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久日卻懶得理這麽多，一腳踹開了正殿的房門，走了進去。
    才一進去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嗤，“那你可能想錯了，有些人比你想的更加不要臉。”
    解雨晨挑了挑眉，跟了進去。才一進去他就明白了張久日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迎麵而來的正是一幅畫像，而這幅畫像掛的位置，正在主位上。那是一位膚色黝黑，胡須蓬亂的外國人，他正微笑著看著入門的客人。畫像的左上角有一個落款，上麵寫著——三藏讚陀崛多法師。
    解雨晨抽了抽嘴角，剛想說些什麽，卻被解雨真打斷了。
    “這地上不是八卦嗎？”解雨真一臉震驚的看著地上的陰陽魚和九宮八卦陣。“他們不是修佛嗎？”
    他一把抓住解雨晨的袖子使勁晃了晃，一臉幻滅，“我現在感覺像是看見西瓜和回鍋肉炒在一起……”
    解雨晨忍不住輕笑出聲，“嗬嗬，清朝的皇帝也這麽想，所以滇密在清朝的時候被覆滅斷絕了，明明清朝的統治者都信奉密宗佛教，但是偏偏容不下他們。”
    他指向另一側牆壁，“瞧，這是他們供奉的主神之一，大黑天 ，據說是從印度教濕婆的忿怒相演化而來。”
    畫中神明六臂猙獰，肌肉虯結，凶相畢露。解雨真盯著看了半晌，茫然道“濕婆……不是女的嗎？”
    “啪！”解雨晨抬手敲了他一記，“回去補課！濕婆早已超脫性別，有時會顯半女相 ——左半身男，右半身女。”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解雨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的腦海中開始想象一半男一半女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構造。
    幾個張家人也被他的表情逗笑了，連張麒麟的神色都緩和了幾分。
    “噗，哈哈哈，你呀你。”張久日勾過他的脖頸，揉了揉他的腦袋，“就這會兒，才感覺你像個小孩兒。”
    解雨真把他的手從頭上抓了下來，拉著他往裏走，“我那麽忙，不知道別國的神明這不是很正常……”
    他的話頭倏然止住。
    他剛繞過畫像，就被眼前的東西嚇了一跳。
    供桌前，跌坐著一具屍體。
    那人身披猩紅法袍，頭戴一頂毗盧帽，但與漢傳佛教的五佛冠不同，這頂帽子上竟繪有八尊佛像，華麗而精美，隻是時光荏苒，上麵的彩繪已經褪色，看不出上麵究竟畫著什麽。
    “唐、唐僧？”解雨真遲疑道，“那個人是不是叫三藏什麽的……我記得《西遊記》裏的唐僧也叫三藏，還戴著這種帽子？”
    “哈哈哈！那你快找找孫悟空和豬八戒在哪兒！”張久日笑得直不起腰。
    解雨晨無奈搖頭“看來不給你補課是真不行了。”他蹲下身，仔細檢查屍體，“這應該是當年翻修廟宇時請來的法師，已經修成金身——按照佛教說法，這叫‘肉身成佛’。”
    他神色凝重起來“滇密的儀式極為嚴苛，每一種都是對施法者的考驗。最普通的儀式也要持續兩天，誦經不斷，步驟繁瑣……可他們到底在這裏進行什麽儀式？這種儀式到底有沒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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