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端慧太子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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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巍峨而沉寂的養心殿內,氣氛壓抑得幾乎令人窒息。陽光透過精致的窗欞,斑駁地灑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麵上,卻似乎無法驅散這裏的陰冷與肅殺。玉湖姑姑,那個曾經在這深宮中行走自如、風姿綽約的女子,因和皇後烏拉那拉氏如懿攪和在一起,對皇貴妃出手,令皇貴妃早產,此刻正躺在養心門外,身受杖刑,哀嚎聲淒厲,回蕩在空曠的宮殿之間,讓人聞之心驚膽顫。
嬪妃們或隱於珠簾之後,或倚在雕花窗旁,她們的臉上塗抹著厚重的脂粉,卻掩不住那因恐懼而泛起的蒼白。她們的目光越過重重宮牆,聚焦在那血腥的一幕上,心中湧起的是對皇權無上威力的深深敬畏,以及對自身命運的無限憂慮。
純貴妃,這位身著絢爛如雲霞般華麗宮裝、頭戴繁複珠翠仿佛能映照天光的女子,此刻卻如同深秋中被寒霜無情打落的花朵,往昔那嬌豔欲滴的姿色,已被無盡的憂愁與恐懼所取代。她不僅暗暗地在這後宮的爭寵鬥豔中,以心機與美貌編織著一張張複雜的關係網,更在那不為人知的角落裏,懷揣著一個驚天的秘密——她已隱約猜到了孝賢皇後所育的端慧太子,那位曾如晨星般璀璨卻驟然隕落的皇嗣的真正死因。
這秘密如同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即便身處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中,也時常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她知道,一旦這秘密被皇帝那銳利的目光所洞察,這後宮之中,必將再次掀起一場如同狂風驟雨般的腥風血雨。屆時,繼後如懿那溫婉外表下的堅韌與智謀,愉妃海蘭那看似淡泊實則深沉的心機,乃至太後那曆經滄桑、洞悉一切的威嚴,都將在這場風暴中顯露無遺。而她們,或許都或多或少地,與端慧太子的不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此刻,純貴妃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不時地偷瞄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每一次對視都像是被利劍穿透,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無助。她的手指輕輕絞著繡帕,那精致的絲綢在她的指間扭曲變形,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紛亂不堪。她深知,一旦皇帝徹底查明真相,自己的下場恐怕會比玉湖姑姑更為淒慘。
皇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身影被金色的陽光拉長,顯得格外威嚴而不可侵犯。他的目光冷冽如冰,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當他的視線停留在純貴妃身上時,那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情緒,是懷疑?是警告?還是深藏不露的算計?
這一切都讓純貴妃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她隻能強作鎮定,內心卻如鼓點般狂跳,祈禱著奇跡能夠出現,讓自己的罪行永遠不被揭露。然而,在這深宮之中,皇權之下,奇跡往往是最奢侈的幻想。
純貴妃蘇氏坐在寢宮的銅鏡前,鏡中的她容顏憔悴,往日的明眸皓齒如今卻籠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她輕輕撫過鏡框,指尖冰涼,仿佛能觸碰到那深藏心底的秘密,也如同觸碰到了死亡的邊緣。窗外,秋風蕭瑟,卷起一片片落葉,似乎在訴說著又一個淒涼的故事。
“娘娘,高公公求見。”貼身侍女小翠輕聲通報,打斷了純貴妃的思緒。
高公公,皇帝身邊的紅人,他的到來無疑預示著什麽。純貴妃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慌亂,道:“請他進來。”
高公公踏入殿內,步伐穩健,臉上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他恭敬地行禮:“純貴妃娘娘,皇上請您今晚前往禦花園,共賞月色。”
純貴妃心中一緊,禦花園,那曾是她與皇帝無數次甜蜜回憶的地方,如今卻成了她命運的審判台。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公公請回稟皇上,臣妾定當準時赴約。”
待高公公離去,純貴妃立刻吩咐小翠準備。她知道,這一夜,或許就是她人生中的最後一夜。她精心挑選了一件素雅的宮裝,雖無過多裝飾,卻更顯其清冷氣質,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結局做著最後的祭奠。
夜幕降臨,禦花園內燈火闌珊,月色如水,映照出一片靜謐而神秘的景象。純貴妃緩緩步入,隻見皇帝背對著她,站在一株盛開的桂花樹下,那背影顯得孤獨而威嚴。
“臣妾參見皇上。”純貴妃輕聲行禮,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皇帝轉過身來,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起來吧,貴妃。今日月色甚好,朕想與你共憶往昔。”
純貴妃強作鎮定,跟隨皇帝漫步於花間小道。兩人沉默良久,直到一陣風吹過,帶來陣陣桂花香,皇帝終於開口:“貴妃,你可曾後悔過?”
純貴妃心中一凜,她知道皇帝所指的是什麽,卻故作不解:“臣妾愚鈍,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皇帝停下腳步,目光如炬:“端慧太子之事,你當真以為能瞞天過海?”
純貴妃身形一晃,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強裝鎮定,試圖辯解:“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怎會加害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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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冷笑一聲:“冤枉?若非你心生嫉妒,又怎會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慧賢皇貴妃高氏,繼後烏拉那拉氏,愉妃海蘭, 包括太後,純貴妃,你們當年做了什麽,隻要朕想查沒有人能夠隱瞞的的了畢竟你們後妃給的再多,隻要朕以滿門抄斬威脅,多麽忠誠的奴才也不會不顧家族吧?
純貴妃知道,此刻再多的辯解也是徒勞。她閉上眼,淚水悄然滑落:“皇上,臣妾承認,臣妾曾有過不該有的念頭,但臣妾從未想過真正傷害太子。隻是,這後宮之中,人人自危,臣妾也不過是想為自己爭得一份安穩。”
皇帝的話語如同寒冰刺骨,每一個字都重重砸在純貴妃的心上。她渾身顫抖,卻仍強撐著最後一絲尊嚴,眼中閃爍著不甘與絕望交織的光芒。
“皇上,您如此篤定臣妾之罪,可曾想過臣妾也有苦衷?在這深宮之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臣妾不過是想為自己爭得一線生機,何錯之有?”純貴妃的聲音帶著哭腔,卻也透露出幾分倔強。
皇帝眼神複雜,似乎在這一刻,他也有些許動搖。但很快,那份動搖被更深的憤怒所取代。“苦衷?這世間誰沒有苦衷?難道因為你有苦衷,就可以肆意踐踏他人性命,甚至是對朕的皇嗣下手?純貴妃,你的心思,朕早已洞察。”
純貴妃聞言,淚水奪眶而出,她不再辯解,隻是默默地跪倒在地,任由秋風吹散她的發絲,也吹散了她的心。她知道,無論自己如何爭辯,都無法改變皇帝心中的定論。這一刻,她仿佛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清脆而絕望。
“皇上,臣妾認罪。”純貴妃低聲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充滿了疲憊與認命。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結局,隻是沒想到這一切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殘酷。
內心深處,純貴妃在呐喊,在掙紮。她回想起自己初入宮的青澀時光,那時的她滿懷憧憬,以為自己能夠憑借智慧和美貌贏得皇帝的寵愛,享受無上的榮耀。然而,後宮的鬥爭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和殘酷。她一步步陷入其中,從最初的被動應對,到後來的主動出擊,她傷害了別人,也被別人傷害。
皇帝凝視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著無盡的思緒在翻湧。他沉默了片刻,最終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感:“你雖犯下大錯,但生育皇嗣有功。三阿哥永璋,朕會晉封他為循郡王,並賜婚博爾濟吉特氏為嫡福晉,讓他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和嘉公主,朕也會為她挑選一門好親事,賜婚與西林覺羅氏。”
純貴妃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她知道,這是皇帝對她的寬容,也是對她孩子們的恩賜。但同時,她也明白,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的罪行之上的。她的內心充滿了愧疚和自責,她知道,自己無法彌補所犯下的過錯,隻能默默承受這份恩賜帶來的複雜感受。
皇帝繼續說道:“念在你曾陪伴朕多年,朕會給你一個體麵的結局。你的家人,朕也不會遷怒,你的孩子們,朕會妥善安排,確保他們一生無憂。”
聽到這裏,純貴妃的淚水無聲地滑落。她知道,這是皇帝對她的最後恩賜,也是她作為母親的最後安慰。她感激皇帝的寬容和慈悲,也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感到深深的懊悔。
“謝皇上隆恩。”純貴妃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她知道,從今以後,她的人生將徹底改變。但此刻的她,已經無力再去抗爭,隻能默默接受命運的安排。
在內心深處,純貴妃默默地許下一個願望:願她的孩子們能夠平安快樂地成長,遠離後宮的鬥爭和紛爭。而她自己,將帶著這份愧疚和自責,走完餘生。
當皇帝再次開口,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你或許也在揣測,朕會如何處置其他涉事之人。今日,朕便開恩,讓你知曉一二。太後,她乃是朕的生母,自幼撫育朕成人,其中艱辛,朕心知肚明。然而,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即便是至親之人,犯了錯也需承擔後果。礙於孝道,朕不能對她施以重罰,但必要的懲戒仍不可少。”
他頓了頓,目光如炬,繼續說道:“從今往後,太後需在餘生中吃齋念佛,以修身養性,祈求上天寬恕她的過失。同時,她不得再插手後宮事務,無論是選秀納妃,還是嬪妃之間的爭風吃醋,皆與她無關。後宮之事,自有皇貴妃與朕共同裁決,不容他人置喙。”
純貴妃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她明白,皇帝此舉既是對太後的懲戒,也是對整個後宮的警示,提醒所有人都要恪守本分,不得逾越雷池半步。
純貴妃蘇氏默默聽著皇帝的決斷,心中五味雜陳。她深知,這一場後宮的風雨,終於要在皇帝的鐵腕之下漸漸平息。而自己,作為這場風暴中的一個關鍵角色,即將迎來屬於自己的結局。
“至於其他涉事之人,”皇帝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依舊沉穩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慧賢皇貴妃高氏,雖曾一度在後宮中掀起波瀾,但她畢竟已經病逝多年,逝者已矣,朕也就不再追究其過往之失,讓她的靈魂得以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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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話語在空曠的宮殿內回蕩,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敲擊在純貴妃以及在場所有宮人的心上。對於慧賢皇貴妃高氏的既往不咎,是出於對她已故之人的憐憫與尊重,而對於繼後如懿的處理,則透露出皇帝深沉的考量與決斷。
“至於對繼後如懿的懲罰,”皇帝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朕念及她曾為皇後,治理後宮亦有功勞,且如今已閉門思過,便不再施加更重的刑罰。但翊坤宮將繼續封閉,繼後需在其中靜思己過,直至朕認為她已真正悔悟。”
提到如懿,皇帝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深知,如懿曾是他心中的摯愛,兩人共同經曆過無數的風雨與坎坷。然而,後宮的鬥爭與權力的誘惑,最終還是讓這對曾經的伉儷漸行漸遠。如今,雖然皇帝沒有直接廢黜如懿的皇後之位,但將她囚禁於翊坤宮,無疑是對她最大的懲罰與羞辱。
“皇貴妃馨瀾,”皇帝繼續說道,“她自生產以來,勤勉持家,對後宮事務處理得當,朕甚感欣慰。因此,朕決定晉封她為攝六宮事皇貴妃,執掌後宮大權。希望她能繼續秉持公正與仁慈,為後宮帶來和平與安寧。”
馨瀾皇貴妃的名字在皇帝的口中響起,如同一縷溫暖的陽光穿透了宮殿內的陰霾。她自入宮以來,便以溫婉賢淑、聰慧過人著稱,深受皇帝的寵愛與信任。如今被晉封為攝六宮事皇貴妃,更是對她能力與品德的肯定。
純貴妃聽著皇帝的決斷,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波瀾。她知道,隨著馨瀾皇貴妃的晉封,後宮的格局將再次發生巨大的變化。而自己,作為這場風暴的幸存者之一,將不得不麵對一個全新的、充滿未知與挑戰的未來。
“臣妾遵旨。”純貴妃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與決絕。她知道,無論未來如何變幻莫測,她都將勇敢地麵對一切,為了自己的孩子們,也為了自己在後宮中的尊嚴與地位。
隨著皇帝的離去,宮殿內的氣氛逐漸恢複了平靜。但每一個宮人的心中都明白,這場後宮的風暴雖然暫時平息了,但那些深藏在每個人心中的秘密與傷痛,卻永遠不會真正消失。而她們所能做的,就是繼續在這片繁華而又殘酷的土地上,小心翼翼地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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