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張海克。待客廳內原本的嘈雜聲微微一頓，隨即又恢複了喧鬧。有了先前解雨真那番鬧劇，眾人隻當又來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首座上的霍纖姑與二月紅交換了個眼神。方才那出戲已經讓場麵難堪，此刻二人都不便再開口。
    二月紅餘光掃見解雨真正無聲地做了個口型，懸著的心這才落回原處。
    這個細微動作同樣落入了張日杉眼中——本該由他這個九門協會會長坐的主位，此刻卻讓給了霍纖姑。畢竟今日之局，是解雨晨搭台，二月紅與霍纖姑幫腔。更何況如今的九門，他這個會長有跟沒有，沒什麽兩樣。
    見人已到齊，二月紅朝解雨晨微微頷首。
    茶盞與案幾相觸的脆響中，解雨晨施然起身。刹那間，整個廳堂鴉雀無聲，數十道目光交織在他挺直的脊背上，有探究的，有輕蔑的，更多是深不見底的黑潭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諸位今日賞臉前來，想必都聽了解家要組局夾喇嘛的風聲。"他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從口袋裏抽了張紙出來，卻並沒有展開，"家弟偶然得了幅圖，瞧著像是華夏龍脈，上頭標注著幾處大墓。"
    話鋒一頓，滿座神色盡收眼底——有人呼吸急促，有人瞳孔驟縮，但更多的，依舊是不為所動。
    "這龍脈圖經多方印證確是真品。"解雨晨示意解南山把手裏的東西打開，"龍頭位置上麵標注了一座古墓，叫做雲頂天宮，正是我們此行的目標。"
    "據傳此乃明代汪藏海為東夏萬奴王所建，竣工之日，萬奴王攜舉國財富入葬，東夏國自此銷聲匿跡。"
    滿座倒吸涼氣聲中，他忽然斂了笑意"不過諸位都知道，解家雖列下三門，向來隻做明麵生意。所以這趟買賣，恐怕得勞煩各位各顯神通了。"
    "花兒爺，不是咱不信您，可空口白牙的，總得有個憑證吧？"坐在陳家席位上的中年男人眯著眼開口，"下地可以，但這勞務費……怎麽算？"
    "嗬。"解雨真懶洋洋地笑了一聲，指尖輕輕敲著桌麵，"我解家什麽時候缺過你們那仨瓜倆棗？不過——"他話音一轉，眼神陡然銳利，"拿了我們的錢，墓裏的東西，可就全歸解家處置了。"
    那人剛要反駁，解雨真已經抬手截斷他的話，"當然，您要是覺得不合適，還有第二個選擇——" 他唇角一勾，"從裏麵帶出來的東西，解家按市價加三成收。"
    他站起身，手臂隨意地搭在解雨晨肩上，姿態散漫卻不容置疑"有意向的，回頭找吳三叔談。二爺爺年紀大了，別有事沒事來煩他老人家。"
    後排一個年輕人忽然嗤笑一聲，眼神玩味"珍爺爽快！可這種大墓，又在那種鬼地方，勞務費……是不是也該漲漲？"
    解雨真笑眯眯地看他一眼。
    "等你被三叔選上了，再來跟我討價還價。"他語氣輕巧，手指卻輕輕一點，指向角落裏沉默如山的張海克——"這次下地，啞巴張和黑瞎子都在隊裏，你們自己掂量。"
    話音一落，滿堂寂靜。
    幾個原本蠢蠢欲動的老江湖，眼神瞬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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