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還以為你們倆有點兄弟情，在這兒等我們呢，原來是被我們撞見了啊。”解雨真撇了撇嘴，臉上寫滿失望。
    “哈哈，珍爺這話可不對，”黑瞎子痞笑著搖頭，“除了花兒爺誰跟你論兄弟。還兄弟情呢，小崽子。這叫父愛如山懂不懂？”
    話音未落，黑瞎子後背就挨了記狠踹，踉蹌著往前撲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一扭頭，正對上解雨臣似笑非笑的眸子。
    “花兒爺！我錯了錯了！”黑瞎子立馬雙手合十作揖求饒，“一時嘴瓢！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這些年”
    “之前交的提案，”解雨臣突然冷下臉，“全部作廢。”
    “別啊花兒爺！不是說好”
    “誰跟你說好了？”解雨真挽住兄長胳膊，學著黑瞎子的痞笑，“窮鬼，自作多情。”
    “你們！欺人太甚！”黑瞎子捂著心口跌坐在張起靈身旁。
    張起靈瞥了眼戲精上身的某人，默默點燃酒精塊熱罐頭。
    休整間，山穀薄霧漸漸沉降，那股縈繞不散的硫磺味也淡了。眾人重新集結崖邊，將帳篷等非必要裝備留在原地。
    就在係好繩索準備下降時，穀底突然漫起層層疊疊的粉色光暈，深淺交織的霞光瞬間將整個山穀染成夢幻之境——
    “嗬，果然不會這麽簡單。”張久日檢查了一下臉上的防毒麵具，冷聲道，“都小心點。”說完，他第一個順著繩子滑了下去。
    解雨真微微蹙眉，緊隨其後。落地後，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密封袋遞給張久日“之前存的血，沒變質的話應該還能用。這裏的蚰蜒太多了，多抹點。”
    張久日接過，迅速將血塗在身上。等所有人安全落地，眾人立即向最中央的大殿疾奔而去。那些毒物此刻雖然沉寂，但誰也不知道它們什麽時候會再次蘇醒。
    一道、兩道……六道石門被他們接連穿過。就在即將衝出那片區域時，跑在最前麵的解雨真卻猛地刹住了腳步——
    前方的神道上，層層疊疊躺滿了屍體。
    張久日察覺到他速度驟減，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拽著他繼續往前衝“別停！”
    直到他們衝入帝陵大殿，身後那些深淺不一的粉色光暈才在一瞬間徹底消散。
    “不要命了？”張久日鬆開解雨真的手腕，眼神淩厲地盯著他，“那段路上死了那麽多人，你還敢停下？都是自己選的路，下墓、進帝陵，死這點人有什麽可驚訝的。”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張久日戴著防毒麵具，聞不到大殿裏濃重的血腥味；他的眼睛也沒有夜視能力，看不到黑暗中的景象。
    而解雨真的視野裏，整座大殿和之前的六道石門一樣，遍地屍骸。
    他的眼眶微微發熱。盡管他和解雨臣極力阻止，仍有這麽多人因為他的一個決定，永遠留在了這裏。
    大殿內的大部分陳設早已損毀，隻剩下幾尊矗立的雕像。從服飾和風格來看，正是薩滿教供奉的幾位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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