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老宅。
    剛踏進宅子的德拉科沒忍住頓了頓步子，莊園還是那個莊園，植物、噴泉也被家養小精靈們打理的很好，隻是這裏卻莫名地讓他覺得陌生。
    那些總在庭院噴泉邊閑庭信步的白孔雀們此刻也不見了蹤影。
    他微微側頭瞥了眼遠處的紫杉樹籬，上麵隻剩下三四隻白孔雀擠成一團。
    看見有人過來，白孔雀們立刻發出幾聲低沉沙啞的“嗷嗷”聲，顯然一副驚恐害怕的樣子。
    德拉科沉下了臉，轉過頭不再去看它們，驚弓之鳥罷了。
    但無人注意到是，寬大的袍袖下他的手緊緊攥成拳，骨節用力到泛白……
    納西莎沒有被允許進入食死徒的會議，她抱著孩子去了偏廳，隻有德拉科和貝拉一起走了進去。
    門廳裏，已經有不少人坐在一張裝潢考究的長桌旁邊，室內沒有點燈，但德拉科還是一眼辨出了裏麵有自己熟悉的斯內普教授。
    自己父親不在這場食死徒會議上，但是待他如父如師的斯內普教授在，還是讓德拉科心下稍稍安定了幾分。
    其他人的麵容隱在黑暗裏看不真切，但可以確定是，桌邊的所有人都保持著同一個動作——頷首低眉不敢抬頭。
    德拉科兩人踩著門廳外的陽光走進了客廳，室內的昏暗消退了幾分，光線勇敢地朝著長桌的另一端跑，也讓幾人看清了那幕奇怪的場景。
    一具屍體正懸在桌子上方，應該是屍體吧，那人的四肢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一樣軟軟地垂下，脖子那裏的喉骨反倒是高昂著，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子吊著。
    屍體在慢慢旋轉，他的身影映在空蕩蕩但擦得鋥亮的桌麵上，也籠罩在在座的每一個人心頭……
    “貝拉，”桌首響起一道高亢清晰的聲音，“怎麽樣？”
    說話的人坐在壁爐的正前方，德拉科一開始隻能隱約分辨出他的輪廓。
    聽見他的問話，身側的貝拉快走了幾步，德拉科不得不同樣加快步伐跟上她。
    等兩人走近，那人的臉才從陰影裏顯現出來。
    他沒有鼻子，隻有兩道細長的鼻孔突兀地出現在臉上。紅色豎瞳閃閃發亮，在暗處格外滲人。
    再加上蒼白的皮膚和光溜溜的腦袋——就像是剛破殼的毒蛇，滑膩又危險。德拉科下意識這樣想，但是下一瞬他意識到現在是在食死徒的會議上，立刻遏製住自己的這種念頭。
    “貝拉，帶著馬爾福坐在這裏吧，”伏地魔指了指他右側下首的前兩個位置，原本坐在那裏的兩人識趣地往後挪了挪。至於他們心中是否願意德拉科這樣的年輕人坐在自己前頭，那就不得而知了。
    “怎麽樣？”
    “主人，德拉科已經找到了把人運進霍格沃茲的方法。”貝拉殷切又恭敬地回答。
    “哦？”桌首的人明顯來了興趣，紅眼睛看向德拉科，眼神輕飄飄的卻無端地給人山嶽般的壓力。
    一瞬間，德拉科的大腦空白一片，他下意識開始使用大腦封閉術。
    不知過了多久，額頭的一滴冷汗滑落，砸在他手背上，但他依舊保持著端正的坐姿，周圍隱晦的打量目光落在他身上，也沒能讓他移動分毫。
    終於，伏地魔看完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那沒有嘴唇的嘴扭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很好，馬爾福，把你的計劃跟大家講講——”
    見自家主人滿意，貝拉很是高興，又得益於帶來這個好消息的是自己外甥，不免更得意幾分。
    所以在伏地魔話音落地後，她立刻用魔杖戳了戳德拉科放在膝蓋上的手，示意對方快點回話。
    德拉科沒有管身側人的催促，剛被人在大腦裏肆無忌憚翻找的感覺並不好受，他定了定心神，組織好語言才開口。
    “我在學校找到一個破損的消失櫃……”
    “等將它修好，就可以連接校內校外……”
    “好，很好，小馬爾福這次做的不錯，”伏地魔說道，“隻等櫃子修好，我們就可以行動了——”
    “主人,”剛被擠到德拉科下首的盧克伍德終於抓到機會開口了，“聽說馬爾福的小女友十分擅長魔法陣，現如今不少煉金製品就是出自她手。要是讓她去修理消失櫃，豈不是……”
    “那不如我們直接把她抓過來，”貝萊來了興趣，立刻提議道。
    “你覺得呢？西弗勒斯？”伏地魔突然看向了沉默不語的斯內普。他是霍格沃茲的教授，伏地魔更相信他的評價。
    “嗬，不過是個聰明點的學生罷了，”斯內普對著盧克伍德不屑道，“要是你覺得她會比從小接受培養的馬爾福強，那我可以幫你製作一副魔藥洗洗眼睛。”
    “你……你……”盧克伍德漲紅了臉，襯得臉上的麻子越發明顯，“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他覷了一眼上首，見主人沒有製止的意思，就繼續說道，“op商店裏的東西大家都看見了，那個德思禮能力絕對不一般！”
    “是不一般——”斯內普雙手支在桌上，撐著下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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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要問我們的小馬爾福，那些產品究竟是誰研究的？”
    眾人聽罷，神色各異地看向了還正端坐著的小馬爾福。
    “德拉科！”貝拉顯然十分震驚，甚至完全不能理解外甥這種行為，為了小打小鬧的破愛情，竟然要拿自己的成果去給別人揚名！
    德拉科仿佛被戳中了心事，維持不住端正的坐姿，臉色漲的通紅地解釋道，“她確實有些天賦，那些東西也是我……我幫她做的！
    “不過完全沒必要抓她過來，因為她很相信我，願意為我做任何事，現如今已經在幫我修理消失櫃了——”
    盧克伍德聽完立刻“赤赤”地笑了出來，聲音裏的嘲諷毫不掩藏，長桌邊有幾個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貝拉神色十分難看，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她完全不信德拉科的話，她覺得她要收回自己剛才對這個外甥的評價，德拉科完全比不上他老謀深算的父親盧修斯。
    那人雖然怕死了一點，愛推卸責任了一點，能力又差了一點，但是絕對不會傻乎乎地去相信什麽愛啊之類虛無縹緲，有不能確定的東西……
    “他可是救世主波特的表妹，你能確定她是真的這樣想，還是在偽裝？”貝拉問道。
    德拉科想爭辯些什麽，伏地魔卻抬了抬骷髏般的蒼白大手，長桌上立刻沒有人做聲了。
    “貝拉，你要相信那些人口中愛的力量——”
    伏地魔又看了眼德拉科，剛才他在這個天真的男孩的腦子裏已經看到了全部的真相，對於小年輕幼稚的愛情行為不想做任何評價。
    他是不相信愛的，但是架不住其他人都是相信的。
    嗬，比如他愚蠢的母親，比如他愚蠢的教授鄧布利多，又比如波特的母親……
    所以對於德拉科和那個小女巫之間愛情至上的觀念，伏地魔完全不理解，但是完全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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