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玉被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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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之後,陽光透過精致的窗欞,斑駁地灑在養心殿書房的每一個角落,為這莊嚴之地添了幾分柔和與暖意。令貴人魏嬿婉身著華麗的宮裝,舉止端莊,正細心地伺候著皇帝研磨筆墨,她的動作輕柔而熟練,仿佛每一個細節都蘊含著無盡的情思。
皇上坐在寬大的書桌後,手中握著筆,目光時而落在麵前的奏折上,時而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他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那雙眼睛卻依然銳利如鷹,仿佛能洞察世間的一切。
就在這時,皇上不經意地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聽說你和淩雲徹曾經有過交集?”這句話如同平靜的湖麵上突然投下的一顆石子,讓原本寧靜的氣氛泛起了一絲波瀾。
這句話如同一陣清風拂過平靜的湖麵,瞬間在書房內掀起了一絲波瀾。魏嬿婉的手指微微一顫,墨汁險些濺出,但她很快便穩住了心神,繼續保持那份從容與優雅。她的心中卻是五味雜陳,淩雲徹這個名字,如同一把鑰匙,悄然打開了她心中那扇塵封已久的記憶之門。
魏嬿婉心中猛地一顫,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抓住,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慶幸於皇貴妃先前的暗示,那些微妙的話語如同暗夜中的燈塔,指引著她如何在這洶湧的宮廷暗流中穩住身形,否則,今日的她恐怕已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自然,仿佛隻是在講述一個遙遠而無關緊要的故事:“奴婢曾經和淩雲徹,做過一段時間的鄰居。那是在家父還在世的時候,那時的奴婢,不過是個懵懂無知的孩童,年僅八歲。”
隨著魏嬿婉的話語緩緩流淌而出,那段塵封已久的記憶也如同畫卷般在她的心中徐徐展開。她的聲音低沉而柔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與懷念:“那時的淩雲徹,雖然性情溫和、待人也算和善,但家父和家母卻對他頗有微詞。他們認為,身為男兒,應當胸懷大誌、心憂天下,或是投身軍旅、馬革裹屍還;或是科舉入仕、光耀門楣、有所作為。然而,淩雲徹卻似乎對這一切都毫無興趣,整日裏隻為在冷宮當差,默默無聞、與世無爭。”
說到這裏,魏嬿婉微微一頓,似乎在斟酌著接下來的言辭。她深知,皇上對於臣子的要求極高,尤其是對於那些能夠近身伺候的侍衛,更是期望他們能夠忠誠勇敢,有擔當。而淩雲徹的這種性格,在皇上的眼中,無疑是一種缺陷,甚至可能是致命的。
於是,她繼續補充道:“或許,正是因為這種性格上的差異,家父和家母才漸漸與他疏遠了。奴婢也受其影響,雖然與他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但並未深交。後來,隨著家道中落,奴婢被選入宮中,便更是與他斷了聯係。”
皇上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似乎在思考著魏嬿婉的話,又似乎在回憶著自己與淩雲徹的過往。他知道,魏嬿婉所說的這些,雖然未必全然屬實,但至少在表麵上,她並沒有說謊。而淩雲徹的性格,也確實如她所說,不求上進。
養心殿書房內,燭火搖曳,將周遭一切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隨著魏嬿婉的話語輕輕落下,那空氣中似乎瞬間被抽離了所有的溫度,凝固成了一片死寂,唯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清脆鳥鳴,才打破了這份壓抑的靜謐,如同天籟之音,讓人心生向往。
皇上端坐於書桌之後,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眸中,此刻正閃爍著複雜難辨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遙遠的星辰,既璀璨奪目,又遙不可及。他的眼神時而凝重,仿佛在心中權衡著千鈞之重;時而又變得柔和,似是在追憶往昔那些溫馨而遙遠的記憶,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抹溫情,轉瞬即逝,快得讓人幾乎捕捉不到。
片刻的沉默,如同漫長的歲月般煎熬,終於,皇上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其中更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如同春風拂麵,卻又不失帝王獨有的威嚴:“原來如此,朕還以為你們之間,或許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淵源與糾葛。如今看來,倒是朕多慮了,想差了。”
魏嬿婉聞言,心中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仿佛有一塊巨石從心頭悄然落地,但隨即,一股更為深沉的警覺與清醒便湧上心頭。她深知,這不過是皇上給予她的一次寶貴機會,一次澄清誤會、明確立場、乃至重獲聖心的機會。於是,她輕輕福身,姿態優雅而謙遜,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激與堅定:“皇上明察秋毫,奴婢心中感激不盡。自奴婢入宮以來,便一心一意侍奉皇上,從未有過半分雜念與二心。”
皇上微微抬手,指尖輕輕劃過桌案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龍紋,那龍仿佛要騰空而出,威嚴而不可侵犯。他的目光也隨之變得淩厲,如同鷹隼般銳利,直視著魏嬿婉,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然而,這淩厲隻是一瞬,隨即他的眼神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與深沉,宛如深潭之水,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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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二心便好,”皇上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宮牆之內,權謀詭計,人心難測,可容不下有二心的奴才。你既然能坦誠以對,朕自然也會對你有所期許。”
魏嬿婉聞言,心中如同被巨石壓著般沉重,但麵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她忙不迭地應下,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卻仍努力保持著乖巧的姿態,站在一旁。低垂的眼簾下,她的眼神閃爍不定,心中已翻湧起千般思緒。要不是皇貴妃及時提醒,讓她明白了皇上的心意,及時澄清誤會,恐怕今日她就要栽在這養心殿的書房內,再也無法翻身了。
她心中暗自慶幸,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從此以後,她必須更加謹慎小心,時刻留意皇上的心意,才能更好地在這深宮中生存下去。同時,她也明白,這次雖然化險為夷,但未來的路還很長,她必須步步為營,才能在這波譎雲詭的宮廷鬥爭中立於不敗之地。
這時,太監輕手輕腳地踏入大殿,步伐中帶著幾分謹慎與急切,通報聲在空曠的殿堂中回響:“啟稟皇上,李玉求見。”皇上微微抬首,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他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太監退下,同時,也示意李玉進入。
李玉步入大殿,步伐穩健,卻難掩心中的忐忑。他先行了一禮,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瞥向了站在一側的令貴人魏嬿婉。那目光中,似乎藏著千言萬語,有猶豫,有掙紮,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然而,在觸及魏嬿婉的瞬間,他的眼神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所牽引,欲言又止,嘴唇微動,卻終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皇上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幕,眉頭微皺,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李玉,你今日是怎麽了?吞吞吐吐,成何體統?有何事但說無妨,朕在此,無需顧慮。”
李玉聞言,心中一凜,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推動。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猶豫和掙紮都吞入腹中,終於開口:“啟稟皇上,嫻嬪娘娘她……她近日身體微恙,宮中的禦醫雖已盡力,但娘娘的病情卻未見好轉。奴婢鬥膽,想請皇上恩準,讓太醫院的院使前去為娘娘診治。”
皇帝的臉色瞬間陰沉得仿佛烏雲壓頂,那怒意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翻湧,猶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熾熱的岩漿蓄勢待發,誓要將一切焚燒殆盡。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每一個字都如同沉重的冰雹,狠狠地砸在宮殿那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李玉,你身為朕的貼身太監,竟敢在朕的麵前如此放肆,你究竟是在提醒朕什麽?還是在替誰傳話?朕的後宮,乃是朕的私人領地,何時輪到她一個小小的嫻嬪來指手畫腳了?她究竟以為自己是什麽人,竟敢把手伸到禦前來了?”
李玉聞言,整個人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身子猛地一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的額頭緊緊地貼著冰冷堅硬的地麵,身子如同秋風中飄零的落葉,瑟瑟發抖,仿佛隨時都會被這股無形的怒意撕得粉碎。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如同風中殘燭般微弱:“皇上息怒,奴才絕無此意啊,隻是嫻嬪娘娘如今確實病得厲害,奴才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實在不忍心看到娘娘如此受苦,這才鬥膽向皇上稟報,並無其他心思啊,求皇上明察秋毫。”
皇上冷哼一聲,那聲音冷冽如寒風中的冰刃,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無盡的嘲諷與不屑:“哼,她病了就病了,與朕何幹?朕的後宮佳麗三千,難道還要朕一個個去關心不成?莫不是你們以為朕還念著舊情,對她心存憐憫?真是可笑至極!”
一旁的魏嬿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裏悄然綻放的桃花,嬌豔而狡黠,眼中閃爍著得意與幸災樂禍的光芒。她輕輕地撥弄著手中的珠串,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隻是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李玉咬緊了牙關,仍不死心地抬起頭,用那雙充滿乞求的目光望向皇上,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微弱的堅定:“皇上,嫻嬪娘娘往日也為皇上盡心盡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還望皇上開恩,救救娘娘吧。”
皇上聽後,怒火更盛,他的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他猛地一拍龍椅的扶手,怒聲道:“夠了!你這般執著地為她求情,莫不是收了什麽好處?還是說你與她之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朕看你這總管太監的位置也坐膩了吧!來人,把他給朕拖下去!”
李玉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他的眼中滿是驚恐與無助,仿佛一隻被獵人捕捉到的小鹿,等待著命運的審判。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魏嬿婉盈盈下拜,她的身姿如同風中搖曳的柳枝,柔美而婀娜,嬌聲道:“皇上,李玉公公想必也是一片忠心,隻是關心則亂罷了。嫻嬪姐姐病了,雖說不應勞動院使大人,但派個得力的禦醫去看看也好,以免落人口實,損了皇上的聖明。臣妾願為皇上分憂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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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聽了魏嬿婉的話,神色稍緩,如同暴風雨後的天空,漸漸露出了一絲陽光。他沉思了片刻,終於開口道:“那就依魏氏所言,派個禦醫去吧。但記住,這隻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說完,皇帝厭惡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玉,冷冷地喚道:“來人。”那聲音如同冰冷的利劍,刺穿了李玉的身體,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話音未落,殿外的侍衛應聲而入,他們的步伐整齊劃一,氣勢如虹,仿佛一群即將出征的勇士。他們的目光銳利如鷹隼,掃視著大殿內的每一個人,仿佛在尋找著潛在的威脅。
皇帝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著,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將李玉帶下去,杖責三十,以示懲戒。讓他記住,後宮之事,何時能輪到一個太監來置喙?就在養心門門口打,讓乾清宮和養心殿裏不當值的人都去看看,知道誰才是他們的主子。也順便給六宮嬪妃提個醒。”
侍衛們聞言,立刻上前,架起李玉的手臂,將他如同死狗一般拖向殿外。李玉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他不斷地掙紮著,卻終究無法掙脫侍衛那如鐵鉗般的臂膀。
“皇上,皇上開恩啊!”李玉那蒼老而顫抖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外響起,帶著深深的哭腔,如同秋日裏最後一片落葉,無助地在寒風中飄零。那聲音裏,充滿了哀求與絕望,仿佛是一個即將被黑暗吞噬的靈魂,在發出最後的呼喊。
然而,皇帝卻端坐在高高的龍椅上,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冰霜所包裹,他的目光冰冷如霜,臉上沒有一絲動容。那威嚴的麵容,如同雕刻在千年寒冰之上,讓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視。
他震怒地開口,聲音如同驚雷般在殿內炸響:“撤去李玉的乾清宮總管之職,即刻趕去暢春園,朕不想再看見他!誰敢為李玉求情,與他同罪論處!”每一個字都如同鋒利的刀刃,切割著空氣,也切割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這時,進忠猛地跪倒在地,膝蓋撞擊地麵的聲音,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他不停地磕頭,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每一次的撞擊都仿佛要將自己的心意,深深地烙印在冰冷的地麵上。
“請皇上開恩!”進忠的聲音帶著哭腔,卻仍然堅定而有力,“師父李玉年紀不小了,他一生為皇家盡忠職守,如今身體已大不如前。奴才鬥膽,懇請皇上允許師父在被杖責之後,能有機會養好身體,再行前往暢春園當差。這樣,他既能繼續為皇上效力,也能讓奴才心中稍感安慰啊!”
進忠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師父的深情與擔憂,也透露出對皇上的敬畏與懇求。他仿佛是在用整個身心,去祈求那一絲可能存在的轉機,讓這冰冷的宮殿內,多了一絲人性的溫暖。
“哼,你倒是個重情重義之人。”皇帝冷笑一聲,那笑聲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帶著幾分嘲諷與不屑。
進忠聞言,身子一顫,額頭上的汗水如雨般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細微而清脆的聲響。他深知,皇上的心意已決,任何求情都隻會是徒勞。但內心的那份忠誠與師徒之情,卻讓他無法就此放棄。
皇帝的目光在進忠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中既有審視也有考量。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進忠,你可知,這宮中規矩森嚴,任何觸犯之人,都需受到應有的懲罰。但念在你一片赤誠之心,朕可以網開一麵,不過……”
皇帝的話語一頓,目光變得銳利如刀:“朕網開一麵,破例允許李玉養好身體再去暢春園當差。李玉必須接受杖責二十,以示懲戒。至於你,進忠,朕看你忠心耿耿,便提拔你為乾清宮副總管,希望你能不負朕的期望。”
進忠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他既為師父的安危擔憂,又為皇上的提拔感到意外與感激。他連忙磕頭謝恩:“謝皇上隆恩!奴才定當盡心盡力,為皇上效犬馬之勞!”
皇帝輕輕擺了擺手,示意進忠退下。待進忠的身影消失在殿門之外,皇帝的臉上才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他深知,這宮中人心難測,規矩雖嚴,卻總有例外。而李玉之事,或許隻是這宮中波濤洶湧的暗流中,一朵不起眼的小浪花罷了。
“魏氏,”皇帝的目光轉向魏嬿婉,聲音中帶著一絲柔和與滿意,“你今日表現不錯,朕很欣慰。你放心,隻要你一心一意地侍奉朕,朕絕不會虧待你。”
魏嬿婉聞言,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狂喜,她連忙盈盈下拜,嬌聲道:“謝皇上恩典,臣妾定當盡心盡力,不負皇上厚望。”
皇帝微微頷首,目光再次變得深邃而複雜。他望著魏嬿婉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滿足感。他知道,這個女人雖然心機深沉,但那份聰慧與機智,卻是後宮中其他女人所無法比擬的。或許,她真的能成為自己身邊的一顆重要棋子,為自己在這波譎雲詭的後宮中增添一份助力。
大殿內再次恢複了平靜,但這份平靜之下,卻隱藏著無盡的暗流與陰謀。魏嬿婉知道,自己的路還很長,但她相信,隻要能夠緊緊抓住皇帝的心,就一定能夠在這後宮中立於不敗之地,成為那笑到最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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