官寨前，大聲呼喊求見盾月多麗。
    見到盾月多麗之後，趙啟向大都方向拱手行禮之後說道：“盾月多麗大人，如今您被我大軍圍困，這局麵您也看得清楚。
    我家將軍崔振赫敬佩大人在這中甸經營多年，不想生靈塗炭，才派在下前來勸大人歸降。
    盾月多麗冷哼一聲：“你們金國大軍壓境，我若不歸降，便是死路一條，這算哪門子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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