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仁德天下！神通無敵！土申崛起！”
    “教主仁德天下！神通無敵！土申崛起！”
    “教主仁德天下！神通無敵！土申崛起！”
    震天的口號聲穿透晨霧，將陳坤從睡夢中驚醒。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枕在坊秀娟柔軟的雙腿上。
    坊秀娟早已醒來，她臉頰微紅，輕聲問道：“教主，昨晚休息可好？”
    陳坤翻身坐起，活動了下略微僵硬的脖頸：“尚可，就是不夠軟，脖子稍稍不得勁。”
    “啊？”坊秀娟頓露窘迫失態。
    陳坤又起身朝外走去：“無妨，你多吃幾日好的，自然就長肉了。”
    “是...教主。”坊秀娟紅著臉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暗自懊惱太過瘦削。
    她急忙起身，跟著陳坤走出車輦。
    一出來，她便看見陳坤正站在車前，麵無表情地望著前方。
    坊秀娟昨夜伺候陳坤早早休息，並不知曉外界情形。
    此刻放眼望去，隻見昨天那座孫短混的豪華府邸，已被拆得七零八落，徹底淪為一片廢墟。
    而廢墟前的一大廣場上，黑壓壓地聚集了上萬民眾，此時個個神情亢奮。
    汪鐵柱與苟瞎子站在一處高地上，正高舉右拳，帶領眾人呼喊。
    “教主仁德天下！神通無敵！土申崛起！”
    “教主仁德天下！神通無敵！土申崛起！”
    “教主仁德天下！神通無敵！土申崛起！”
    民眾跟著齊聲高呼，聲音嘹亮。
    就在這時，苟瞎子眼尖瞥見了站在車輦前的陳坤，他急忙用胳膊捅了捅身旁的汪鐵柱。
    汪鐵柱回過神來，同樣看見了陳坤。
    他當即雙手向天高舉，朝陳坤恭敬跪下喊道：“拜見土申教主，教主法禦通天，仁德天下！”
    孤口鎮的難民們聞聲齊齊轉頭，看到陳坤的瞬間，無不興奮地高舉雙手，虔誠叩拜：
    “拜見土申教主，教主法禦通天，仁德天下！”
    “拜見土申教主，教主法禦通天，仁德天下！”
    “拜見土申教主，教主法禦通天，仁德天下！”
    民眾的聲浪一波高過一波。
    陳坤望著眼前萬人朝拜的場麵，眼皮子直跳。
    “汪鐵柱，苟瞎子。你們在搞什麽鬼？！”
    一聽陳坤隱含怒意的喝問，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汪鐵柱與苟瞎子連忙賠著笑臉跑過來。
    苟瞎子搶先開口：“恭喜教主，賀喜教主！”
    “我土申教廣納賢才，又在教主你的仁德感召之下，一夜之間便有萬人歸心我教。”
    “今天，便是我土申教崛起之日。”
    “是啊，教主。”汪鐵柱緊接著道，“孤口鎮上萬人感念教主恩德，都願誓死追隨教主，施恩天下，一起打天下。”
    一聽“打天下”三個字，就像一根針，猛地刺入陳坤腦子。
    一段模糊的記憶碎片在陳坤腦海閃過——一個俊朗少年站在高階之上，俯視著台下十三位年紀相仿的少年，擲地有聲地問道：“我最後再問你們一次，肯不肯跟我一起去打天下！”
    那十三位少年目光炙熱，齊齊舉臂高呼：“打！打！打出我人族的一片輝煌天地來......”
    “......”
    見陳坤沉默不語，汪鐵柱焦急地看向苟瞎子。
    苟瞎子仔細看了陳坤一眼，立即上前一步，低聲喚道：“教主？教主？”
    陳坤回過神，目光複雜地看向苟瞎子：“苟瞎子，看看你們做的好事...”
    “你們真當我是救世主嗎？我能救下你們百人，就已是給了你們倆天大的麵子。”
    “但如今你們又拉上這萬人的累贅，是想帶他們去送死嗎？”
    苟瞎子麵不改色，恭敬應道：“教主息怒，孤口鎮萬人在您的光輝照耀下，才活出了人樣。”
    “他們已經是您最虔誠的信徒，視您為心靈上的唯一救贖。”
    “教主，這樣的虔誠的信徒，你忍心拋棄他們，讓他們重歸於死境嗎？”
    陳坤隻覺得心髒劇烈跳動，不由得後退了半步。
    坊秀娟見狀急忙上前攙扶，卻被他甩開手臂。
    “苟瞎子，你很好......本教主當真沒看錯你。”陳坤幾乎是咬著牙道，“本教主祝你，有朝一日，成為真正的瞎子。”
    “謝教主賜福。”苟瞎子輕聲一笑，立刻跪拜謝恩，仿佛得了莫大的獎賞。
    陳坤則被氣得不行，拂袖轉身鑽回車輦。
    苟瞎子立刻起身，振臂高呼：“教主收下你們了！從今往後，你們皆是土申教的人！教主仁德！”
    孤口鎮的難民們聽到宣告，激動得無以複加，紛紛朝向車輦叩首不止。
    “教主仁德！”
    “教主仁德！”
    汪鐵柱見狀長舒一口氣，他原本還擔心陳坤不收這些人。
    沒想到苟瞎子三言兩語竟讓教主默許了此事。
    “苟瞎子，真有你的，剛才可叫爺白擔心了。”
    “嘿嘿，汪爺，咱們這位教主麵冷心軟。隻要把話說到他心坎上，事情便成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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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神了，苟瞎子？你這雙眼珠子難道能看透教主的心思？”
    “嘿嘿，不可說，不可說啊。”
    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句，隨即又興奮地投入到人員的整頓事務中，開始忙著文化宣傳和改頭換麵。
    唯有坊秀娟左右張望了一下，見汪鐵柱和苟瞎子等人忙得不可開交，自己也不好意思閑著。
    她輕盈地跳下車輦，從腰間取下一隻儲物袋，轉身便準備去張羅早餐。
    這兩天忙於穿行於荒山野嶺，自家教主的嘴越發挑剔，不合胃口的東西連聞都不願聞一下。
    因此，她隻得親自下廚，伺候教主用膳。
    她很快走進一頂臨時搭起的帳篷，裏麵擺放著清洗幹淨的鍋灶，各類廚具一應俱全——這是專為教主設置的移動廚房，一向有專人負責搬運和清洗幹淨。
    坊秀娟仔細檢查了一遍用具，才滿意點了點頭，開始著手準備早餐。
    忽然，她又像是想起什麽要緊事似的，急忙將手再次探入儲物袋中摸索起來。
    在指尖觸到一塊肥瘦相間、油脂豐腴的肉塊，她眼睛微微一亮，小心地將其取了出來。
    她捧著那塊肥肉，像是捧著什麽靈丹妙藥，忍不住輕輕拍了拍，唇角漾開一抹羞澀又期待的淺笑，低聲喃喃道：“能不能快些長些肉...可就全指望你啦。”
    而此刻，已經獨自回到車輦內的陳坤，正雙目緊閉，盤坐於冰榻之上。
    縷縷寒氣不斷自他周身逸散，其間不時夾雜著絲絲黑氣從體內湧出。
    一條條漆黑的血管在他皮膚下凸起、扭動，卻又被層層冰霜迅速覆蓋、鎮壓。
    與此同時，他識海深處響起了地魂低沉而陰冷的聲音。
    “冥冥冥——辰土申，你這般心慈手軟的戲碼，假惺惺地是要演給誰看？”
    “是做給這死界靈看的嗎？還是做給你自己看？”
    “冥冥冥——你可別把她帶壞了...還是由本尊來教育感化她，如何做一個冷麵無情之人。”
    “唯有如此，才能受人敬畏，才無人敢傷害你。”
    “辰土申，快把意識主權交還給我...本尊自會好好教導這該死的入侵者，教她該怎樣‘好好做人’。”
    “冥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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