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一個錦衣公子皺眉，“我沒聽過。”
    “難道是冷門之作？”
    另一個文士沉吟，“不可能，如果是，這三位大人應該聽過。”
    三老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張之言破天荒沒有急躁，而是認真回憶起來。
    柳如舟捋著胡須，眉頭緊鎖，半晌搖了搖頭。
    “從未見過如此酣暢淋漓的文辭。”
    王守仁雖是固執倔強之人，此刻也不得不坐直身子，鄭重道：“若是早有如此妙文，我等定不會錯過。”
    秦風聞言一笑。
    這一笑並非得意，而是多了幾分篤定與從容。
    “既然如此，”
    他負手而立，淡然道，“那我就放心了。”
    話剛出口，柳如舟已經按捺不住，急聲道：“秦世子，既然沒有聽過，那下半部分……還請賜教！”
    張之言連連點頭，眼中滿是期待。
    王守仁更是拍案而起，硬聲道：“趕緊說！你下急死老夫嗎？”
    秦風低眉斂目，停頓片刻。
    就在所有人屏息凝神之際，他緩緩開口，語調鏗鏘而有力。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發生！”
    這最後幾句一出，眾人齊齊色變。
    整個場地死一般的寂靜。
    隨即，如雷般的驚歎同時炸響！
    “這詞……這詞簡直鬼神之作！”
    “‘生前身後名’，好絕的意象！誰能想到秦風能寫出這種氣勢豪邁之詞？”
    王守仁激動的猛捶案幾：“殺伐之聲繞梁三日，爛漫之間豪情柔腸，這絕對是當世之絕筆！”
    柳如舟更是顫巍巍指著秦風，喃喃道：“天縱之才！秦家竟出了這樣一位世子！”
    蘇傲雪的臉直接僵住了。
    她死死盯著秦風，手指拽緊帕子，眼中多了掩飾不住的複雜情緒。
    而素來隨性漫不經心的夏琴音，俏臉浮現一絲紅暈，眸中竟多了點異彩。
    似乎是重新打量起這個曾被她視作笑話的世子。
    不過，秦風在眾人心裏的廢物形象太過深刻了。
    即便如此，眾人也隻是覺得秦風可能有那麽一點才華。
    林東來卻如遭雷劈。
    他呆了幾秒，忽然跳了起來，指著秦風道：“不可能！這是抄的！他一定是抄襲！”
    此言一出，眾人異樣的目光紛紛落向林東來。
    有人忍不住低聲嘀咕：“剛才秦風特意問過有沒有聽過，你當時怎麽不站出來？”
    “是啊，現在才說抄襲，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林公子這是急紅了眼？”
    林東來麵色青白交替，死死咬牙，一時間竟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秦風轉身看向他，唇邊浮現一絲淡淡的笑。
    那笑容沒有半分諷刺，卻比任何言語都更刺痛人心。
    柳如舟緩緩起身，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他負手而立，目光淡淡掃過林東來，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承認別人優秀，沒那麽難。秦世子的這首詞，便是曠世絕佳之作，哪裏需要借鑒旁人？”
    這一句輕描淡寫，卻如同悶錘一般砸在林東來的胸口。
    林東來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紅，雙拳緊握，唇角動了動，卻最終咬了咬牙，緩步走到三老麵前。
    拱手垂首道：“學生受教了。”
    秦風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東來的背影。
    他的語調含著一絲玩味，淡然道：“既然受教了，那我們是不是該說說另一件事了？”
    林東來眉頭一跳，眼皮劇烈跳動了一下：“秦世子，您這是什麽意思？”
    秦風淡然一笑：“你不是說我若是勝了，你就鑽胯嗎？怎麽，不準備兌現了？”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夏琴音端起茶盞，差點把茶嗆了出來，捧著肚子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噗，鑽胯？這可是丞相府公子，豈能行此羞辱之事！”
    林東來臉色驟然漲紅。
    他咬緊牙關，惡狠狠地盯著秦風道：“秦風，你別過分！”
    秦風眉梢輕挑，語氣一轉：“哦？丞相家的公子竟然敢言而無信？嘖嘖，我倒是開了眼！”
    說著，他語調微揚，驀然看向人群：“諸位，快來看啊，堂堂丞相公子，說話竟然是放屁的！”
    此言一出，眾人哄堂大笑。
    那些原本就對林東來不滿的世家子弟當即捧腹道：“秦世子，你這比喻絕了！”
    “林公子，這下可真是顏麵盡失啊！”
    林東來氣的手指都在發抖，眼眶微微泛紅。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秦風，你夠了沒有！”
    眾人尋聲看去，赫然發現蘇傲雪已經站到了人群中央。
    她神色冷然，目光灼灼地盯著秦風，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耐。
    “你都出夠風頭了，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秦風目光落在她臉上，嘴角挑起一抹莫測的笑意：“我倒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居然為他說話？”
    蘇傲雪氣息微頓，冷道：“我隻是……要你適可而止！”
    秦風眸色一沉，語氣微冷：“蘇傲雪，別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如今卻替別的男人說話，他是你的野漢子嗎？”
    蘇傲雪麵色驟然鐵青，猛地攥緊了繡帕，身子微微發抖。
    “秦風，你胡說八道什麽！”
    她指著秦風，厲聲嗬斥道：“林公子是丞相之子，身份高貴，豈能鑽胯？你這根本是羞辱！”
    秦風眯起眼，冷冷一笑：“蘇傲雪，你說這話，倒是讓我大開眼界，話是他自己說的，難道是我逼他說的嗎？”
    他緩緩轉身，看向場中的三位大學士，鄭重說道：“三老，在下鬥膽請問，一賭既成，是不是要允諾踐行？”
    柳如舟捋著胡須，正色道：“自然如此。”
    “林公子身為國子監學子，又是讀聖賢書之才，背信棄義豈非自毀名節？”王守仁眉頭緊鎖，冷哼一聲。
    張之言搖頭歎息：“承諾不遵，此乃士人之恥！”
    林東來的臉色越發難看，手心已滲出冷汗。
    秦風再度開口，聲線冷冽，直逼人心：“那麽再請教三老，丞相之子這身份，可是否要大過天理，大過信義？”
    此言如雷，震撼全場。
    誰都沒想到，秦風竟敢當眾說出這樣大膽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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