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低下頭看向婉婉。
    “你是不是想著咱們倆在網上火了以後，然後把我媽那嘴臉錄下來，發到咱們的賬號……”
    婉婉簡單的說了一下我的計策，和我自己想的幾乎一樣。
    我隻覺得有些難以麵對婉婉，再怎麽說這也是自己的丈母娘，雖說她不是個人。
    “婉婉……我……”
    喔心裏十分複雜的開口。
    “沒事的如煙，這樣也挺好，挺解氣的。”婉婉抱住我的腰開口。
    “你真這麽想？”我有些詫異。
    “嗯呢。”婉婉點頭。
    這倒是很讓我出乎意料，沒想到婉婉居然說這樣的話，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爹娘這樣，也不怨他這樣。
    “你是不是很好奇？”婉婉問道。
    我點頭，婉婉坐起身來，開始回憶。
    “小時候，我還在上小學，當時學校教書本費，是24塊，然後我每天坐公交車去上學是兩塊，當時我媽就隻給了我25，一張二十五個硬幣，我和媽媽說少了一塊時，媽媽卻說讓我跟公交車司機砍價，說看我是小孩肯定就讓我上了。”
    “我跟我媽媽說肯定不行，我媽媽他就不聽，最後就讓我拿著這些錢出發了，到了車上，我就和司機說能不能便宜一點，我媽就隻給了我一塊錢的坐車費。”
    “司機不信，說我這樣的小騙子他們見的多了，今天要是不給錢的話，就不能坐車，我被這話嚇到了，隻能拿出來兩塊錢來，那司機看我給了錢，就對著其他乘客說，你看吧，這種小孩我見多了，就想省了錢然後去買一些好吃的好玩的……”
    “我當時頭都不敢抬，但我知道那些大人的目光都匯集在我身上，一路上我都是埋著頭，一直到了學校下車我才舒服一些，但是我已經沒錢交費，老師說再寬限我一天。”
    “晚上我回到家，和我媽媽說這事，我媽直接對著我劈頭蓋臉一頓罵，說我不懂的省錢，他們的錢難不成是大風刮來的？還說我是敗家子，講價都講不明白，然後我爸也回家了，兩人對著我一通數落，我媽還說第二天讓我看怎麽砍價。”
    “第二天，我媽跟我一塊來了車旁邊，讓我上車，給了錢一塊錢，司機認出來是我，讓我補錢，但我沒錢呐，我媽就說，小孩子便宜點怎麽了？最後直接跟人家司機吵起來了，我直接嚇哭了，我媽就罵我沒出息，還打了我好幾巴掌，直接把我拽到座位上坐下不允許我走。”
    “也許是司機比較同情我，也就沒說什麽，我坐在車裏覺得天都塌了，周圍異樣的眼光讓我恨不得跳下去，車子啟動時，我看見媽媽還一副沾沾自喜洋洋自得的樣子。”
    “到學校交了錢，晚上回家我媽還不忘炫耀她的戰績，還說我以後上學都隻給一塊就行了。我當時就跟我媽說這樣不好，結果我媽就直接對著我一頓打，還說我是不能賺錢隻能花錢的賠錢貨……”
    “後來我再也沒坐過車，每次都是自己早起步行去了學校，我媽知道我步行去學校後並沒有生氣，而是高興的把之前給我坐車的一塊錢也收走了……”
    “……”
    “這樣的事很多，我媽她就像是一個鄉村潑婦，不講理……”
    婉婉滿臉無奈的說完，隨後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輕開口：“接下來怎麽辦？你說吧，我都聽你的。”
    聽到婉婉這麽說，我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麵對婉婉，支支吾吾有點難以開口。
    “怎麽了？快說吧，我沒事的。”婉婉輕柔道。
    “等我先跟他們說一聲，等會別被打擾了。”
    我給蕭千秋打去電話，說要處理一點事情，別打擾我。
    蕭千秋連連答應，說一會辦完事想想中午吃什麽，看看今天還走不走。
    我隨便應付兩下便掛斷電話。
    “婉婉，我想的是，你在給你媽媽打一個電話。”
    婉婉點頭，並沒有多說，而是直接把視頻電話打了過去。
    “婉婉，別忘了錄屏。”
    電話還沒接通，我小聲在婉婉耳邊道。
    “嗯。”婉婉點頭，打開了錄屏。
    我在一旁也打開了攝像頭準備錄取視頻。
    “歪，媽。”婉婉看著鏡頭開口。
    “你個小兔崽子，這麽多天是要急死你媽，害死你爹是嗎？”婉婉媽一上來就滿嘴汙穢。
    “不是媽，這件事明明就是父親的不對，況且，我們的錢也有用，再說了，您跟父親這麽多年難不成一分錢都沒攢到嗎？”婉婉質問。
    “你是在問我嗎？老娘生你養你，不是讓你來質問我的，怎麽？你小時候上學不用錢？吃飯做菜不要錢？打車上學，學費，書費，住宿費，哪一樣不要錢？還有租房子，哪一樣不要錢，來來來你告訴我！”婉婉母親扯著嗓子開口，一口氣說了那麽多，臉都憋通紅。
    “我嫁給如煙的時候他沒給你們彩禮嗎？一斤重的金條，這些夠不夠？而且那金條我們不帶回來，就是給你們的。還有，小時候義務教育根本沒有學費，隻有少數的校服費和書本費。”
    “上學也是沒用多少錢，前麵我坐車，後麵就走著去，滿打滿算不夠五百，就算到了高中，三年學費一萬多，我花了你們多少錢？”婉婉回複道。
    “好好好，你現在用錢來衡量我和你爸了是吧？開始不講理了是吧？就單說我和你爸拉扯你長大容易嗎？”婉婉媽媽繼續說道。
    “容不容易我不知道，反正我感覺不難，一天天學習你們不用管，吃飯也都對我隨便湊合，上學也是我自己去，你們付出了啥？就那個住的房子？我根本就……”
    “你個小兔崽子，當真是反了天了，現在都和你媽大呼小叫的了，真是生了你一個白眼狼，早知道當時直接把你嗆死在糞坑裏！”婉婉媽媽說著，居然還抹了抹眼淚。
    我一驚，莫非這老娘們有人支招，準備開打感情牌了？
    “那我真是太感謝您沒把我嗆死，不然現在的我變成鬼還能看看你在監獄裏什麽樣！”婉婉絲毫不退一步。
    “好好好，你有學問，我說不過你，我今天就問你最後一遍，這個錢，你到底是給不給！”婉婉媽媽威脅著開口：“不給，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
    “首先媽，我是個學生，你讓我一下拿幾十萬，你考慮過我沒有？其次，媽，這麽多年，咱們家根本沒在我身上花多少錢，家裏存款肯定有不少！再次，我老公給你的彩禮少說三四十萬。最後，我嫁給柳如煙，我現在和如煙是一家。”
    說完，婉婉就掛斷電話，氣的臉通紅。
    “別生氣別生氣，喝口水喝口水。”我拿出一瓶水打開給婉婉。
    婉婉接過水喝了一口，輕輕說道：“我並沒有多麽生氣，我就是單獨的不理解。”
    “嗯？這怎麽說？”我不解。
    “為什麽我媽我爸都這樣，我感覺我在他們心中就是一個一直被利用的工具。”
    “小時候，我成績好，他們就到處炫耀我的成績，我一考不好，他們就打我罵我，後來我怕被打，就一直好好學習，有一次我想出去買根烤腸吃，他們不同意，買衣服也不給買，就撿別人穿剩下的穿。”
    “就是學習必須和好的比，吃穿必須和差的比。”
    “再往後，就是你跟我媽他們說彩禮的事，我就像一個商品，就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一樣。”
    “說實話，我有時候感覺我都不是他們親生的……”
    婉婉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