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一次，當奧莉來給辛苦訓練的表哥送慰問零食，要離開的時候和正準備進來的穆迪撞個正著。
    “穆迪教授，下午好——”奧莉依舊很有禮貌，似乎對麵這人隻是自己的老師，兩人沒有任何矛盾一般。
    “嗯，”穆迪起初很是驚訝，隨後胡亂地點了點頭，魔眼盯著奧莉轉個不停。
    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穆迪甚至扯出一抹堪稱嚇人的笑容，一側的嘴角勾起跟他臉上的傷疤連在一起。嘴巴像是個歪斜的大口子，露出時不時半伸出來的舌頭。
    奧莉快步走了很遠後，才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膛——穆迪笑起來也太恐怖了，他絕對可以去尖叫棚屋扮鬼當個npc。
    隻是剛才他的動作讓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到底是哪裏呢？奧莉一邊思索一邊往宿舍走去。
    等等，她想起來了，是那個伸舌頭的動作。她在冥想盆裏看到過小巴蒂就經常做這個動作，像是蛇吐芯子一樣，時不時把舌頭伸出來……
    克勞奇先生失蹤、本該在阿茲卡班的小巴蒂、在熬製複方湯劑的小偷……她心裏頓時有了個可怕猜想。
    一瞬間，奧莉的背上就起了一層冷汗，她強裝鎮定，跟路上遇見的同學打著招呼，再一次來到了八樓的校長室。
    “蟑螂串——”以往每次說到這個口令她都要偷偷吐槽一番，隻是今天實在沒心情。
    穿過牆上露出的洞口，沿著旋轉樓梯向上，她站到了辦公室門外。
    剛要抬手敲門，就聽見裏麵有人在在爭論著什麽。
    怎麽剛好有人在呢！奧莉跺了跺腳，焦急地在門外走了兩步，最後打算先回去，待會再來。
    “為什麽不讓我去呢？”小天狼星的大嗓門極有穿透力。鄧布利多平靜地回答了什麽，聲音不高，奧莉也聽不清說了什麽。
    就在她一隻腳踏上旋轉樓梯的時候，背後的門“唰”的一聲被人突然拉開。
    “哦，奧莉，”小天狼星說道，“是你來了啊！快進來吧。”
    鄧布利多依舊坐在那張校長專屬的椅子上，笑眯眯地看著走進來的奧莉。
    至於小天狼星，他的情緒已經不像剛才那麽激動了，甚至還熱情地給奧莉也倒了一杯茶。
    “小天狼星，你覺得有人能從阿茲卡班逃出來嗎？”奧莉平靜了幾瞬，才開口問道。
    笑容從小天狼星臉上消失了，轉而他的麵色凝重起來，他沒有回答奧莉的問題，反倒問了別的問題，“你碰見了本該在裏麵關著的人？”
    奧莉點了點頭，“可能是小巴蒂——”
    對麵的兩人顯然都怔愣了一瞬，奧莉繼續講起了剛才的發現，“所以我懷疑穆迪可能是喝了複方湯劑的小巴蒂假扮的！”
    她甚至特意模仿了一下小巴蒂那個動作。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他從記憶裏翻找，那個孩子的確有這樣的小習慣，審判的時候確實做了好幾次。
    “你在開玩笑吧！”小天狼星發出一陣怪笑，“我親眼看見攝魂怪把他帶進來的，就在我旁邊那間牢房裏，剛開始他還在尖叫呐喊——”
    “後來就變得無聲無息——不到一年，他就死了！”
    “死了？”這完全超出奧莉的預料，好不容易捋清了所有事，結果卻被告知懷疑對象早就不在了。
    “是啊，”小天狼星痛苦地回憶著那些日子，“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脫，大多數人都瘋了……”
    奧莉語塞，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問起他的傷心事，又是小聲安慰，又是端茶遞糖。
    鄧布利多在這個時候卻突然開口，“那你見到他的屍體了嗎？”
    小天狼星愣了一瞬，想了想答道，“沒有——”
    “不過小巴蒂臨終前，他的父母來看過他一眼，畢竟克勞奇是魔法部重要高官，這點特權還是有的。”
    “沒幾天他就死了，克勞奇也沒來認領他的屍體，所以攝魂怪就把他埋到了堡壘外麵——裏麵死掉的人都是這麽處理的。”
    “等等，”奧莉突然抓住了其中的關鍵，“連屍體都不願意認領，會特意來看一眼快死的兒子嗎？這難道不奇怪嗎？”
    鄧布利多眼中閃過一道暗芒，“的確很奇怪，也許當年死掉的根本就不是小巴蒂——”
    “當時不是還跟著一個人嗎？”
    鄧布利多起身在室內踱步，顯然今天的一切對他衝擊也很大。
    “您是說小巴蒂的母親？”奧莉瞪大了眼睛，要是這樣的話，那真相未免太過殘忍，一位母親代替自己罪惡滔天的兒子死去，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他的自由……
    良久的沉默後，小天狼星譏笑出聲，“克勞奇還真是……仇恨兒子毀了他的事業，毫不留情把他投進阿茲卡班。”
    “事後，又是搭上妻子的性命也要救那個畜生出來——”
    “多麽偉大的父愛！多麽公正的司長！”
    ……
    奧莉看著笑得癲狂的小天狼星，轉頭對上了鄧布利多，小臉上寫滿了疑問——他這樣真的沒事嗎？
    鄧布利多拍了拍奧莉的肩膀，開口解釋道，“當年就是克勞奇下令把小天狼星送進阿茲卡班的——連審判都免了。”
    “其實當時有很多疑點，要是開庭審判的話，可能……”
    奧莉眼裏閃過一抹錯愕，她嘴巴微張，呆愣片刻後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小天狼星不該恨克勞奇嗎？該恨的，那是他十幾年光陰，人生最美好的時間都是在攝魂怪的親吻中度過的。
    要是克勞奇真的如表現出來的嫉惡如仇也就算了，小天狼星可能還沒有這麽不甘。可事實上，克勞奇的本質還是虛偽自私的，會為了自己的兒子妥協，他追求的公正一下子變得十分可笑……
    鄧布利多輕歎一聲，沒有評價，他活了這麽久，見過這麽多人，可以說每個人都是複雜多麵的。
    從大義上講克勞奇有功有過，但是放到一個受害者身上，那真的是人生裏的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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