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連禮又滔滔不絕地講了半天政壇八卦，直到心滿意足地連灌兩杯紅茶，才後仰在椅子上進入賢者模式。
    解雨真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捧哏幾句，讓解連禮的傾訴欲得到極大滿足。
    解雨晨起初還聽著，後來就低頭處理工作，手機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隻有偶爾顫動的睫毛泄露了他仍在分神傾聽的事實。
    "我就說吧，"解連禮愜意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輕敲扶手，"沒人不愛聽八卦，隻要主角不是自己。"他眯起眼睛，心想轉戰政壇真是明智之舉——美麗國這個糞坑，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遊樂場。
    影片正好播到尾聲，解連禮突然一拍大腿："真真，叔給你運作個最佳男配角玩玩？"
    "別！"解雨真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我就露臉五分鍾，這獎拿了不得被人笑死？"
    "傻孩子，"解連禮擺擺手，"拍都拍了，總要利益最大化。再說了..."他意味深長地眨眨眼，"續集還得靠你撐場子呢。名氣這東西，當然是越大越好。"
    他看了眼腕表，突然起身，理了理西裝下擺："時間到了。珍爺，花兒爺，改日再敘。"說完行了個誇張的紳士禮，風一般卷出門去。
    解雨真拽了拽哥哥的袖子："哥，連禮叔是不是又犯病了？"
    "他什麽時候正常過？"解雨晨終於收起手機，揉了揉眉心，"走吧，這片子就這樣了。"
    走廊裏，解雨真突然反應過來："你帶我來該不會就為了給連禮叔當聽眾吧？"
    "那是附贈項目。"解雨晨在電梯前停下，轉身直視弟弟的眼睛，"主要想讓你明白，有些人...本就不值得惋惜，也不配在你心裏留下痕跡。"他聲音沉了下來，"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大多數人遊走在灰色地帶——你從小就知道，卻從沒真正懂過。"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解雨晨卻站著沒動："如果有個殺人魔曾經幫過你，現在要殺你，你會怎麽做？"
    "功過不能相抵，我會..."
    "如果不得已殺了他呢？"解雨晨把弟弟摟進懷裏，感受到對方瞬間軟化下來的的背脊，"你始終放不下雪崩遇難者的事。但真真，當時我們別無選擇。"他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剛才連禮說的那些八卦，每句話背後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哥，"解雨真把臉埋在他肩上，悶悶地說："可我不是他們。"
    解雨晨輕輕笑了，手指穿過弟弟柔軟的發絲，像小時候那樣揉了揉："那就盡力去救他們，不留遺憾。"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別太糾結，沒人會怪你。讓你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過完這一生，才是我最大的願望。"
    "哥~"解雨真拖長音調，像隻撒嬌的貓，往他懷裏蹭了蹭。
    "好了，撒嬌時間結束。"解雨晨捏了捏他的後頸，語氣裏帶著無奈的笑意，"我還有事，你是要跟我去，還是自己回去？"
    "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放你一個人去加班？"解雨真直起身，眼睛亮晶晶的，一把拽過哥哥的手，重新按下電梯，"讓你幸福美滿、開開心心地過完這一生，也是我最大的願望啊！所以——"他歪頭一笑，"我得好好幹活才行。"
    解雨晨挑眉："整天讓你加班，可算不上"幸福快樂"。"
    "那你就少安排點工作唄！"解雨真笑嘻嘻地撞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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