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北海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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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一刹那間,隻見皇帝龍行虎步地邁入了永壽宮。而早已得到消息並有所準備的馨瀾,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將自己原本真實的表情掩飾起來,並恰到好處地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嬌柔動人的模樣。她微微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輕顫著,像是受驚的蝴蝶一般,又似風中搖曳的花朵般惹人憐愛。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更是盈滿了淚水,宛如清晨荷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閃爍著令人心碎的光芒。她就這樣用一種無比哀怨而又充滿渴望的目光靜靜地凝視著皇帝,那眼神仿佛能夠穿透人的靈魂深處,直抵人心最柔軟的角落,使人情不自禁地對她產生出強烈的憐憫與嗬護之情。
    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那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閃耀著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向世人昭示著他至高無上的地位和權力。他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猶如鷹隼般犀利,曆經無數風雨的洗禮,早已練就了洞察人心的本領。任何陰謀詭計、私心雜念都難以逃脫他的法眼。
    此刻,他正凝視著眼前的女子——馨瀾。隻見她低眉順眼,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然而皇帝又怎會不知曉她內心的那些小九九?他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輕聲說道:“裝得這般可憐兮兮的,又是在打什麽鬼主意呢,嗯?”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無形的威嚴,其中還夾雜著些許調侃與寵溺之意。
    然而,盡管話語中帶著幾分親昵,皇帝的眼神依舊冰冷如霜,沒有絲毫溫度。那寒意仿佛能夠穿透人的靈魂,讓人不寒而栗。
    馨瀾聽聞皇帝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輕輕地跺了跺腳。她抬起頭來,美眸含淚,嬌嗔地回應道:“皇上您可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對您可是一片赤誠之心呐!臣妾不過是因為心中實在難受罷了。想當年,臣妾含辛茹苦地養育了和婉公主數年之久,視如己出。如今她卻要遠嫁蒙古和親,臣妾這心裏啊,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難忍。”說著,她還用手捂住胸口,做出一副心痛欲絕的樣子。
    接著,馨瀾又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而且,臣妾這身子骨也不爭氣,自從上次小產後,身體便每況愈下,一直未能完全恢複過來。常常感到頭暈目眩,四肢無力。所以臣妾才想著能否懇請皇上多給臣妾一些關懷和照顧,讓臣妾能夠早日康複起來,也好更好地侍奉皇上左右呀。”說到這裏,馨瀾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用那充滿期待的眼神直直地望向皇帝,眼中閃爍著點點淚光,似乎在等待著皇帝的回應。
    皇帝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馨瀾,她那如花的嬌顏此刻被淚水浸染,猶如晨露點綴的梨花,楚楚動人,惹人憐愛。盡管他心知肚明,這淚水之中或許摻雜了幾分演技,但看到她如此悲痛欲絕的模樣,他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
    “愛妃,莫要如此傷心,朕的心都碎了。”皇帝輕聲細語,仿佛怕驚擾了這份脆弱,他緩緩伸出手,指尖輕柔地掠過馨瀾的臉頰,拭去她眼角不斷滑落的淚珠。每一滴淚,都像是重錘,敲擊在他的心上,讓他不禁蹙眉沉思。
    馨瀾像是找到了依靠,哭得愈發傷心,她哽咽著,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哀傷:“皇上,嬪妾自入宮以來,日日夜夜都期盼著能與您孕育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這些年,嬪妾的心願終於得以實現,可誰知……卻因為那四公主的魯莽,讓嬪妾失去了這個孩子……嗚嗚嗚……”說到此處,馨瀾已是聲淚俱下,那悲痛欲絕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憫。
    皇帝的神色變得更加凝重,他深知這場不幸的根源在於繼後如懿所出的四公主不慎導致的小產。這場意外,如同風暴般席卷了整個後宮,讓原本平靜的水麵泛起了層層波瀾。為了彌補馨瀾,也為了彰顯自己的公正,皇帝已經做出了決定,將嘉妃晉升為貴妃,以此作為對馨瀾的一種補償。然而,對於已經站在後宮巔峰的馨瀾來說,這樣的補償似乎顯得蒼白無力。
    皇帝輕歎一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與憂慮。他明白,馨瀾心中的怨懟與不滿並未因此消散,那雙明亮的眼眸中時常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他試圖用自己的關愛與嗬護來撫平她的傷痛,但似乎總是力有未逮。
    此時此刻,整個滿洲八旗的貴族們都在密切關注著這場宮廷風波。他們或竊竊私語,或暗自揣測,試圖從這場風波中捕捉到一絲絲關於權力與地位更迭的蛛絲馬跡。繼後如懿剛剛冊封為皇後不久,便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卷入了這樣的旋渦之中,致使兩位皇嗣相繼夭折。這無疑給如懿帶來了巨大的輿論壓力,讓她的皇後之位變得岌岌可危。
    但盡管如此,馨瀾心中的怨懟與不滿卻似乎並未因此消散。她那雙明亮的眼眸中時常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既有對逝去孩子的深深哀痛,也有對如懿的滿腔怨恨,更有對皇帝未能完全偏向自己的深深失望。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緊緊束縛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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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整個滿洲八旗的貴族們都在密切關注著這場宮廷風波。他們或明或暗地議論著、揣測著,想要從這場風波中捕捉到一絲絲關於權力與地位更迭的蛛絲馬跡。他們眼睜睜地看著繼後如懿剛剛被冊封為皇後不久,便讓自己的親生女兒陷入了這樣的旋渦之中,致使兩位皇嗣相繼夭折。這無疑給如懿帶來了巨大的壓力與輿論指責,讓她的皇後之位搖搖欲墜,如同風雨中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皇帝也深知此事處理稍有不慎,便會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引發後宮乃至整個朝堂的更大動蕩。他心中暗自思量著,如何在這複雜的局勢中找到一條出路,既能安撫馨瀾等後宮嬪妃的情緒,又能穩住朝堂的局勢,不讓這場風波繼續蔓延下去。今天看到皇貴妃馨瀾願意裝可憐,他心中一顫,的確是他傷了馨瀾的心。他令太後的端淑公主和親蒙古的決定,更是讓太後憤怒不已,也讓後宮的局勢變得更加微妙和複雜。
    皇帝深知此事處理稍有不慎,便會引發更大的動蕩。他既要維護後宮的安寧,又要平衡各方的利益,這其中的艱難與複雜,讓他不禁感到心力交瘁。而馨瀾此刻的哭泣,更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再次刺痛了他那顆已經疲憊不堪的心。
    “陛下,”馨瀾的聲音輕柔而堅定,“臣妾明白您的苦心,也明白後宮中的生存之道。但臣妾心中之苦,並非全然因為失去孩子。臣妾所痛心的,是有人能夠如此輕易地傷害到一個無辜的生命,而這一切,卻似乎都在您的默許之下發生。”
    皇帝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深知馨瀾所言非虛,自己作為帝王,確實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
    “愛妃,”皇帝再次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堅定,“朕知道你的心中充滿了怨恨與不解。但此事已過,朕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執念,為了朕,也為了你自己。朕已經命人加強了對四公主的教導,讓她明白自己的責任與身份,日後定不會再有此類事情發生。”
    “愛妃,”皇帝再次開口,那聲音穿越了空曠的宮殿,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無奈與不容置疑的堅定,回蕩在空曠的殿堂之中,“朕深知,你的心,宛如那深秋的湖麵,被一陣陣寒風攪動,泛起了無盡的怨恨與不解的漣漪。然而,世事如棋,局局新,此事既已過,便如那落葉歸根,再也無法回到枝頭。朕望你,能如那冬日裏的鬆柏,即便風霜交加,也能堅韌不拔,放下心中的執念,為了朕,更為了你自己,尋得一片寧靜的天空。”
    皇帝的言語間,透露出一種深沉的悲哀與期望,他仿佛能看見馨瀾心中那片被憤怒與失望填滿的荒漠,正渴望著甘霖的滋潤。然而,馨瀾的反應,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冰刃,穿透了他的期望。
    馨瀾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蘊含著無盡的嘲諷與不屑,仿佛是對這世間一切虛偽與不公的無聲抗議。她的目光,如同兩把銳利的劍,毫不掩飾地刺向皇帝,那眼中的不屑,仿佛在說:“你的解釋,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場空洞的謊言。”
    “皇上,”馨瀾的聲音,冰冷而決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你既然已經決定,要用你的皇權,強行庇護那皇後如懿與四公主,我馨瀾,又有何話可說?我不過是一介弱女子,又如何能與你的意誌相抗衡?你願如何便如何吧,這後宮,本就是你的天下,與我馨瀾又有何幹?我累了,真的累了,身心俱疲。請皇上開恩,允許我遠離這紛擾的後宮,永居那北海別院,尋得一片靜謐之地,以養我殘破之軀,慰我疲憊之心。”
    皇帝聞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楚。他望著馨瀾,那雙曾經充滿柔情與愛慕的眼睛,如今卻隻剩下冷漠與疏離。皇帝望著馨瀾那冷漠而又不屑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他明白,這場因孩子而起的風波已經在馨瀾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而自己對皇後的庇護更是讓她心生不滿與怨恨。
    “愛妃,你誤會朕了。”皇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與無奈,“朕並非強行庇護如懿和四公主,隻是此事已經發生,我們需要共同麵對並解決問題。朕已經命人加強了對四公主的教導,讓她明白自己的責任與身份,日後定不會再有此類事情發生。朕也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執念,為了朕,也為了你自己。”
    馨瀾冷冷地瞥了皇帝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上說得輕巧,但失去孩子的痛苦又有誰能真正體會?我身心俱疲,已經無力再爭什麽、鬥什麽了。後宮是皇上的後宮,與我何幹?我隻求皇上能允許我永居北海別院靜養,遠離這些紛爭與痛苦。”
    “愛妃,朕知道你的心中之苦。”皇帝低聲說道,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堅定與決心,“但你不能就這樣放棄自己,放棄我們之間的情感。朕已經說過,會加強對四公主的教導,同時也會加強對後宮的管理,確保此類事情不再發生。朕希望你能給朕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讓我們共同麵對未來。”
    “皇上,我……”馨瀾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罷了,罷了。我答應你,會試著放下心中的執念,但請皇上允許我暫時離開皇宮,去北海別院靜養一段時間。”
    皇帝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欣慰與感激。他知道,馨瀾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容易,這也說明她心中還有自己、還有對未來的期待。
    “好,朕答應你。”皇帝點頭說道,“你先去北海別院靜養一段時間吧,等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和情緒後再回宮來。朕會派人時刻關注你的情況,也會定期去看望你。”
    北海別院位於皇城之外,依山傍水,環境清幽。這裏遠離了後宮的勾心鬥角與權力鬥爭,仿佛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馨瀾入住後,便命人在院中栽種了各種花卉,四季不敗,香氣撲鼻。她時常獨自漫步在花叢間,或是坐在窗前,手捧一卷詩書,靜靜地品讀,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自由。
    然而,內心的創傷並非一朝一夕所能愈合。每當夜深人靜之時,馨瀾總會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心中便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楚與憤怒。她恨皇後的狠毒與虛偽,更恨皇帝的冷漠與無情。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情緒逐漸變得模糊而遙遠,取而代之的是對生命的重新審視與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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