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剛被扶起來的林若甫看到這一幕，眼前又是一黑。
    這個蠢貨。
    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李軍師扶著林若甫，看著城下還在叫囂的林友文，心裏直犯惡心。
    就這種貨色，也配當大帥。
    跟著這種人，能有什麽好下場。
    他偷偷瞄了一眼周圍的士兵，他們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從剛才的激昂，到震驚，再到現在的疑惑和動搖。
    他們可不是瞎子。
    林東來剛才哭喊著叫爹，林若甫親口說不要這個兒子。
    現在林友文又冒出來叫囂自己是大帥，還罵林若甫。
    這父子倆，到底在搞什麽鬼。
    “林相，這……”
    李軍師低聲開口，不知道該說什麽。
    林若甫甩開他的手，勉強站穩。
    他死死盯著城下的秦風，眼睛裏充滿血絲。
    秦風沒理會林友文的叫囂，他看著城樓上的士兵。
    是時候了。
    “城樓上的弟兄們，都給本王聽好了！”
    秦風的聲音不大，但運足了內力，清晰地傳到城樓上每一個角落。
    “你們以為林若甫是為了你們，才不要他兒子的嗎？”
    “你們以為林友文還是你們大帥嗎？”
    “都醒醒吧。”
    “你們被騙了。”
    城樓上，士兵們騷動起來，互相看看，眼神裏的疑惑更重了。
    “議事廳那場火，是怎麽回事？”
    “張奎，趙虎，李豹，那些跟著林友文出生入死的將領，怎麽就突然死了？本王可沒能力派人進城把他們一窩端了。”
    “你們大帥林友文，又是怎麽跑到城外，被本王抓住的？”
    秦風一句句發問，像一把把刀子，紮進士兵們心裏。
    他們當然懷疑過。
    隻是之前沒人敢說。
    現在秦風當著他們的麵說了出來，那些被壓抑的懷疑，瞬間爆發。
    “你們以為跟著林若甫死守淮南，就能活命嗎？”
    “他隻是拿你們當炮灰，當籌碼，給他自己爭取苟延殘喘的時間。”
    “他根本不在乎你們的死活。”
    “他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能舍棄，何況是你們這些外人。”
    秦風指著地上的林東來屍體。
    “看到沒有，這就是跟著他的下場。”
    “蠢貨當了炮灰，被親爹舍棄。”
    “你們想變成下一個林東來嗎？”
    士兵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們看向林若甫的眼神，已經帶上了明顯的憤怒和戒備。
    虧他們之前還以為林若甫是什麽好人呢。
    原來是這種畜生。
    林若甫氣得渾身發抖，他想說話，想反駁。
    但喉嚨裏像是堵了棉花，發不出聲音。
    “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秦風的聲音再次響起，“林若甫，早就跟江南王家勾結在一起，密謀造反。”
    “他炸死那些將領，就是為了給王家掃清障礙。”
    “他死守淮南，是為了給王家爭取時間，好讓他們在南方各地起事。”
    “現在南方亂成一鍋粥，就是王家和林若甫幹的好事。”
    “你們，要為這種人賣命嗎？”
    “你們的家人，或許就在南方，在戰火中流離失所？”
    “而你們，卻要在這裏，為挑起戰火的罪魁禍首賣命？”
    秦風的話，像驚雷一樣在士兵們耳邊炸響。
    他們震驚。
    他們憤怒。
    他們看向林若甫的眼神，恨不得將他撕碎。
    李軍師徹底傻眼了。
    這小子，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這下是徹底玩完了。
    “本王奉旨前來，平定叛亂。”
    秦風的聲音陡然變得肅穆，“本王的目標，是江南王家，是那些真正挑起戰火的罪人。”
    “本王不想多造殺孽。”
    “你們也是大雍的子民，也是受害者。”
    “所以本王給你們一個機會。”
    秦風指著緊閉的城門，大聲喊道：“開城門，放下武器，投降。”
    “本王保證，既往不咎。”
    “你們依然是大雍的將士，你們將會拿到朝廷給你們的軍餉，是正規軍隊。”
    “本王會帶你們平叛，帶你們建功立業。”
    “若執迷不悟，繼續為林若甫賣命……”
    秦風的眼神變得冰冷。
    “那，就別怪本王刀劍無眼了。”
    “頑抗到底者，殺無赦。”
    “想活命的，開城門。”
    城樓上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林若甫粗重的喘息聲。
    他看著底下動搖的士兵，看著他們眼中的憤怒和恐懼，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軍心已失。
    他再也無法掌控這支軍隊了。
    “開門。”
    人群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開城門。”
    “我們不想死。”
    “我們投降。”
    呐喊聲，從低語變成潮水，瞬間淹沒了整個城樓。
    士兵們開始騷動。
    有人丟下了手中的武器。
    有人開始走向城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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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對朝廷沒什麽不滿，隻是旱災什麽產業都沒了，他們不得以才跟著林友文混口飯吃。
    如今能吃皇糧，還變成了朝廷的正規軍，還有機會立功封爵。
    腦子有毛病才會給林若甫賣命。
    反正對他們有恩的那些將領都已經嘎了。
    “不準開。”
    林若甫發出嘶啞的吼叫。
    “誰敢開城門，老夫殺了他。”
    他掙紮著想拔劍，但身體虛弱，根本使不上力氣。
    李軍師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林相，大勢已去。”
    “別再掙紮了。”
    林若甫絕望地看著李軍師。
    這個他一直信任的軍師，此刻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你……”
    他想說什麽，但李軍師已經不給他機會了。
    “來人！”
    李軍師大聲喊道。
    “拿下林若甫。”
    “開城門，迎接秦王殿下。”
    幾個將領對視一眼，不再猶豫，上前製住了林若甫。
    林若甫發出不甘的咆哮，但很快被堵住了嘴。
    淮南城的北門，在吱呀聲中，緩緩打開了。
    秦風看著敞開的城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林若甫啊林若甫。
    你終究還是沒能守住。
    淮南城，到手了。
    徐一刀走上前，隨即說道：“王爺，這老狐狸，跟您鬥，他嫩了點。”
    秦風冷笑一聲，之後又看向林東來的屍體。
    思索一陣後，吩咐道：“把這廢物埋了吧。”
    “免得臭了病了，再鬧出瘟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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