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永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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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木匣的一刻,江明遠眼中的光芒就黯淡了。
    顧喜喜微微含笑,卻無比鄭重,“這支杏花何其珍貴,多謝子初兄,讓我有幸一睹其真容,如今也該物歸原主了。”
    縱使方才顧喜喜進門時,江明遠就早有預感,此刻聽到她的拒絕,內心還是難免失落。
    但他舉止依舊從容有禮,接過木匣,甚至沒有追問自己被拒絕的原因。
    顧喜喜沒有心悅於他,這本身怨不得旁人。
    但他也不為之前送杏花給她而後悔。
    心悅就是心悅,他發乎情止乎禮,問心無愧。
    江明遠努力打起精神,朝顧喜喜道,“曆屆會試上榜考生,通常要先分到地方任職曆練。我已向陛下表露過想回到家鄉。”
    “若以後……我是說,還有可能的話……”
    話說一半,他想到顧喜喜有意與地方衙門合作開辟茶園。
    忽然又擔心自己這麽說,會給她平添負擔。
    正在左右為難之際,就看顧喜喜笑著說,“子初兄還不打開匣子,看看你的狀元簪花?”
    江明遠迷惑地看手中木匣。
    杏花容易凋零,遊街當晚他悉心養在水瓶裏,才勉強保存到次日。
    又過了這麽些時日,肯定早已花朵殘破,花枝委頓了吧?
    盡管不知顧喜喜想讓他看什麽,江明遠還是打開了匣子。
    看到盒中杏花,他雙眸一怔,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顧喜喜。
    “這是……”
    “怎麽會?”
    杏花竟完好無損,甚至比他封匣之前看到的最後一眼還要挺闊立體。
    顧喜喜說,“我試著將它做成永生花,還好是成功了。”
    “子初兄看看,可喜歡?”
    “喜歡。”江明遠驚喜不已,指尖輕輕撫過花枝,幹燥後的花瓣輕顫,仿佛還鮮活地長在枝頭。
    “幹貨可長期保存,卻又會縮水起皺,灰褐黯淡,不複原本的鮮豔生機。”
    “你卻能將它保存的這般栩栩如生,難怪叫做永生花。”
    看他愛不釋手,顧喜喜笑說,“子初兄喜歡就好。”
    她看了眼江明遠,意味深長,“如此珍貴之物,若能保存的盡量長久。”
    “將來一定能送到真正適合它的那個人手中。”
    江明遠指尖一頓,抬起頭深深回望顧喜喜。
    此刻他已經明白了她真正想說的話。
    是不留餘地的拒絕。
    亦是對朋友真切的祝願。
    心中長歎一聲,江明遠露出了釋然的笑,“多謝喜喜妹子,我定然愛惜珍藏。”
    二人推門出去時,何景蘭、竇容姍已經站在那兒了。
    顧喜喜對江明遠說,“永生花須放在陰涼幹燥處存放。”
    “若能尋得上好的鬆脂,以鬆脂澆築,令花朵凝固其中,再將鬆脂表麵打磨光亮。”
    “便可拿在手中把玩,花朵原貌也能保存更久。”
    江明遠恍然,笑道,“這倒是個好法子,回頭我就試試。”
    顧喜喜頷首,“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三位姑娘與江明遠互相行了一禮,告辭往內院去了。
    剛走到玉竹院外麵,隻見光珠站在那張望。
    看到三人回來,杏眼一亮,如同見到救星。
    何景蘭風風火火地走近,隨口說,“又怎麽了,站在這兒不進去,家裏有誰要吃你不成?”
    正說著,就看光珠又是搖頭又是捂嘴的比劃。
    何景蘭側身朝院子裏一看,嘴角慢慢地上揚。
    “不請自來的貴客怎麽又不請自來了?”
    她利索地牽起還在探頭探腦的竇容姍就走,“突然想起客人還在喝茶,你陪我去招呼。”
    “哎!”竇容姍毫無法抗之力的被迫跟上。
    走遠了嘴裏還不消停,“這可是請聽下回分解的好戲,咱們不接著看了嗎?”
    何景蘭說,“你以為剛才人家狀元郎不知道你偷聽啊?”
    “你表哥那活閻王哪有狀元郎那麽好的脾性。”
    “他的事少聽幾句,都是你好。”
    ……
    兩人就這麽拉拉扯扯的走遠。
    光珠瞟了眼顧喜喜,一溜煙兒跑進院子清場去了。
    姑娘都說了,為了小命考慮,少聽點攝政王的私事。
    玉竹院還有那些大小丫鬟們,得讓她們趕緊躲開點。
    顧喜喜緩步走向竹林中的那道身影。
    慕南釗背著手,正仰頭望著一竿修竹。
    顧喜喜站到他旁邊,順著一起看去,但見竹葉間落著一隻翠鳥。
    因為點翠工藝的存在,這種羽毛美麗的鳥兒在後世很少見了。
    翠鳥嬌鳴婉轉,在細細的枝條上蹦跳幾步,展翅飛走了。
    顧喜喜說,“但願它不會落到捕鳥人的手裏。”
    慕南釗收回視線,“回來了。”
    顧喜喜嗯了聲,依舊看著上方,說,“我把杏花還給子初兄了。”
    慕南釗一怔。
    她的選擇,他並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她會主動向他提及。
    慕南釗朝身側看了一眼,重新背著手,與她一起看上方竹枝橫斜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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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別他神色平靜的很,卻在心頭悄然開出一朵一朵的花。
    仿佛大串的藤蘿隨風生長,花朵養在春風裏。
    片刻,慕南釗道,“我在荷花池旁,跟江明遠說了幾句話。”
    “我說我曾經很討厭陳方這個名字,但後來卻漸漸喜歡上了。”
    “我說,顧喜喜想做的什麽,並不需要仰仗男人。但想要站在她身邊的人,一定是能陪伴她實現夙願的。”
    顧喜喜笑著側目,“你還說什麽了?”
    慕南釗揚著下巴,偏過頭不肯讓顧喜喜看到他的表情。
    “我告訴他,顧喜喜對我有責任,我對她也有責任。”
    “讓他莫要因表哥表妹的陳詞濫調就胡思亂想。”
    顧喜喜失笑,“哎,你會不會太幼稚了一點,攝政王大人?”
    慕南釗唇角緊抿,偏偏有種傲嬌的可愛。
    這時他回憶起來玉竹院之前,何景輝唉聲歎氣的話。
    “你這個人就是太憋著,連自己的喜歡都不肯展露。”
    “你表現的那麽不明顯,人家姑娘怎麽確定你的心意?”
    “更別說你那倆情敵,一個熱情活潑,一個謙謙君子,都比你討人喜歡多了……”
    慕南釗蹙眉,他就這麽差麽?
    心中頓時有了緊張感,他轉向顧喜喜,“明日休沐,不如去東市逛逛。”
    “上午我來接你。”
    若是別的姑娘,得到攝政王的單獨邀請,至少會驚喜交加。
    顧喜喜也有反應,不過是驚詫,“你想讓我陪你買什麽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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