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胡亂抓藥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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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喜喜沒能躲開買下男主的命運,受到打擊,魂不守舍。
    “哦。”
    “哦?”慕南釗微微挑眉。
    顧喜喜看到他眸中幽光,猛然警醒。
    她可不能忘了慕南釗是何等人物!
    江北慕氏大族嫡出直係,等於出生時就攥著官印。
    其人不僅生得好模樣,更是聰慧絕頂。
    三歲成詩,五歲成文,七歲可論兵策。
    因他不屑以家族蒙蔭入仕,十三歲科舉狀元及第。
    二十歲便已官至二品尚書令,乃先帝最信任之人,獨賜隨時進宮麵聖之便。
    若非一個月前宮變來的突然。
    他此時還在京城當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權臣。
    顧喜喜心想,以慕南釗的冷靜腹黑心狠手辣,能與他和平相處方為上策。
    除此之外,慕南釗平生一恨背叛他的那些人。
    二恨落難之時,被粗俗村姑顧喜喜纏上,失身做了倒插門姑爺。
    所以顧喜喜要想平安度日,還得讓慕南釗知道,她對他絕無好色覬覦之心。
    “其實……”顧喜喜鄭重抬眸,“我爹曾給我定過一門娃娃親。”
    據張嬸所說,喜喜剛滿月,顧扒皮出遠門買牲口,途中他喝醉酒與人定下娃娃親,回到家隻帶回了一枚銀鎖信物。
    對方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他一概記不清了,因此被喜喜娘埋怨許久。
    慕南釗與顧喜喜對視,“所以?”
    顧喜喜吸氣,在真實事件上加入自己捏造的部分,“我爹臨終時,我答應了他,要等那人來提親。”
    “所以你我之間純屬陰差陽錯,你放心,等我尋得機會向衙門澄清……”
    話音未落,慕南釗突然咳嗽起來。
    他捂著心口搖搖欲墜,咳嗽一聲重過一聲,好巧不巧掐斷了顧喜喜的話頭。
    喜喜睨目打量。
    見慕南釗鳳眸微朦麵色慘白,極薄的唇抿成一線,唯有兩腮暈染赤霞。
    她記得書中慕南釗被人下毒,不得不借用犯人陳方的身份,混在流放隊伍中以逃脫政敵追蹤。
    看他此刻的模樣,倒不像是裝的。
    事已至此,盡管萬般的不情願,喜喜也隻得開口,“不如先回我家再從長計議?”
    “你心中早有主意。”慕南釗喘息了幾聲,艱難地抬頭,嘴角噙起冷笑。
    “又何必假好心。”
    顧喜喜與他對視的一瞬間,竟有種內心被看穿的感覺。
    可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露怯。
    “我還有事要做,你不想死外麵讓人看熱鬧,就跟上。”
    其他人基本都散了。
    顧喜喜一路走自己的,眼角餘光瞥見慕南釗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側。
    他始終半垂著頭,耳後的發絲散落而下,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搖曳出淡淡的陰影。
    也看不出他此時究竟是沒有力氣,還是心情不佳。
    總算平安的邁進顧家小院,喜喜剛鬆了口氣,忽聽咕咚一聲。
    她驚詫回頭,就看見慕南釗倒在地上雙目緊閉,唇角溢出一絲殷紅……
    一盞茶後。
    顧喜喜看著小木床上昏睡的男人,不知第幾次歎氣。
    這下恐怕真是砸手裏了。
    想好了不買慕南釗,想好了不給他看病花錢傾家蕩產。
    一切卻都未能如願。
    現在該如何是好?
    總不能看著他就這麽死了吧。
    想到這,顧喜喜走向靠牆擺著的方角櫃。
    這間東屋是顧扒皮過去住的地方,自打喜喜娘過世,他就讓喜喜住在正屋,由張嬸幫忙照料,他自己則搬到這兒來。
    方角櫃上方幾個抽屜都塞滿了藥草。
    因為花池渡村沒有本地郎中,村民們都是進山自己采草藥,曬幹存著備用。
    但凡有個小毛病,都是先自己熬湯藥。
    遇到實在扛不過的大病,有點錢的送去城裏醫館,沒錢的就聽天由命。
    顧喜喜現在也沒錢,加上慕南釗傷情特殊,可能暴露身份,進而引來仇家。
    隻能先死馬當活馬醫。
    顧喜喜雖不懂醫學藥理,卻懂植物。
    於是從顧扒皮存的藥草中抓了三把有解毒功效、且本身無毒的。
    就算治不好,也喝不死人。
    張嬸不知去哪還沒回來。
    喜喜隻能自己搬出小風爐、藥罐,生火熬藥的折騰了小半個時辰。
    她端著碗濃稠漆黑的藥汁回來,毫不猶豫地用勺子撬開慕南釗的嘴唇,一點一點慢慢滴灌進去。
    喂藥的進度太慢,顧喜喜手都酸了,湯藥才下去一少半。
    她正要停下歇會,慕南釗忽地睜開了眼睛。
    他一把抓上顧喜喜執勺的手腕,狠狠緊扣,眼神如暴起的困獸。
    “你給我吃了什麽!”
    顧喜喜疼的五官皺起,“普通的藥茶而已,你放手!我喝給你看!”
    慕南釗略微放鬆力道,卻沒鬆手,隻冷冷地盯著顧喜喜。
    顧喜喜賭氣將藥碗送到唇邊,喝了一口,正對著他吞咽下去。
    “看見了?可滿意了?!”
    慕南釗手掌滑落,依舊淡漠地望著屋頂。
    顧喜喜瞪了他一眼,站起來轉身就走。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根本沒精力在這生氣。
    顧扒皮去世前變賣了許多糧食,家中存糧本就沒多少了,三十二畝地又荒廢著,等於近一年來都在坐吃山空。
    如今已入五月,早就錯過春播的機會。
    再不想別的辦法,來年青黃不接時全家都得餓死!
    院子西邊有一片陰涼通風地,平鋪著許多河沙。
    喜喜伸指試了濕度,拿來噴壺朝表麵均勻的淋水。
    她正忙活著,有人推門直入,居然是三嬸劉氏。
    劉氏是顧青葉的娘,她丈夫是顧扒皮的堂兄。
    喜喜不冷不熱地打了聲招呼,問,“三嬸這時候來有什麽事?”
    劉氏從進門起眼珠子就滴溜溜轉著到處看,像是要從牆縫裏刮出金子來。
    “哦,你不是要成家了麽。”她笑的滿臉褶子,如同一朵盛放的菊花。
    “你三叔跟我商量著,財產大事要提早辦。”
    “正好你懶得種地,以後你家的地,三叔三嬸幫你種。”
    顧喜喜以為自己聽錯了,“財產?你們要種我的地?”
    劉氏隻當顧喜喜還像過去那樣啥也不懂,信心十足道:
    “那外路來的男人靠不住,咱們才是一家人,地交給我們,你這輩子吃的糧,嬸子都給你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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