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下水刺得他一個激靈，意識瞬間回籠。
    解雨真猛地衝出水麵，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劃水都像是刀割。濕透的作戰服沉重如鉛，拖著他往下墜，但他顧不上這些，咬緊牙關往岸邊遊去。
    “咳咳……咳！”他趴在石台上劇烈咳嗽，吐出的水混著血絲。腎上腺素褪去後，濕透的衣服，緊緊的裹在他的身上。寒意瞬間浸透五髒六腑，他的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
    踉蹌著撐起身子，濕透的靴子在石麵上打滑。右腿傳來鑽心的疼——他的小腿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劃了一條細長的傷口，血順著他的褲管滴在地上，瞬間又被他身上的地下水衝淡。
    ——不能停，哥哥還在等。
    他跌跌撞撞地往營地趕，每一步都走的很是艱難。冷風灌進濕透的衣領，凍得他眼前發黑，可他還是死死咬著牙，硬撐著往前走。
    終於，帳篷的輪廓出現在他的視線裏，解雨真的臉上已經一片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他顫抖著手飛換掉身上的濕衣服，才拉開帳篷的拉鏈，整個人栽了進去，重重砸在解雨晨身上。
    “真真？！”
    解雨晨瞬間驚醒，本能地攬住懷裏的人。可觸手的冰涼讓他心髒驟縮——解雨真渾身濕透，臉色慘白如紙，連呼吸都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操！”他一把扯開睡袋，把人裹進去，手掌貼上弟弟的臉頰，聲音發顫，“醒醒，別睡！”
    解雨真睫毛顫了顫，卻沒睜眼，隻是下意識往他懷裏縮，像隻凍僵的貓。
    解雨晨解開衣扣，把他整個人貼進自己懷裏，掌心在他後背用力搓著，試圖讓那具冰冷的身體回暖。
    “哥……”過了許久，解雨真終於含糊地哼了一聲，額頭抵在他頸窩，呼吸漸漸平穩。
    解雨晨鬆了口氣，稍稍拉開距離檢查他的身體，卻什麽都沒發現。
    解雨真身體裏的藏海花藥力，再次飛快的修複了他的身體。
    身體回暖之後，解雨真也緩緩清醒了過來，一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麽情況，蹭了蹭解雨晨。
    “哥？現在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解雨晨捋了捋他濕漉漉的頭發，“起來吃點東西。”
    他說著就要起身，可解雨真卻突然睜大了眼，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等等！”
    解雨晨被他拽得踉蹌了一下，轉身的瞬間，解雨真的瞳孔驟然緊縮。
    ——他哥的唇色泛著不正常的青紫，眼底布滿血絲，連呼吸都比平時急促。
    解雨晨身上的毒還是沒有解。
    解雨真猛地坐起身，聲音繃得發緊“走，現在就走！爸已經在外麵等了！”
    解雨晨卻掙開他的手，嗓音沙啞“我不會——”
    話未說完，一柄匕首已經抵上解雨真自己的咽喉。
    “哥，”他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子捅進解雨晨的心窩，“算我求你。”
    解雨晨眼眶瞬間紅了，猛地扣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折！
    “啪！”
    匕首落地，一記耳光重重甩在解雨真臉上。
    空氣凝固了一瞬。
    解雨晨的手在發抖，眼淚大顆大顆砸下來，可解雨真隻是偏著頭，緩緩眨掉眼裏的水光，再抬頭時，目光平靜得可怕。
    “……”解雨晨深吸一口氣，腐爛的腥味灌進肺裏，卻壓不住胸腔裏翻湧的痛楚。
    最終，他彎腰撿起匕首，指節泛白。
    “好。”他啞聲道，“我走。”
    “但你要答應我——”他抬起眼，一字一頓，“如果死了，我會用這把刀割開自己的喉嚨。”
    解雨真呼吸一滯。
    解雨晨盯著他，眼底是全是偏執的決絕“我說到做到，聽懂了嗎？”
    解雨真看著他的眼睛，牽起嘴角，笑了笑，眨掉眼裏的淚水。“好……”他的喉頭哽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點點頭。
    從地上撿了個背包，飛快在裏麵裝了點物資。解雨真扯住哥哥的手腕，帶著往溶洞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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