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子好膽！豈敢覬覦我大秦長生之果？拿命來！”
    白起眼中殺機暴漲，一聲怒雷般的暴喝炸響。
    他猛地從身上戰馬躍起，整個人徑直飛出。
    白起手提起一杆沉重無比的長戟，裹挾著滔天殺氣，迎著那重甲洪流悍然衝殺過去。
    眼看白起這尊殺神親自殺到，鐵騎洪流之中，兩道煞氣衝天的身影猛地越眾而出。
    為首一人，虎背熊腰，身披厚重楚製鱗甲，手中一杆丈八蛇矛寒光爍爍。
    緊隨其後，還有一身形精悍矯健如獵豹的一人，其雙手緊握兩柄奇異的鏈槍，槍頭閃爍，蓄勢待發。
    三人如同三顆流星，在灰霧彌漫的戰場上直接對撞。
    “鐺——！鏘——！”
    刺耳的金鐵交鳴聲撕裂長空。
    兵器碰撞爆發的刺目火光，瞬間化作一道道有形的狂暴煞氣。
    一條條電蛇在灰暗的霧氣中瘋狂遊走、炸裂，將大片大片的灰霧映照得忽明忽暗。
    一次短暫而凶狠的交鋒，雙方各自借力倒飛回各自陣營。
    而那八千重甲騎兵並未與嚴陣以待的秦軍主力硬撼，而是極其狡猾地一分為四。
    四股鐵騎如同鋒利的尖刀，精準無比地錯開了秦軍死死守護的“網兜”區域，反而狠狠紮進了那些仍在互相撕咬吞噬、混亂不堪的人參果群之中。
    “取果！”
    楚騎士兵怒吼著，手中特製的雙鉤長戟精準刺出，輕易洞穿一顆顆混亂中毫無防備的人參果，接著猛地一挑。
    被刺穿的果子連同頭頂的藤蔓一起，被迅速塞進腰間懸掛的、看似普通的皮質鞶囊中。
    白起穩穩落回軍中，玄色戰袍無風自動。
    他目光如刃，死死鎖定前方同樣策馬回陣、氣勢洶洶的兩人。
    白起輪廓分明的臉上，神情變得極其難看，一字一頓地吐出對方身份：“楚國大將——龍且！季布！”
    對麵的龍且與季布勒住戰馬，隔著彌漫的硝煙與灰霧，朝著白起的方向齊齊露出一個帶著挑釁與狡黠的輕笑。
    龍且聲如洪鍾，穿透戰場：“武安君！你秦國已然網羅了如此多的‘長生果’，也該知足了。”
    “我等今日隻取些無主之果，絕不碰你網中之物，望武安君你好自為之，知足常樂。”
    ......
    陳坤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遠處的龍且和季布。
    “猴哥！這...怎麽連古書裏的楚國名將都冒出來了？那？那個古書上記載的霸王項羽，該不會也在這無盡滄海裏頭吧？”
    孫悟空見陳坤一臉驚訝，便笑道：“坤弟，你別大驚小怪，楚國的名頭俺早有耳聞。”
    “在茫茫滄海內，他們也算得上一方霸主。”
    “據說他們整個國度——楚地，還是從一條暗河下浮上來的。”
    “他們的頭兒——就是你口中的霸王項羽，名聲不小。”
    “隻是俺老孫一直隻聞其名，未曾親眼見見那家夥的真人。”
    他咂咂嘴，又補充道：“俺倒是知道，秦國和楚國這兩家在滄海裏頭可死不對付！一碰麵準掐架，都已經打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嘿，他們這次雙方居然都跑出了滄海......膽子可真夠大的！”
    “搞出這麽大動靜，他們就不怕招來‘蒼族’的注意？這裏可不是滄海之內，那三族可不用守規矩，能直接動手將他們全都抓回去當奴隸使喚！”
    聽到“蒼族”，陳坤腦子裏猛地閃過幾道模糊不清的影像碎片。
    但他現在的記憶像蒙了一層厚紗，怎麽想都不真切。
    看來，自己封印的記憶裏藏著不少東西。
    他甩甩頭，暫時拋開這雜碎念頭，忽然又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對了猴哥，因為我現在記性不全，忘了一些該有的認知。”
    “就像在無盡滄海裏頭，如你們這般平時沒清醒過來的亡靈，不都是憑本能到處飄蕩嗎？”
    “可一兩個人還好說，但像秦國、楚國這麽大的勢力聚在一起，他們有那麽多人！”
    “那他們在失去自我意識的時候，難道不會自己打成一鍋粥嗎？”
    孫悟空聞言，特意用那雙火眼金睛仔細打量了陳坤一眼。
    隨後，孫悟空感慨道：“坤弟，你這輪回一趟，忘得倒是幹淨，連滄海裏頭最基礎的常識都迷糊了。”
    “俺老孫幫你捋捋——簡單地說，隻要滄海的亡靈在清醒的時候，對著‘靈主’發下‘靈契’，表了忠心，認了主，就成了！”
    “‘靈主’？”這個詞像鑰匙一樣，瞬間捅開了陳坤記憶深處的某個鎖孔。
    他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就像項羽就是楚國的‘靈主’！而他手下的人，跟他簽了靈契，就能以他為精神核心，在滄海內形成一個所謂的‘滄海國度’。”
    “而在國度裏，靈主的實力越強，能掌控的亡靈就越多。”
    “並且，就算手下亡靈失去神誌，也會本能地聽從靈主的意誌調度安排，不至於自相殘殺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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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坤弟，你說到點子上了！”孫悟空肯定道。
    “不過俺老孫、俺師傅還有沙師弟，我們仨在滄海裏頭結的是‘靈友’契！”
    “所以我們就算都迷糊了，也絕不會互相傷害。”
    “而且這‘靈友’契還有個好處，隻要俺們仨隻要有一個先醒過來，就能主動把另外兩個都喚醒。”
    “靈友契......靈主契......”
    陳坤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個詞，關於這兩種的契約形式的記憶碎片，開始在他腦海中浮現、拚湊......
    ......
    “知足常樂？”
    白起臉上浮現一抹冰寒刺骨的冷笑，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戰場喧囂。
    “龍且，爾等楚國鼠輩，也隻配行此趁火打劫、偷食殘渣的下作勾當。”
    他手中重戟抬起，戟尖遙指龍且、季布：“但你們以為......我秦國之物，是那麽好覬覦的嗎？”
    “圍！”白起一聲斷喝傳出。
    刹那間，戰場四周的灰霧翻騰，被無形的力量攪動。
    四股黑色鐵流，如同從深淵中爬出的死亡陰影，驟然撕裂濃霧，顯露出猙獰的輪廓。
    他們甲胄森然，戈矛如林，早已無聲無息地完成了合圍，將方圓萬裏之內——包括楚軍八千鐵騎，團團圍住。
    肅殺的軍陣煞氣，將整片戰場化作一座森寒的鐵血囚籠。
    四股萬軍黑甲秦軍同時爆發出整齊劃一的戰吼。
    “哈！”
    “哈！”
    “哈！”
    “哈！”
    每一聲都如驚雷炸響，聲浪層層疊加，響徹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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