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老樹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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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屯裏的魏老漢七十多歲了,老伴兒去世的早,兒子常年跟別人在外麵趕車跑活,閨女嫁的又遠,一年也就回家一趟,所以這魏老漢就自己一個人。
農忙時家裏的三畝六分地自己也忙的過來,閑暇時沒什麽別的愛好,就是愛喝點小酒。也不用什麽下酒菜,園子裏的黃瓜小蔥也能喝頓酒。
這天下地貪了點晚,到家已經天都黑了。在園子裏摘了根黃瓜,蘸著大醬,倒了碗酒這就要吃晚飯。
這時餘光恍惚看到柵欄門外好像有個人一閃就不見了。魏老漢心想這是誰來找我有事是咋的?咋還不進門呢?
說著端著酒碗就往門口走,走到門口看見有個老頭兒躲在牆根下,穿著深灰色麻布衣服,腳穿草鞋,一看也是個農家人打扮。看到魏老漢來了好像還有些不好意思,隻是這眼睛一直盯著魏老漢手裏的酒碗。
魏老漢說“這位怎麽稱呼啊?是老哥還是老弟?站在這幹嘛啊,有事進院說。正好我沒吃飯呢,咱哥倆喝點。”這就是東北人的熱情,不管認識不認識,隻要坐在一起那就是哥們兒。
那老頭兒忙說“我姓。。我姓什麽呢,啊,我姓於啊。我肯定年長你,你才多大歲數。那敢情好啊,有酒就行,有酒就行。”說著跟著魏老漢來到院子裏在飯桌旁坐下。
魏老漢又取來個碗,倒上酒遞給老頭兒說“老哥別嫌棄,家裏沒什麽好菜,但酒管夠啊。”
老頭兒接過酒聞了聞,一種十分陶醉的樣子,閉著眼睛說“我早就饞你家的酒了,可不好過來討酒喝啊。今天實在沒忍住就過來了。”
“於老哥要是願意喝,那就常過來。我老漢也是一個人在家,有人陪喝酒求之不得啊。來來來,喝一口啊!”魏老漢端著酒碗敬於老頭兒酒。
兩個老頭兒就在院子裏推杯換盞,談天說地,好不快樂啊。
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一陣夜風讓魏老漢有些清醒,對於老頭兒說“夜深了,於老哥家在哪啊?要不就在我這對付一宿。明天我正好沒事,咱哥倆繼續喝。”
於老頭兒忙拒絕“不了不了,我家不遠,就在後山的山腳下,半袋煙功夫就到了。明晚我再來。”
魏老漢已經喝的差不多了,別的沒聽清,隻記得說明天再來找他喝酒。便高興地說“也好啊,說好了明天你得來啊。今天沒什麽準備,明天我準備點好菜。”
就這樣於老頭兒告別了魏老漢,消失在夜色裏,魏老漢桌子也沒收拾就進屋睡覺去了。
第二天於老頭兒果然沒有失約,天剛擦黑就過來了。今天還拎著很多山貨,榛子,核桃,各種山裏的野果,加一起足足有一口袋。
“哎呀老哥啊,你大老遠的拎這老些東西多沉啊,路還遠。”魏老漢忙把東西接過去讓於老頭兒坐下先喝口水。
於老頭兒雖然拿了這麽一大袋子東西,可心不跳氣不喘“沒事。有半袋煙功夫就到了。”
魏老漢一聽想起來昨晚他也說過半袋煙功夫就到了。可這後山離自己家也得十多裏的路,小夥子也得走上一個多小時,這於老頭兒怎麽有這麽快?
但魏老漢也沒放心上,以為就是人家客氣一下,就這樣倆老頭兒又在一起喝了起來。
打這以後於老頭兒就經常來魏老漢家喝酒,除了第一次,以後每次來都不空手,總會拿一些山裏產的東西。不知不覺過了一年多,這老哥倆處的跟親兄弟一樣,有幾天不見麵還想的慌呢。
有這麽一天天色不怎麽好,估計不久就得下雨了。魏老漢怕雨大,自己家的地澇了,就趕著去地裏把排水溝挖開,省得雨水都積在地裏。
剛把排水溝挖開,這雨就下上了,烏雲密布雷聲滾滾,閃電接連地劈向後山。魏老漢連忙往家趕。這一著急腳下一滑就踩到路邊的草上,直接滑進了旁邊的土溝裏。
這土溝不算深,但挺陡,加上雨水這麽一澆還真爬不上來。這時魏老漢才發現自己的腳脖子扭傷了,站起來都費勁,膝蓋也破了。
對麵這瓢潑大雨魏老漢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啊,這雨要是下起來山洪來了可就危險了。想想自己已經快八十歲的人了,死了也就死了,沒啥可怕的。但在這死了可確實有點憋屈。
正憋氣呢,就聽土溝上麵有人喊“是魏老弟嗎?你咋掉溝裏了?快來我把你拉上來。”
魏老漢一聽是於老頭兒“哎呀是我啊,這剛才不小心腳底下一滑就掉下來了。”
緊接著一個樹枝子就伸了下來,魏老漢拉著樹枝艱難地爬了上來。於老頭兒說“我扶著你趕快回家吧。”
兩人頂著大雨往家趕,閃電一個接一個地劈在他倆周圍,魏老漢邊走邊說“我這麽大歲數還沒見過這麽邪性的雷呢。”於老頭兒默默什麽也沒說。
就這樣在於老頭兒的攙扶下回到了家裏,再一看魏老漢的腳脖子已經腫的跟豬蹄子一樣了,一動也動不了,疼得齜牙咧嘴。
於老頭兒看了看皺著眉頭說“你這腳脖子要是不治的話恐怕要留病根兒啊,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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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於老頭兒轉身就出了門,消失在大雨裏。
過了很長時間於老頭兒終於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堆草藥,看樣子這是冒著雨上山采藥去了。
給魏老漢感動的無可無不可的“老哥啊,都是我拖累你還得冒雨去上山采藥。。。”
“行了,別說用不著的了,能好了比啥都強。”於老頭兒一邊說一邊把草藥搗碎敷在魏老漢腫著的腳脖子上。
一會兒功夫魏老漢覺得剛才火腫脹的感覺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陣陣清涼,沁人肌骨。
剛才淋了大雨,又經曆閃電的驚嚇,魏老漢沒了精神,慢慢就睡著了,等他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於老頭兒已經不在了,估計是回家了。魏老漢試著動了動腳,已經沒有疼痛的感覺了,扶著炕居然能慢慢走路了。
這可給魏老漢驚訝的合不攏嘴,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隻是一宿的時間已經能走路了,於老頭兒也太神了。
隻是打這往後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了,從沒見於老頭兒再來。魏老漢也納悶呢,平時三天五天過來一趟,這都快二十天了一直沒動靜呢?
魏老漢擔心於老頭兒那天夜裏被雨淋濕生病,就拖著還沒好利索的腳奔了北山。
等到他到了北山腳下之後卻找不到於老頭兒所說的村子,魏老漢也在回憶,自己在這裏生活七十多年,沒什麽印象這裏有什麽村子啊。
當他要往家走的時候看見不遠處有一棵燒焦的大樹,還隱隱聞到了酒香。魏老漢好奇就走到了跟前,才看出來這是一棵上百年的老榆樹,應該是被半個月前那場雷劈中的。
酒香,雷,老榆樹,於老頭兒,那夜以後再沒看過於老頭兒。
這一係列的元素同時出現在魏老漢的大腦裏,好像想到了什麽。魏老漢心跳加速,呼吸困難,頭眩目眩,心裏一陣悲痛湧了出來。
原來眼前這棵被雷劈中的老榆樹就是老於頭兒啊!老榆樹百年成精,化成人形去和魏老漢討酒喝,結果兩人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怪不得他說自己姓於,怪不得他來去自如,怪不得他有那麽好的草藥,怪不得那天夜裏救了自己。原來他知道今夜是他渡劫之時,隻怕渡劫不過去和魏老漢道別,結果卻救了魏老漢。
魏老漢悲痛過後在老榆樹上取下一塊木頭,拿到家裏做了個牌位,上寫好友於老哥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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