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發配延禧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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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一臉怒容,他的聲音在朝堂上回蕩著,帶著無盡的威嚴和失望:“烏拉那拉氏一族,竟然如此教女無方!後宮本應是安寧祥和之地,卻因你們的女兒而不得安寧,朕對此深感痛心!”
    皇帝的話語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眾人的心頭。大臣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在此時開口。朝堂上一片死寂,隻有皇帝的怒喝聲在空氣中回蕩。
    皇帝微微頷首,稍作停頓後,緩聲道:“傳朕旨意,繼後烏拉那拉氏一族,從今往後不得再參與選秀!此旨即刻起效諭六宮,同時供奉於太廟,以儆效尤,警示眾人!”他的聲音雖不高,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接著,皇帝突然改變了話題,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他繼續說道:“然而,孝賢皇後的富察氏和皇貴妃的佟佳氏一族,她們的女兒們都非常端莊賢淑,教養有方,實在是後宮中的楷模啊!”皇帝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這兩個家族的高度讚賞和認可。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朕特意賞賜她們家族各一壺東珠,以此來表彰她們的品德和功績。”一等東珠在當時是非常珍貴的寶物,隻有皇帝,皇後,太後才能擁有,因此這一賞賜無疑是對這兩個家族的極大榮譽。
    說完這些話後,皇帝輕輕地揮了揮手,示意站在他身邊的太監將賞賜的東珠呈上來。太監們立刻遵命,小心翼翼地捧著兩壺東珠走到皇帝麵前,然後將它們放在了禦案上。
    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朝堂之上的每一個人,最後停留在了富察氏和佟佳氏的大臣們身上。
    “朕還決定,”皇帝的聲音在朝堂上回蕩,“富察氏與佟佳氏適齡之女,可優先入賜婚皇親國戚。”
    這句話如同平靜的湖麵上投入了一顆石子,引起了一陣漣漪。朝堂上頓時響起了一陣嗡嗡的議論聲,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富察氏和佟佳氏的大臣們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喜悅和興奮。這對於他們的家族來說,無疑是一項無上的榮耀。能夠與皇親國戚聯姻,不僅可以提升家族的地位,還能為家族帶來更多的利益和資源。
    然而,與富察氏和佟佳氏的欣喜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烏拉那拉氏的幾位官員。他們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一個個都低著頭,仿佛不敢麵對皇帝和其他大臣的目光。對於他們來說,這個決定意味著他們的家族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機會,這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就在這緊張的時刻,一位白發蒼蒼、麵容慈祥的老臣,邁著緩慢而堅定的步伐,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他的身影顯得有些佝僂,但每一步都顯得莊重而沉穩。
    老臣來到皇帝麵前,微微躬身,以一種極其恭敬的姿態說道:“陛下,您的聖明如同日月之輝,照亮了整個天下,令萬民敬仰。富察氏和佟佳氏兩位貴妃,她們賢良淑德,猶如後宮中的兩顆明珠,實乃後宮之幸事。”
    他稍作停頓,接著說道:“然而,烏拉那拉氏一族,雖然曾經有過一些過錯,但其中也不乏有可塑之才的女子。懇請陛下開恩,網開一麵,給她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皇帝靜靜地聽著老臣的話,原本平靜的臉上,突然眉頭微微一皺,眼神也變得冷峻起來。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寒意,緩緩說道:“朕的旨意已然下達,豈能隨意更改?此次若不施以重罰,後宮必將難以安寧,朝堂亦會動蕩不安。”
    皇帝的話語如同寒冬的冰霜,讓人不寒而栗。他接著說道:“烏拉那拉氏的姑侄兩位皇後,皆令先帝和朕的後宮不得安寧。她們的所作所為,朕與皇室實難再承受。”
    老臣見皇帝態度如此堅決,心知多說無益,隻得默默退下,不敢再多言半句。皇帝站起身來,威嚴道:“今日朝會就到此處,眾卿退下吧。”大臣們紛紛跪地,高呼萬歲,而後有序退出朝堂。皇帝望著手中的東珠,心中想著後宮之事,不知這賞賜又會在宮中掀起怎樣的波瀾。
    此旨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地劈在了繼後烏拉那拉氏如懿的身上,讓她如遭雷擊般癱坐在椅子上,久久無法回過神來。她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置信,嘴裏喃喃自語道:“這怎麽可能?皇上怎麽會下這樣的旨意呢?”
    如懿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她的思緒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抽離了身體,讓她完全無法思考。她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整個人都顯得無比憔悴和脆弱。
    過了好一會兒,如懿才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她的腳步有些踉蹌,仿佛隨時都會摔倒在地。她像一個失去了方向的人一樣,茫然地走到窗邊,呆呆地望著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宮牆。
    曾經,她也是懷著對愛情和未來的美好憧憬踏入這座深宮的。那時的她,年輕美麗,充滿了朝氣和活力,心中充滿了對皇帝的愛意和對宮廷生活的期待。然而,如今的她,卻已經被歲月和宮廷的生活折磨得遍體鱗傷,家族蒙羞,自己也失去了皇帝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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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水在如懿的眼眶中打轉,她拚命地忍住不讓它們流下來,可最終還是有一滴淚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這滴淚,像是她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的破滅,也像是她對過去所有美好回憶的告別。
    就在這時,貼身宮女環翠輕輕地走了進來。當她看到如懿那憔悴的模樣時,心中一陣酸楚,連忙走上前去,關切地說道:“娘娘,您別太傷心了,保重身體要緊啊。”
    如懿站在窗前,望著那高高聳立的宮牆,心中五味雜陳。她回想起自己初入宮時,那份純真與熱情,仿佛還在昨日。那時的她,以為隻要用心去愛,就能贏得皇帝的心;以為隻要恪守婦道,就能在這深宮中立足。然而,現實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一點點地削去了她的棱角,讓她變得遍體鱗傷。
    環翠心疼地看著如懿,她的眼眶也微微泛紅。她輕聲勸慰道:“娘娘,您別這麽想。雖然家族現在遇到了困難,但隻要您振作起來,總會有辦法的。您要知道,您可是烏拉那拉氏的女兒,是曾經深受皇上寵愛的皇後啊。”
    如懿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環翠,你不懂。這深宮之中,恩寵與地位都是瞬息萬變的。一旦失去了皇帝的寵愛,就什麽都沒有了。如今,家族因我而蒙羞,我又怎能再奢望什麽呢?”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如懿和環翠都愣了一下,紛紛轉頭看向門口。隻見一位宮女匆匆跑了進來,神色慌張地說道:“娘娘,不好了!外麵都在傳,說是因為您的緣故,家族中的其他女子也受到了牽連,無法再參加選秀了。”
    如懿聞言,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仿佛被什麽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雪,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環翠見狀,連忙上前扶住她,生怕她會倒下。
    如懿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倒下去,否則就真的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她看向環翠,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說道:“環翠,你去幫我準備一下,我要去見皇上。”
    環翠聞言,有些驚訝地看著如懿。她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如懿還會有勇氣去見皇上。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去準備了。
    如懿換上了自己最華麗的衣裳,那衣裳上繡著繁複精美的圖案,每一針每一線都似乎在訴說著她內心的波瀾與掙紮。她戴上了最精致的首飾,每一件飾品都閃耀著璀璨的光芒,卻掩蓋不住她眼中的那一抹堅定與決絕。然後,她帶著環翠,一步步走向皇帝的寢宮,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疼痛而又堅定。
    她的心中充滿了忐忑與不安,就像是一隻小鹿在胸膛裏橫衝直撞,但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是她能夠挽回一切、證明自己的關鍵時刻。
    當她終於站在皇帝麵前時,她看到了皇帝眼中的冷漠與疏離,那眼神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插進了她的心。她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仿佛被千斤重的石頭壓著,讓她喘不過氣來。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強裝鎮定地開口說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對我失望至極,但臣妾還是想請您聽臣妾一言。”
    皇帝冷冷地看著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沒有開口,也沒有絲毫的動容。如懿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臣妾知道,臣妾的所作所為讓皇上和家族都蒙羞了。但臣妾也是逼不得已啊。這深宮之中,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臣妾若不處處小心,又怎能在這深宮中立足呢?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生存啊!”
    皇帝聞言,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有些意外如懿會這樣說。但他還是冷冷地說道:“那你說說,你都有什麽苦衷?”
    如懿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和無奈都吸進肚子裏,然後才開始將自己這些年來的遭遇一一向皇帝訴說。她講述了自己如何被其他嬪妃排擠,就像是一群餓狼圍著一隻無助的小羊;如果被太後的權勢所壓迫,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她的肩上,讓她無法喘息。她又講述了自己為了保護自己和家族,不得不做出一些違心的事情,那些事情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插在她的心上,讓她痛不欲生。
    她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委屈與無奈,就像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孩子在訴說著自己的悲慘遭遇。讓人聽了都不禁心生憐憫,想要為她打抱不平。
    皇帝靜靜地坐在那金碧輝煌的龍椅之上,他的麵容如同被歲月雕琢的雕塑,冷峻而沉穩。那雙眸子,深邃而冷漠,宛如深冬裏結冰的湖麵,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如懿的淚水,如同細雨般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卻無法在他心中激起一絲漣漪。他薄薄的嘴唇輕輕開啟,聲音冷冽如寒風,穿透了整個殿堂:“後宮嬪妃,哪一個不是這麽過來的?皇貴妃馨瀾,她能獲得太後的寵愛,孝賢皇後臨終之時還舉薦她為繼後,嬪妃們對她敬重有加,你怎麽就不行?”
    如懿聞言,隻覺得心中一陣刺痛,那痛楚宛如利刃穿心,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她深知,皇帝的話語雖然冷酷無情,卻也是後宮中殘酷的現實。在這深似海的宮牆之內,想要立足,就必須擁有足夠的手段和智慧。而她,或許在這方麵,真的不夠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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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如懿的心中仍有不甘,那不甘如同烈火在胸膛中燃燒,讓她無法就此屈服。她倔強地抬起頭,目光堅定而執著,仿佛要穿透那層層的雲霧,直視皇帝的心靈:“臣妾知道,臣妾或許比不上皇貴妃馨瀾那般聰慧過人、手段高明。但臣妾也有臣妾的堅持和原則,臣妾不願意為了爭寵而失去自我,淪為這後宮中的一枚棋子。臣妾所求,不過是皇上的一份真心相待,而非僅僅是寵愛的虛名。請皇上明鑒!”
    皇帝聞言,微微眯起了眼睛,那眼神深邃如淵,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他上下打量著如懿,那目光猶如銳利的刀鋒,在如懿的身上來回切割,似乎要將她看個透徹。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笑容卻並未到達眼底,反而讓他的麵容顯得更加冷漠。
    他沉默了一會兒,宮殿內靜得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那沉悶的寂靜,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心生悸動。突然,他冷笑一聲,那笑聲如同寒冰敲擊著瓷碗,清脆而冷冽,讓人心生寒意:“後宮嬪妃,不爭寵進宮幹嘛?不都是為了家族榮耀和子嗣的未來,爭奪朕的寵愛嗎?這是後宮的生存法則,朕理解,也不反感嬪妃們爭寵。皇貴妃馨瀾曾說過的一句話,很合朕的心意——‘後宮嬪妃爭寵,隻要不禍及朕的龍體安康,不危及朕的子嗣,其餘的,各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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