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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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緊握雙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他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重重阻礙,看到永壽宮內那正在經曆生死考驗的皇貴妃。他的心中充滿了愧疚、自責,還有無盡的擔憂。
    “皇貴妃……”皇帝低語,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你一定要挺過去,朕和孩子們都需要你。”
    太後也是眼眶微紅,她輕輕拍了拍皇帝的手背,以示安慰。她知道,這個時候,皇帝比任何人都需要支持。
    “院正,”太後開口,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們一定要盡全力救治”
    院正連忙磕頭應諾,心中也是暗自祈禱。他深知,皇貴妃這一選擇,無疑是對太醫們醫術和責任的巨大考驗。
    寢宮內,皇貴妃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她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嘴唇也咬得出血。然而,她的眼神卻異常堅定,她知道自己不能放棄,不能讓孩子受到傷害。她緊緊握住身旁宮女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孩子……孩子怎麽樣?”
    宮女淚眼婆娑,卻強忍著哭聲道:“皇貴妃,您放心,孩子很好。您一定要挺住,為了孩子,為了皇上,為了永瑚和璟清。”
    皇貴妃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的光芒。她深知,自己不能讓孩子失去母親,不能讓皇帝和太後失望,更不能讓永瑚和璟清孤苦無依。她咬緊牙關,拚盡全力,配合著太醫們的救治。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整個永壽宮都沉浸在一種緊張而又期待的氛圍中。每一秒都顯得異常漫長,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靜止。皇帝、太後、永瑚、璟清以及所有的宮女太監們,都屏息以待,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祈禱與希望。
    終於,在太醫們的全力救治下,皇貴妃再次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這聲呻吟中,既包含了分娩的痛苦,也蘊含了新生命誕生的喜悅。緊接著,一陣響亮而清脆的嬰兒啼哭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如同天籟之音,瞬間傳遍了整個永壽宮。
    宮女們麵露喜色,匆匆趕來報喜:“皇上,太後,皇貴妃生下小阿哥了!”
    皇帝聞言,心中一鬆,緊接著便是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湧上心頭。他緊緊握住太後的手,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皇額娘,聽見了嗎?皇貴妃生下了小阿哥,母子平安!”
    太後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卻滿是欣慰與喜悅。她輕輕拍了拍皇帝的手背,感慨道:“聽見了,聽見了。這是上天對我們大清的恩賜,也是皇貴妃用生命換來的奇跡。”
    永瑚和璟清聽到這個消息,更是喜出望外。他們緊緊相擁,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硬是忍著沒有落下。他們知道,這是母妃用生命換來的弟弟,是他們生命中最珍貴的禮物。
    太後心中猛然一顫,仿佛有一股冷流瞬間貫穿了全身。她那雙曆經滄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光芒。她緊緊握住身旁宮女的手,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不對,皇貴妃不是龍鳳胎嗎?小阿哥出生了,那小格格呢?”
    這句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麵上投下了一顆巨石,瞬間激起了層層漣漪。原本因小阿哥出生而略顯喜悅的氣氛,瞬間被一種不安與擔憂所取代。皇帝也愣住了,他的目光從皇貴妃和小阿哥身上移開,轉向了那扇依舊緊閉的門扉,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太醫們也是麵麵相覷,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愕與不解。他們明明診斷出皇貴妃懷的是龍鳳胎,可為何現在隻有小阿哥出生,而小格格卻遲遲未見蹤影?難道,是命運跟他們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
    太後看著皇帝那緊鎖的眉頭,心中也是一陣酸楚。她知道,皇帝對這對龍鳳胎寄予了厚望,他多麽希望皇貴妃能夠為他生下一男一女,為皇室增添新的血脈與福氣。然而,此刻的現實卻如同一塊巨石,狠狠地砸在了他們的心頭。
    宮女的話如同一枚炸彈,在慈寧宮內瞬間引爆。皇帝和太後的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他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宮女。
    “什麽?活血化瘀的香囊?”皇帝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無法想象,竟然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對皇貴妃下手,而且手段如此殘忍。
    宮女顫抖著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香囊呈遞給皇帝。皇帝接過香囊,仔細端詳著,眼中的怒火越燒越旺。他深知,這種香囊對於孕婦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它會讓孕婦的血液流通加快,從而導致早產或者難產。而在這個關鍵時刻,小格格已經露頭角卻又縮了回去,無疑是受到了這種香囊的影響。
    “查!給朕徹查!”皇帝怒吼道,“朕要知道,這個香囊是誰給穩婆的?又是誰指使她這麽做的?”
    太後也沉聲說道:“此事關係重大,必須查個水落石出。哀家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在皇室中耍這種手段。”
    愉妃此刻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她知道自己這次真的被卷入了一場巨大的陰謀之中。她努力回想著自己之前的一舉一動,試圖找出任何可能與此事有關的線索。然而,她的腦海中卻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
    皇帝看著愉妃,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知道,愉妃她的能力,也無法策劃出如此周密的陰謀。
    這時,一個宮女神色慌張至極,她幾乎是以一種不顧生死、竭盡全力的姿態從產房內衝了出來。她的雙眼充滿了驚恐與焦急,仿佛剛從一場無盡的噩夢中驚醒,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與絕望:“皇上,皇貴妃……皇貴妃拚死生下了小格格,可是現在……現在血崩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在原本就緊張得幾乎凝固的空氣中炸響。皇帝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的身形微微一晃,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重重擊中。他的目光空洞而呆滯,仿佛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與意誌。
    太後也是渾身一顫,她手中的念珠猛然掉落,散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而淩亂的響聲。她的眼神中透露出難以置信與深深的悲痛,她知道,血崩對於產婦來說,無疑是致命的。而皇貴妃,那個曾經如此鮮活、如此堅強的女子,此刻竟然麵臨著如此凶險的境地。
    皇帝強忍著心中那如潮水般洶湧的恐懼與悲痛,他的腳步沉重而堅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刀尖之上。他大步流星地衝向產房,那扇緊閉的門扉仿佛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希望。他的目光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仿佛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撼動那正在發生的災難,去挽回那即將逝去的生命。
    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祈禱與希望,他默默地念叨著皇貴妃的名字,祈求上蒼能夠賜予她力量,讓她能夠挺過這一關。他幻想著,當一切塵埃落定,皇貴妃能夠再次睜開眼睛,那雙眼眸依舊明亮如初,充滿生機與活力。她能夠微笑著看向他們共同的孩子,那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陽,溫暖而和煦。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賢德妃賈氏卻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她緊緊抱住皇帝,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與哀求:“皇上,產房不吉利,您是萬聖之君,不能輕易涉足此地……”
    皇帝聞言,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瞪大了眼睛,目光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憤怒與決絕。他一把推開賢德妃,那力度大得讓賢德妃幾乎踉蹌著摔倒在地。皇帝的聲音如同雷鳴般響徹整個宮殿:“吉利?不吉利?朕的皇貴妃在裏麵生死未卜,朕還管什麽吉利不吉利!若是皇貴妃有個三長兩短,朕定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說完,皇帝再也不看賢德妃一眼,他猛地推開產房的門扉,大步走了進去。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高大而堅定,仿佛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嶽。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不能就這樣讓皇貴妃獨自麵對這場災難。他要陪在她身邊,與她共同度過這個難關,無論生死,都要緊緊相擁。
    然而,當他衝進產房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心如刀絞。皇貴妃躺在床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紅潤。她的雙眼緊閉,仿佛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而她的身下,卻是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那是生命之血在無情地流淌。
    太醫們也是手忙腳亂,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無奈。他們深知,血崩對於產婦來說意味著什麽,他們也在竭盡全力地搶救,但似乎一切都顯得那麽無力。
    皇帝緊緊握住皇貴妃的手,他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他輕聲呼喚著皇貴妃的名字,試圖喚醒她那沉睡的意識。然而,皇貴妃卻仿佛已經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無法聽到他的呼喚。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變得異常漫長,每一秒都如同一年。皇帝與太醫們都緊緊盯著皇貴妃,期待著奇跡的發生。然而,現實卻是那麽殘酷,皇貴妃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她的生命之火似乎在逐漸熄滅。
    太後站在那裏,她的身影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莊重而威嚴。她的目光深邃而銳利,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她先是看了一眼賢德妃賈氏,那眼神中既有責備也有無奈,仿佛在說:“你為何要如此阻攔皇帝?難道你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嗎?”
    隨後,太後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嬪妃。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決絕,仿佛在這一刻,她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具有權威的人。她沉聲說道:“都今天晚上,皇上進產房的事情,你們都要忘掉。要不然,帝王之怒,血流成河。”
    這句話,如同寒冰般刺骨,讓在場的每一位嬪妃都渾身一顫。她們深知,太後的話絕非虛言。皇帝對皇貴妃的感情之深,她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中。如今皇貴妃遭遇不幸,皇帝心中的悲痛與憤怒可想而知。若是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觸怒皇帝,後果不堪設想。
    太後的話語如同寒冰一般,讓在場的所有嬪妃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們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成為太後眼中的那根刺。
    太後輕輕地點了點頭,目光逐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似乎要將她們的模樣都深深烙印在心底。她的聲音雖然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哀家知道,你們心中或許有諸多疑惑和不甘,但帝王之家,有些事情隻能爛在肚子裏。今晚的事情,無論是為了你們自己,還是為了你們的家族,都必須忘得一幹二淨。”
    嬪妃們如秋風中的落葉,紛紛跪倒在地,她們的身姿顫抖,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驚懼與敬畏,齊聲應道:“謹遵太後懿旨。”太後的身影在這一刻顯得異常高大,她緩緩轉身,每一步都踏得沉穩而堅定,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著她的不可侵犯。那繁複華麗的宮裝在她身上流淌,如同一幅流動的畫卷,帶著無盡的威嚴與尊貴,朝著那緊閉的產房大門走去。
    產房內,燭火搖曳,光影斑駁。皇帝依舊緊緊握著皇貴妃那冰冷而顫抖的手,他的眼神空洞而絕望,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自責,如果他能早一點趕到,如果他能更好地保護她,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皇貴妃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但那雙曾經閃爍著靈光的眼眸此刻卻緊緊閉著,仿佛是在與死神進行著一場無聲的較量。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都像是在用盡全身的力氣。
    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際,禦醫的聲音如同天籟之音般響起:“皇上,皇貴妃的血止住了!”這句話仿佛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讓皇帝那絕望的心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然而,禦醫的下一句卻又如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所有的幻想:“但是,皇貴妃以後再也不能孕育皇嗣了。”
    皇帝的心猛地一沉,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他緊緊盯著皇貴妃那沉睡的臉龐,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悲痛。他知道,這個曾經與他共同孕育生命、共同分享喜悅的女子,如今卻因為他而失去了再次成為母親的機會。
    產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隻有皇貴妃那微弱的呼吸聲和皇帝那沉重的心跳聲在回蕩。皇帝緊緊握著皇貴妃的手,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都傳遞給她,讓她感受到他的堅定與不屈。他知道,無論未來如何,他都會陪在她身邊,與她共同麵對所有的風雨與挑戰。
    嬪妃們跪在地上,目送著太後緩緩步入產房,心中各自五味雜陳。她們知道,這場風波雖然暫時平息,但皇室內部的暗流湧動,卻遠未結束。
    產房內,皇帝緊緊握著皇貴妃的手,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都傳遞給她。他的眼神中雖然帶著絕望,但更多的是對皇貴妃的深深眷戀與不舍。他無法想象,如果皇貴妃真的離他而去,他該如何麵對這空蕩蕩的皇宮,如何麵對自己內心的孤獨與痛苦。
    然而,就在這絕望與痛苦交織的時刻,禦醫的話如同一道曙光,瞬間照亮了皇帝的心房。“皇上,皇貴妃的血止住了!”禦醫的聲音雖然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喜悅。
    皇帝聞言,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不敢置信的光芒。他緊緊盯著禦醫,仿佛要將對方的話語一字一句地刻入心底。“真的嗎?皇貴妃真的沒事了嗎?”
    禦醫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的,皇上,皇貴妃的血已經止住了。但是……但是……”禦醫的話語突然變得有些沉重。
    皇帝的心再次被揪緊,他緊張地問道:“但是什麽?皇貴妃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禦醫歎了口氣,緩緩說道:“皇貴妃雖然保住了性命,但由於這次難產以及之前的種種波折,她的身體已經受到了嚴重的損傷。以後……以後恐怕再也不能孕育皇嗣了。”
    皇帝聞言,心中一陣劇痛。他知道,皇貴妃一直渴望能夠為他生下更多的孩子,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然而,現在這一切都成了泡影。他緊緊握著皇貴妃的手,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皇貴妃,無論你能否再為我生育,你都是我最愛的女人。我會用我的餘生,來彌補你失去的一切。”
    太後歎了口氣,那聲音裏帶著幾分無奈與釋然,仿佛是在對皇帝進行一場無聲的勸慰。“皇帝啊,皇貴妃年紀也不小了,再說你們都已經有兩對龍鳳胎了,這已是上天莫大的恩賜。不能生,那便不生吧。你膝下已有十七位皇子,這已是常人難以企及的福氣了。”
    皇帝聞言,心中一震。他深知太後所言非虛,皇貴妃的身子確實已大不如前,此次更是凶險萬分。他抬頭看向太後,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兒臣明白了,定會以皇貴妃的身子為重。”
    太後見狀,心中稍感寬慰。她輕歎一聲,說道:“如此便好。皇帝啊,這後宮之中,佳麗眾多,你若想要子嗣,他們都能生,隻是皇貴妃這裏,你且多陪陪她,讓她心中寬慰些。”
    皇帝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深知,在這後宮之中,唯有太後對他與皇貴妃是真心相待。他恭敬地應道:“兒臣遵命,定不負太後所望。”
    皇帝聞言,心中微微一震。他看著太後那滿是皺紋卻依舊透露出威嚴的臉龐,心中明白太後此言背後的深意。皇貴妃的確年歲已高,且他們已經有了兩對龍鳳胎,這在整個皇室中也是少有的福氣。而他,也確實已經有了十七位皇子,皇位繼承之事,似乎並不急於這一時。
    “母後說的是。”皇帝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釋然,“皇貴妃為了朕,為了皇室,已經付出了太多。朕不能讓她再冒險了。”
    太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她知道,皇帝能夠這樣想,已經是很不容易了。畢竟,在皇室之中,子嗣之事向來都是重中之重。而皇帝能夠為了皇貴妃,放棄繼續讓她生育的念頭,這份情深意重,也讓她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