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想……哥～”解雨真抱住哥哥的腰，“你怎麽忍心把我扔給有為哥，你就不怕我把家裏賣啦？”
    解雨晨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穿過弟弟柔軟的發絲"那正好，我帶著你去天橋底下要飯。"指尖順著發梢滑下，在他後頸輕輕一捏，“這些事我本來管的就少，計劃馬上要收網，你不去誰去。”
    “哈？我怎麽不記得了，”解雨真立刻戲精上身，捂著額頭把臉埋進毯子裏，“啊，我的頭好痛，啊，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不記得了。”
    “哼，看來你前世和現在的差別就在這了是吧，之前還顧慮我，會老實處理自己攬的活兒。現在，連這些都不想接手，美的你~”解雨晨的眼神滿是溫柔，拇指撫過弟弟微皺的眉心，“自己攬下的活兒，好歹處理了，算是有始有終。之後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吧。”
    “嗬嗬，好。”解雨真閉著眼，輕輕蹭了蹭哥哥的腰腹，聲音低低的，“那你得陪著我，好不好？”
    “好。”解雨晨低歎一聲，指尖輕輕撥弄弟弟的頭發，聲音溫柔而沉緩，“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那餘下的一兩分甘甜，便值得人在這世上走一遭，拚上一場。”
    解雨晨的傷好得極快，第二天下午，傷口就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
    期間，張麒麟來過一趟，一句話也沒說，丟給他們一個包裹後，就走了。解雨真拆開一看，裏麵是一截青銅樹枝——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從青銅樹上取下來的。
    關於秦嶺青銅樹的秘密。解雨真懶得一個個解釋，幹脆把所有人都叫到了解家主院的辦公室裏。
    房間裏有些擁擠，這次參與行動的人全都在場。張有為抱著筆記本，坐在離解雨真最近的位置。
    環視一圈神色各異的眾人，解雨真有些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地拍了拍手“恭喜各位，賀喜各位，由於我們的世界快完蛋啦！所以到時候，咱們可以集體解鎖一個成就——大團滅。不求同年同月生，大概率會同年同月死，開不開心，激不激動。”
    除了解雨晨依舊神色淡然，擺弄著手裏的文件。其他人全都愣住了，就連張麒麟手中的茶盞微微一顫，茶水濺出幾滴。
    “為什麽？”張有為嗓音發緊，指節不自覺地扣緊了筆記本邊緣。
    “因為量子糾纏，時空破碎，大概率是這些。最重要的是有人召喚了，不該存在的東西。”解雨真按下遙控器，投影幕布上閃過幾張圖片——他們在雪山上見過的詭異圖騰、黑瞎子給他的掛墜、青銅樹上的的幾處圖騰……
    “這些東西，單從圖片上你們也應該能看出，這些東西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但它們出現了。”
    張有為定了定神，冷靜道“單憑這些，隻能證明地球上存在其他維度的生物，或者這有可能是少數民族的信仰，還不能說明世界會毀滅。還有別的證據嗎？”
    “有啊。”解雨真走到張麒麟麵前，歪頭一笑，眼底帶著幾分戲謔和無奈，“比如——我和小哥。”
    他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又指了指張麒麟“兩個本不該存在的人？”
    解雨晨愣了一下，立馬抬眼想要打斷，解雨真微笑著對他搖了搖頭。
    解雨真起身走到張麒麟麵前，細長指尖輕輕點在張麒麟的眉心，眼底的笑意漸漸斂去，聲音輕得像一片墜落的雪“小哥，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到底是什麽？”
    張麒麟漆黑的眸子微微一動，沒有回答。
    房間裏驟然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黑瞎子突然笑了一聲，打破沉默“珍爺，你這玩笑開得有點大啊。”他歪著頭，墨鏡下的神色晦暗不明，“要是世界真要完蛋，瞎子我可要好好去搓一頓了？”
    解雨真收回手，轉身懶洋洋地靠坐在張麒麟沙發的扶手上，唇角又掛上那抹慣常的微笑“哎呀呀，我好不容易認真一回，難道是我平時太喜歡開玩笑，導致現在信用破產啦？可惜，我也希望是假的。搓一頓的話，過會兒吧，我讓廚房做了好菜，等會一起吧。”
    張有為皺眉“別岔開話題。如果真如你所說，世界麵臨崩潰，我們至少得知道原因和解決辦法。”
    “原因？”解雨真歪頭，看向解雨晨，“哥，你覺得呢？”
    解雨晨收回目光神色淡淡，一隻手指尖輕輕敲著扶手，另一隻手把手裏的資料遞給了張有為“‘存在即合理’這句話，有時候是騙人的。”他抬眸，目光掃過眾人，“不該存在的東西出現了，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有人故意把它們‘拉’了過來；要麽……”
    “要麽，是我們這個世界本身，就已經‘壞’了。”解雨真接話，語氣輕快，卻讓人心底發寒。
    “你們應該或多或少都接觸過，什麽血屍什麽禁婆之類的，像他們這些你們覺得應該存在嗎？還有我們這次接觸到的東西……”
    張麒麟突然開口“青銅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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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雨真打了個清脆的響指，眼睛彎成兩道月牙"沒錯！我在屍繭裏見到那位巫女時，她隻說了兩個字——"破了"。"他的尾音很長，眼底沉靜，看著眾人驟然緊繃的神色。
    "你們知道最有趣的是什麽嗎？"回到書桌旁，他慵懶地靠坐在辦公桌上，抬眼看向房頂的虛空裏，"這棵青銅樹啊，從西周時期就杵在那兒，像個永不關機的服務器，接收著無數人的"許願"。"
    他指尖在空中畫了個螺旋"本質上，它就是一台超級思維放大器。強烈的執念能在這裏"上傳"或"下載"，在時空中打下一個個錨點，依靠那裏的奇異的磁場，把他們想要的東西從各個空間，"下載"過來。"
    說到這，他突然起身走近解子揚，"比如解子揚。"
    解子揚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嚇得一哆嗦，手中的茶杯差點打翻。
    "別緊張嘛~"解雨真微笑著把他手中的茶盞接過來，放在桌子上，"你說過被困山洞時瀕臨死亡，那時候滿腦子都在幻想"要是能出去該多好"，對吧？"
    "結果，你就出來了。其實現在的你根本不是被"具現化"出來的幻想產物——你就是貨真價實的解子揚，隻不過是從還沒進入那個山洞的平行時空的解子揚！"
    房間裏一片安靜，大家都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黑瞎子的墨鏡滑到鼻尖，張有為放在桌子上的鋼筆"啪嗒"掉在地上，就連張麒麟的瞳孔都微微收縮。
    解雨晨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壓著太陽穴，指節在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澤"所以，所謂的"許願""
    "根本就是在玩一場沒有贏家的量子輪盤。"解雨真的聲音很輕，他站在光影交界處，半邊臉隱在陰影裏，"每一次許願，都是在無數平行時空中隨機抓取一個可能性。"他緩緩抬起手，五指張開又猛地收攏，"而現在——"
    "有人把輪盤賭的規則打破了。"解雨真的金色的瞳孔裏沒了笑意，"最初隻應該隻是精神投影，畢竟精神執念展現的方式也隻可能是精神方麵的。"他的指尖劃過空氣，帶起細微的氣流，"但現在，本應該是投影變成了實體，二維突破了三維——"
    “所以那個女巫才會說破了。這個世界的世界壁壘——破了。”
    黑瞎子吹了個口哨“這可真是……好倒黴。”
    解雨晨忽然站起身，走到弟弟身旁，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說吧，你想怎麽做？”
    解雨真眨眨眼，笑得狡黠“當然是——把那個‘召喚’不該存在之物的家夥找出來，然後……”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徹底解決掉，之後再解決掉他們召喚過來的東西，清除那些錨點，說不定能讓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重新縫合起來呢~”
    張麒麟沉默片刻，點頭“算我一個。”
    黑瞎子舉起手“加我一個，這種熱鬧可不能錯過。”
    張久日歎了口氣，“我會通知族裏，這件事恐怕張家難逃其咎，隻是結果不好說。”
    張有為深吸一口氣，合上筆記本“……我會匯報上去，為你們幫助。”
    解子揚回過神，剛想要開口，就被解雨真製止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還是回去照顧好你媽媽就好。”
    解雨真滿意地拍拍手“好！那就這麽定了。”他從辦公桌後麵摸了瓶酒出來，舉起酒瓶，“來，誰要歃血為盟？”
    眾人“……”
    解雨晨無奈地歎了口氣，接過酒瓶，輕輕碰了碰弟弟的額頭“你啊……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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