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黃皮子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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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有個做小買賣的人叫王有才,平時倒騰一些貨物在周圍各村趕集,為人倒也沒什麽大的毛病,唯一的就是耳根子軟,啥事別人一說他就沒主意了,從年輕到現在五十多歲了這個毛病一直改不了。在他還年輕時發生過一件事,也有可能就是這件事改變了他的一生。
那是在他二十幾歲時,有一次去薛盤鎮趕集,薛盤鎮離我們這裏有三十多裏地的路程,不算遠也不算近,趕驢車也得三個多小時吧。
那天早上出來時就是陰著天,但臨近過年了,都想多買點貨掙個過年錢,所以王有才就套了車,冒著小雪趕往薛盤鎮。
畢竟過年時買年貨的人多,今天賣的還真挺好,王有才心思著今天早點回家,到家讓媳婦燙點小酒,這就收拾貨物裝車往家趕。
這雪啊是越下越大,本來就坎坷不平的山路加上積雪更不好走了,趕車走了三個多小時也就走了一半的路程。王有才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吃飯,本來想過晌午到家再吃,現在看來晚上能到家就不錯了。
這時王有才趕著驢車到了三河口,這個地方雖然叫三河口,但實際是個三岔路口,平時經過這裏的人比較多,沿路有一家小麵館,招待過往的人們。
王有才一想,今天到家不一定什麽時候了,先填滿肚子再走吧。說著一拉韁繩,把驢車停在麵館門口,栓好韁繩進屋了。
因為經常路過,王有才和開麵館的老張也算熟識,一進屋就喊“張大哥,還是老樣子。”裏屋人也沒出來,直接答應著“好嘞兄弟,你先坐著。馬上就好。”
王有才在火爐旁一邊烤火一邊看了看周圍,除了他還有一個年輕小夥兒在靠窗的那張桌子喝酒,一邊喝一邊看著窗外的雪景。
不大會功夫老張端著一大碗熱騰騰的麵條和一盤拌菜出來了,問“兄弟這大雪的天不喝點?暖和一下待會好趕路。”
王有才一聽笑著說“好,那就來二兩吧。”
酒菜都上來了剛要吃,坐在窗邊的那個年輕人衝王有才說道“老哥你也是一個人?不如過來一起喝點,兩個人喝酒才有意思。”
王有才覺得自己不認識這個人,當時就推脫了。可這個人卻挺自來熟,一個勁的讓王有才。最後也不好意思不去,王有才便端著酒菜去了年輕男人那桌。
王有才開始還是比較拘束,半杯酒下肚就都沒了陌生感,感覺和眼前這個人很聊得來。嘮嗑中得知這人姓黃,叫黃小樂。今天也是來趕集的,就住在不遠的地方,主要是這個人對本地的事都十分了解,甚至很早之前的都知道。
倆人不知不覺已經喝到太陽下山了,王有才要告辭回家。可這個黃小樂卻極力拉著不讓走,說“難得咱們哥倆今天聊的這麽投緣,不急不急,待會喝完酒我送你回家。”
沒辦法,王有才就是個沒主意的人,人家一勸也就答應了。
這頓酒喝的,已經快到半夜了,王有才喝得說話都不利索了,但心裏還是清醒的,起身要回家。
黃小樂也不再勉強,拉著王有才出門後對他說“剛才我說送老哥回家,你過來趴在我的背上。”王有才迷迷糊糊也就聽話趴在了黃小樂背上,還指著驢車說“驢車,我的驢車可別忘了。”
“忘不了,老哥你扶穩了,嘿嘿嘿。”黃小樂答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有才醒來時已經在自己家的炕上了,雪過天晴,已經第二天早上了。
這時王有才媳婦端著飯過來說“快吃點東西吧,昨晚你是喝了多少酒啊?那麽晚回來。要不是你那個朋友送你我看你都找不到家了。”
王有才摸摸腦袋心思了一下“哎呀,昨天是喝多了,怎麽回來的都不知道,多虧了那個黃兄弟。”
從此每次去薛盤鎮趕集回來都能遇到黃小樂,兩個人就在老張的麵館喝頓酒,之後黃小樂給他送回家。可每次怎麽回家的王有才都不知道,恍惚中隻覺得很快。
過了大約半年左右,有天在村裏和別人閑聊,就說了總和他一起喝酒的這個黃小樂。人群裏二驢子說“這個人總和你喝酒,還這麽神秘,不知道他住在哪,而且每次喝多了也不知道他怎麽送你回家,莫非你遇到了邪物?”
王有才一聽心裏就犯了嘀咕,心想也是啊,這麽長時間了除了知道他叫黃小樂其他什麽都不知道。
二驢子對王有才又說“下次他再找你喝酒你試探他一下。”王有才問“怎麽試探啊?”
“狗能辟邪,你準備一條大黃狗,你倆喝酒時你把大黃狗放出來就知道他是不是邪物了。”
王有才聽人這麽一說心裏也是害怕了,就暗暗做好了準備。
六月十六這天王有才又去薛盤鎮趕集,特意找了一條大黃狗放在驢車上。早早收了攤就去麵館找黃小樂。
如同往常一樣黃小樂早早就等在麵館了,王有才不動聲色和黃小樂邊喝邊聊。聊著聊著王有才說“我有個東西在車上想給兄弟看一下,你等等我。”
黃小樂一聽笑著說“好啊,老哥有什麽寶貝讓我看看!”
說著王有才出門到車上把大黃狗牽了下來,解開鎖鏈放進了屋裏。
這一下不要緊,黃小樂一看屋裏竄進一條大狗嚇得蹦起多高,緊接著變成一條黃鼠狼順著窗戶就跳了出去不見了。
王有才見狀也是嚇得不輕,回到村裏和二驢子說了這件事,還直感謝人家。二驢子得意的說“你看吧,我說他是邪物。要是時間長了他該吸你的陽氣了。”
隔天王有才晚上做了個夢,夢裏就是那個黃小樂,看樣子很生氣,對他說“你啊你啊,聽信別人的讒言!我雖然是黃仙化身,可我可曾害過你?你自己想想,自從認識我之後你每次趕集掙得是不是比以前多多了?每次遇到難處是不是總是迎刃而解?你為人很好,我想保著你,可你就是耳根子軟,用大黃狗來試探我!你我從此絕交吧,再不往來!”說完就不見了。
第二天王有才醒來,回想一下夢裏黃小樂所說的,心裏覺得沒錯啊,雖然他是動物成精,但真沒有害人的想法,反而自己聽了人類的話,卻斷送了這段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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