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賢德妃省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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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德妃的心中充滿了苦澀與無奈,但她並沒有放棄。她知道,自己必須尋找新的突破口,才能打破這困境。於是,她將目光轉向了薛太妃,那位在後宮中頗有威望、曾經與她有過交情的老太妃。
    她親自前往薛太妃的寢宮,帶著幾分懇切與謙卑。然而,薛太妃雖然對她表示了同情,卻也婉言拒絕了她的請求。薛太妃深知後宮的複雜與險惡,她不想因為卷入這場紛爭而讓自己也陷入困境。
    賢德妃的心中充滿了失望,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她強忍著淚水,向薛太妃表達了感激之情,然後黯然離開了她的寢宮。然而,她並不知道的是,薛太妃在送走她之後,卻暗中派人向太後稟報了此事。
    太後聽聞後,勃然大怒。她原本就對賢德妃賈氏的行為頗為不滿,如今更是覺得她在攪擾後宮的安寧。於是,她下令罰薛太妃閉門思過,以示懲戒。這一舉動無疑是在向賢德妃傳達一個明確的信號:在後宮中,沒有人可以肆意妄為,也沒有人可以輕易挑戰太後的權威。
    “本宮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自救。”賢德妃賈氏咬了咬牙,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處境,思考著如何才能在後宮中找到新的立足之地。
    她心中暗自思量,既然後宮的嬪妃與薛太妃皆不可靠,那她便隻能將目光投向皇帝身邊那最為親近之人。於是,她悄然展開了行動,暗中打聽皇帝身邊太監與宮女的底細,試圖從他們那看似平凡的日常中,捕捉到一絲能夠助她翻身的蛛絲馬跡。
    她行事小心謹慎,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既怕驚動了後宮中的暗流,又怕錯失了那稍縱即逝的良機。同時,她也加緊了對皇帝行蹤的窺探,渴望能尋得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再次站在皇帝麵前,傾訴她的冤屈與不甘。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與她開玩笑。她萬萬沒有料到,自己收買養心殿宮女這一隱秘舉動,竟會如此迅速地暴露在皇帝的眼皮底下。那一刻,她的心中充滿了驚愕與恐懼,仿佛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
    皇帝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他沒有雷霆震怒,也沒有立即降下懲罰,隻是輕描淡寫地吩咐身邊的太監進忠:“收買養心殿的太監宮女,這可是連太後和皇貴妃都不敢輕易觸碰的禁忌。告訴賢德妃賈氏,她若是真的活膩了,朕可以賜她三尺白綾,讓她自行了斷。
    賢德妃賈氏收到進忠傳達的皇帝旨意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收買養心殿宮女的行為竟然這麽快就被皇帝察覺,而且皇帝的反應如此強烈,甚至提到了三尺白綾這樣的極端手段。
    她跌坐在椅子上,心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她知道自己這次犯下了大錯,不僅沒能為賈家爭取到轉機,反而可能將整個家族推向了更深的深淵。
    然而,賢德妃賈氏畢竟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在短暫的慌亂之後,她開始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思考著如何應對當前的困境。
    她明白,皇帝之所以如此生氣,是因為她觸犯了後宮的規矩和皇帝的權威。因此,她決定親自前往禦書房,向皇帝請罪,並表明自己的悔意和忠誠。她知道自己這次犯下了大錯,但隻要能夠得到皇帝的原諒,就有機會重新來過。
    當她來到禦書房外時,卻被告知皇帝不願見她。賢德妃心中一沉,但她並沒有就此離開。她跪在禦書房外,大聲說道:“臣妾賈氏,特來向皇上請罪。臣妾深知自己的行為有失體統,觸犯了皇上的龍顏。但臣妾願以死謝罪,隻求皇上能給臣妾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充滿了真誠和悔意。她知道,這是她唯一能夠挽回局麵的機會,必須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
    禦書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皇帝那張沉凝如水的臉龐。賢德妃的哭訴與請罪聲,如同夜色中的淒厲風聲,斷斷續續地傳入皇帝的耳中,攪動著他內心的波瀾。他目光深邃,神色間透露出幾分不耐與惱怒,仿佛是在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不願在這眾臣麵前失態。
    禦書房內,朝中重臣分列而坐,氣氛凝重而壓抑。靖國公宇麟與傅恒,這兩位剛剛從朝堂上退下的重臣,也赫然在列。靖國公宇麟年歲已高,曆經風雨,深知在這宮廷深處,言行舉止皆需謹慎,故而即便心中對賢德妃的所作所為頗有微詞,也不敢明著嘲諷皇帝,隻是那緊抿的嘴唇和微微皺起的眉頭,泄露了他內心的不悅。
    然而,傅恒那年輕氣盛、性格直率的性子,在這宮廷的深沉與複雜中,顯得尤為突出。他深得皇帝信任,這份寵信讓他在許多時候都少了些許顧忌,更加敢於直言不諱。此刻,麵對賢德妃的哭鬧,他心中那股子玩世不恭的勁兒又湧了上來,衝著皇帝擠眉弄眼,嘴角勾勒出的那一抹玩味笑容,就像是在觀賞一場精彩絕倫的戲碼。“皇上,這就是您最近頗為寵愛的妃嬪——賢德妃賈氏啊?”他的話語裏,調侃與諷刺交織,如同鋒利的刀刃,輕輕劃過了皇帝心中那片敏感的區域。
    皇帝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無奈與寵溺交織在他的眼眸中。他深知傅恒的性子,這個孝賢皇後的親弟弟,他的伴讀,亦是他的朋友,總是這般肆無忌憚,卻也真心實意。皇帝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手拿起案上的一封奏折,輕輕砸向了傅恒的腦袋,那動作看似隨意,卻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你小子,幸災樂禍也不要太明顯了,瞧瞧靖國公那老練沉穩的樣兒,你也該學學。”皇帝的話語中,既有對傅恒的責備,也有對他的寵溺與期望。
    傅恒被奏折輕輕砸中,卻並未生氣,反而嘿嘿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頑皮與得意。他知道,皇帝並不會真的怪罪他,這份寵信與縱容,是他在這宮廷中獨有的依靠。他瞥了一眼旁邊端坐如山的靖國公宇麟,心中暗自思量,或許,自己真的該學學那老狐狸的沉穩與狡黠,但轉念一想,若真成了那般模樣,恐怕也就失去了自己吧。
    於是,他衝著皇帝眨了眨眼,笑道:“皇上,臣這不是看您近日頗為煩惱,想給您添點樂子嘛。不過,話說回來,這賢德妃賈氏,也確實該好好管教管教了,不然,往後還不得翻了天去。”傅恒的話語,既是對皇帝的回應,也是對他的提醒,他知道,皇帝心中自有分寸,隻是需要時間來處理這些後宮的瑣事。
    皇帝端坐在禦書房的龍椅上,耳畔回響著傅恒那略帶調侃的話語以及賢德妃賈氏那帶著哭腔的訴求。然而,他並未急於做出決斷,而是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隨後對身旁侍立的進忠公公緩緩開口:“讓她在禦書房外跪著,朕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多久。”
    這話語雖輕,卻透露出皇帝那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決斷。進忠公公聞言,立刻躬身領命,轉身快步走出禦書房,去傳達皇帝的旨意。
    皇帝見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對傅恒這位年輕臣子無畏直言的無奈,也有對他那份敢於進言、心中有丘壑的賞識。皇帝深知,傅恒雖年輕氣盛,但卻是個能堪大用之才,未來定能在這朝堂之上大放異彩。
    於是,皇帝輕輕拍了拍傅恒的肩膀,語帶笑意地說道:“好了,你小子就別在這裏添亂了。朕心中自有主張,你且退下,去忙你的差事吧。”傅恒聞言,立刻躬身行禮,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與敬佩,隨後轉身退出了禦書房。
    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傅恒的心中卻難以平靜。他回想起方才在禦書房中的一幕幕,心中不禁暗自思量:這宮廷深處,還真是處處充滿了戲劇與變數啊。想起早逝的姐姐孝賢皇後,那溫婉賢淑、端莊大方的身影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他不禁瞪了賢德妃賈氏一眼,心中暗自為姐姐感到不值。
    傅恒正走著,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抽泣聲。他回頭一看,竟是賢德妃賈氏身邊的心腹宮女。宮女見是傅恒,趕忙跪地哭訴:“傅大人,求您救救我們娘娘。娘娘也是一時糊塗,才做出這等錯事。如今她在禦書房外跪著,不知還能撐多久。”
    傅恒皺了皺眉,“後妃嚴禁與朝臣勾結,賢德妃賈氏膽子真大,竟敢私通外臣,還妄圖讓本官為她求情。”他心中雖對這位宮女有些同情,但更知宮廷規矩不可違。
    宮女見傅恒麵色不善,心中更加慌亂,卻仍不死心地磕頭求道:“傅大人,奴婢知道您與娘娘並無私交,但娘娘她……她真的是被逼無奈啊。那日之事,實屬意外,娘娘也是受害者。求您大發慈悲,救救娘娘吧。”
    傅恒聞言,心中微動。他深知宮廷之中,事事複雜,往往一念之差,便能決定生死。他沉吟片刻,問道:“那日之事?究竟是何事?”
    傅恒聞言,心中微動,宛如湖麵被輕風拂過,泛起層層細膩的漣漪。他深知在這宮廷的深處,每一件事都如同那錯綜複雜的迷宮,稍有不慎,便可能踏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一念之差,往往便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甚至是一個家族的興衰。他沉吟片刻,目光如炬,緊盯著眼前的宮女,仿佛要將她的靈魂穿透,“那日之事?究竟是何事?竟能讓賢德妃如此冒險?”
    宮女剛要開口,卻聽一陣珠簾輕響,伴隨著細碎的腳步聲,一個女子的身影緩緩步入這緊張的氛圍之中。她身著華服,頭戴珠翠,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氣質,正是那皇貴妃。傅恒一見,心中不禁微微一凜,皇貴妃的出現,無疑讓這件事變得更加複雜。他與皇貴妃頗為熟悉,當年他的姐姐,孝賢皇後所生的永琮,還曾在皇貴妃的膝下承歡,那份養育之恩,讓傅恒對皇貴妃始終存有一份敬意。而皇貴妃與他的外甥女和敬公主,更是情同母女,關係融洽。
    “富察大人,本宮因生龍鳳胎永鈺和十公主之時難產,身子虛弱,一直在宮中靜養。這後宮之事,自然便由太後老人家做主,舒貴妃從旁輔助。本宮雖不理事,卻也並非對宮中之事一無所知。”皇貴妃的聲音溫婉如春風拂麵,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宛如那宮牆之內悄然綻放的牡丹,雍容而華貴。
    她輕輕一笑,那笑容宛如春日裏綻放的花朵,明媚動人,可那笑容背後,卻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深意,如同深邃夜空中閃爍的星辰,讓人難以捉摸。她緩步走到傅恒身旁,步伐輕盈而優雅,每一步都似乎在訴說著她的尊貴與不凡。
    她的目光在宮女與傅恒之間流轉,那眼神銳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她似乎已從那宮女閃爍的眼神、傅恒微變的神色中,捕捉到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細節,那是一場無聲的較量,是智慧與敏銳的碰撞。
    “後宮,乃是皇帝的後宮,大人身為朝臣,自當以輔助皇帝政務為要,切莫讓那些瑣碎之事,擾了大人的心神。”皇貴妃的話語輕輕落下,卻如重錘一般敲擊在傅恒的心頭。她的話語中既有提醒,也有警告,仿佛是在告訴傅恒,後宮之事,不是他一個朝臣可以隨意插手的。
    傅恒聞言,心頭不禁一震,他何嚐聽不出皇貴妃話中的弦外之音?後宮,乃是皇帝之後宮,他身為朝臣,自當謹守本分,輔佐皇帝處理朝政,又豈能在這後宮之中,留下半點讓人詬病的把柄?他微微低垂眼眸,神色恭謹,心中卻已如明鏡般透亮,知曉自己該如何行事,方能在這波譎雲詭的宮廷之中,保全自身,亦不負皇恩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