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鬼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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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道溝村的西山山高林密,過了晌午西山基本看不見陽光了,加上風水學的原因,附近的村民誰家親人去世大多埋在這裏,久而久之西山陰氣比較重,除了一條盤山的小路通向其他村落,平時人們沒事基本不來這裏,我們小孩兒對這裏更是避而遠之。
人們對這裏比較忌諱的原因更是傳說這裏是鬼集,就是鬼魂的集市,陰曆初一十五時人們偶爾就會看到西山山坡上燈火搖曳,人影閃動。總會發生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然而這些事也被大人拿來嚇唬孩子,哈哈。有件事就發生在前麵講過的耿驢身上,那時他還是個貪財吝嗇,雁過拔毛的主兒。
說是有天晚上耿驢因為媳婦做飯多放了點葷油,就開始埋怨起來,兩口子因為這個飯沒吃完就吵了起來。
耿驢媳婦從不慣著她,有東北媳婦特有的潑辣彪悍。耿驢見吵不過她就罵了句:“你個敗家老娘們兒,你還有理了。你自己過吧,我走了。看你不把日子過黃的!”
說完飯也不吃了轉身就出了家門,心思出去躲躲連散散心。當晚是滿月,耿驢在村裏溜溜達達還挺愜意。可誰知道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西山。
走著走著感覺光線暗了,氣溫也降低了很多。耿驢想:“這也出來半天了,這娘們兒氣也該消了,回去讓她給我熱熱飯,這還餓著呢。”說著就要轉身下山回家。
“老哥老哥,你這是要去哪啊?”一個聲音暗暗的從身後傳來。耿驢一回頭,看見一個頭戴瓜皮帽,身穿灰色褂子的三十歲左右個子不高的男人在和他說話。
耿驢回話:“啊!我這要回家吃飯呢。”說完轉身就要走。那個矮個子男人連忙走到他前麵攔住他說:“不急不急,天還早呢。老哥沒吃飯那我請老哥去前麵喝點啊。”
耿驢一聽心裏暗自高興,今天還有這好事。可耿驢並不認識他,也不知道這裏哪能喝酒,就問:“兄弟眼生啊,你是誰家的?”男人笑笑說:“老哥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後屯小五啊。你娶嫂子那天我還去了呢,你都給忘了!”
耿驢一聽人家這麽說,也覺得不好意思再細問,便哈哈笑著說:“兄弟別生氣,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咱們去哪喝酒啊?”
“老哥跟我來,前麵就是大集,今天你我兄弟一定多喝幾杯。”男人二話不說拉著耿驢就走。越走耿驢越覺得陰惻惻的,拉著他的手也是冰涼。
大約走了一袋煙的功夫,耿驢想晚上哪來的大集?覺得不對勁,剛要問怎麽還沒到,男人先說話了:“到啦,就是這。”
忽地耿驢眼前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叫賣叫賣的來到了一個集市,耿驢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這一切,嘴裏說著:“我怎麽不知道這還有個大集呢。”
男人瞥了耿驢一眼,地頭說:“你也不怎麽出門,這早就有了。別問了,來來咱哥倆喝酒。”拉著他在一個攤鋪前席地坐下,地上放了一張舊桌子,桌子上擺著豬頭,燒雞,紅燒鯉魚和一些水果酒水,甚是豐盛。
耿驢一看咧開嘴饞蟲好懸沒爬出來,過年也沒吃這麽好的東西啊。
兩人坐下男人給耿驢倒滿了酒,舉杯說:“來老哥,喝一個。”耿驢一口就好了,別說這酒還真挺好喝,隻是涼了些。“來來吃菜吃菜。”
“老哥,今天和媳婦吵架輸了才出來的吧?”男人捂著嘴笑著和耿驢說。耿驢一聽忙掩飾道:“沒沒沒,哪有的事,你嫂子對我可是百依百順,今天我是睡不著才出來溜達的。”男人也沒較真,笑嘻嘻的應和著。
兩個人邊吃邊聊,聊的還挺投緣的。這時男人站起來跟耿驢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再不回就回不去了。”
耿驢喝得迷迷糊糊的摟著那個叫小五的男人說:“哈哈,你是怕回去晚了弟妹不讓你進屋吧?沒事,哥哥我陪你回家,弟妹怎地都能給大伯哥麵子。”
男子聽了連忙擺手說:“不行不行,我家你去不了。就這別過,老哥以後要想找我喝酒初一十五就來西山找我。”
“西山?你不是後屯的嗎?後,後屯小五。咋讓我去西山找你?”耿驢迷迷糊糊的說。男人也不回答,匆忙起身向山裏走消失不見了。
耿驢也跟著站起來還要說什麽,但這一起身酒勁上頭,覺得天旋地轉,腳下踩棉花一樣就睡著了。
等耿驢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看見自己媳婦正坐在炕上發愁的看著他呢。見耿驢醒了揪著他的耳朵就罵:“你大半夜跑西山墳串子作啥妖去?還喝得不省人事,要不我喊人找你,今天就得在西山刨個坑直接把你埋了!”
耿驢晃晃腦袋想了想,隻記得昨晚和一個叫小五的男人喝酒,其他什麽都不記得了,他媳婦一邊生氣一邊把昨晚的事情說了。
原來昨晚耿驢賭氣出去後直到後半夜也沒回來,他媳婦怕出事連夜喊人去找他,找了半宿全村都找遍了也不見人。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也不行啊,這些人就分了三夥,一夥去清水河邊找,一夥去南山,一夥去西山。老楊他們去的西山,結果天亮時在墳地裏找到了耿驢,此時的耿驢正趴在一個墳頭呼呼大睡,人們看他沒什麽大事就把他抬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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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驢聽完也是渾身冷汗,自己怎麽跑墳地待了一宿,還和人家喝了一頓酒。頓時覺得五髒六腑翻江倒海,跑到外麵是又拉又吐。媳婦給找來赤腳醫生,開的藥吃了也不管用。
折騰到第二天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睛都睜不開了。村裏人說耿驢昨晚墳地待一宿不會是撞邪了吧,找張老太太給看看吧。
不大會兒張老太太來了,細細問了什麽情況,閉眼琢磨了一會兒,不禁笑起來:“你這個耿驢子啊,挺大個膽子去吃死人的東西,難怪你會跑肚拉稀。”
張老太太接著說:“那個小五不就是後屯老孫家的五小子嗎?大前年一場重病就沒起來,這都死三年多了。”
耿驢一聽回頭想想昨晚那個男人的模樣,可不就是孫家的五小子嗎!這下耿驢更害怕了,哭腔求著張老太太給想想辦法。“那怎麽辦啊?我這渾身沒勁起不來炕,照這樣下去我沒幾天真得陪他去了。”耿驢哭著說。
張老太太說:“這倒無大礙,他倒沒什麽惡意,他可能隻是寂寞,碰巧遇到你了,你還願意陪他喝酒,你吃了死人的東西身子當然受不了。你把這符燒了衝水喝下,以後多曬曬太陽,把陽氣補回來就好了。”說著張老太太掏出一張黃白紙寫的符遞給耿驢媳婦。
耿驢媳婦按照張老太太說的給耿驢喝下,當天晚上就好了大半。事後耿驢買了很多燒紙,去孫家小五的墳前燒了,讓他以後別再找自己喝酒了。燒完回家時,耿驢看見路邊散落被啃過麵做的豬頭、燒雞,還有一個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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