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明的卑劣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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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利維亞大陸
在寬闊而又莊重肅穆的奧多利納廣場之上,一座宏偉壯觀、令人敬畏的巨大女神像巍峨聳立在廣場正中央。
神像那栩栩如生的麵容仿佛在俯瞰著世間萬物,散發著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
廣場四周,眾多身著潔白長袍的信徒們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
他們情緒激動地高舉著雙手,對著被牢牢綁縛在高大神柱上的小男孩齊聲嘶喊:
“燒死這個異端!燒死他!”
聲音震耳欲聾,回蕩在整個廣場上空。
隻見男孩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粗布胡亂地包裹著,隻露出了一雙陰鷙且充滿惡意的藍綠色眸子。
眸子猶如深邃的湖水一般,透射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人群前方,那位領頭的紅衣主教塞拉雷夫麵色凝重,手中緊緊握著一支熊熊燃燒的火把。
步伐緩慢而堅定地朝著高台處的小男孩走去。
男人的目光始終緊盯著柱子上的小男孩——埃爾德勒,眼中閃爍著一絲複雜的光芒。
此刻,小男孩埃爾德勒那雙藍綠色的眼眸毫不退縮地回瞪著塞拉雷夫,眼神中除了狠厲之外,更多的是深深的怨恨。
隻見他那原本就略顯蒼白的小臉此刻更是籠罩在一層濃鬱的陰霾之下。
眉宇之間的陰鷙之色仿佛化不開的濃霧,終年積壓的憤懣之氣如火山般即將噴湧而出。
突然間,埃爾德勒那瘦弱的身軀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周圍的空氣似乎也隨之變得異常凝重。
男孩那瘦削的身體周遭,隱隱約約地滲透出一些類似於隱匿在深淵裏的生物所散發出的凶惡與殘暴氣息。
就在這時,紅衣主教塞拉雷夫已經走到了高台邊緣,他高高舉起手中的火把,準備將其伸向被綁在柱子上的小男孩。
口中念念有詞道:“願烈火洗去你的罪惡……”
然而,此時天空中原本陰沉厚重的烏雲像是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金色光芒猛地撕裂開來。
刹那間,耀眼的金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照亮了整個廣場……
麵對這一奇異景象,那些原本狂熱無比的白衣信徒們瞬間安靜下來,緊接著紛紛虔誠地跪倒在地。
信徒們口中不停地呼喊著:
“神跡啊!是神跡降臨了!”
一時間,廣場上彌漫著一片莊嚴肅穆的氛圍。
隻見遙遠的天際,天幕之上閃耀著璀璨奪目的金光,神秘而壯麗的神域緩緩開啟。
就在這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之中,卡蒂格赫女神宛如一顆從天而降的星辰,輕盈地飄落於廣場之上。
那些狂熱的信徒們,在感受到女神降臨的瞬間,便如潮水般自動向兩側退去,為她讓出一條寬闊的行道。
隻見少女赤著雙足,步態優雅地行走在這條由信徒們開辟出的道路中央。
卡蒂格赫的神情清冷如雪,然而在那冰冷之下,卻又隱隱透著一絲恩賜般的慈愛之意。
在她的身後,那些陷入瘋狂崇拜中的信徒們,紛紛俯身親吻著她剛剛踏過的地麵。
仿佛這樣便能沾染上些許來自神靈的氣息和祝福。
與此同時,紅衣主教激動地將手中熊熊燃燒的火把扔給身旁的神父。
然後他雙膝跪地,虔誠且狂熱地仰望著這位數百年未曾現世的偉大神明——卡蒂格赫。
位於高台上的主教大人,懷著無比敬畏之情,恭恭敬敬地下了台階,謙卑地彎下腰來。
“我主!恭迎您親臨大陸。”
神情冰冷的神明卻仿若未聞一般,絲毫沒有作出任何回應。
卡蒂格赫那雙鎏金色的眼眸,猶如兩道能夠穿透靈魂的利箭,直直地射向前方。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看到了即將被處以火刑的埃爾德勒。
此時,整個廣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神明接下來的舉動。
突然間,從卡蒂格赫緩緩開口:“放了。”
這道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蘊含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仿佛能夠穿越人的靈魂,清晰無誤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信徒的耳朵裏。
紅衣主教塞拉雷夫聽聞此言,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用顫抖的左手按住心口。
惶恐而又順從地回答道:“我等謹遵神旨!”
話音未落,他便示意神父立刻釋放那個小男孩。
隻見神明卡蒂格赫輕輕揮動玉手,刹那間,無數跳動閃爍的金色光芒如雨點般灑落下來,覆蓋了整片大陸。
這些神奇的光芒準確無誤地落在每一位信徒的身上。
無論是站在近處的人們,還是遠在天邊的眾生,無一例外都沐浴在了這份來自神隻的恩賜之中。
就連那原本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置身於高台上的小男孩,也同樣享受到了這一殊遇。
神父毫不留情地用力推搡著他,那股力量之大讓他根本無法抵抗,就這樣直直地從高台上跌落下去。
埃爾德勒像一顆沉重的炮彈一樣狠狠地砸在了堅硬的地麵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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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那些狂熱且熱忱的信徒們就像是一群失控的野獸一般,一窩蜂地湧向了神明的方向。
他們瘋狂地用腳踩踏、踢弄著小男孩,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埃爾德勒在混亂中拚命地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他那瘦小的身軀很快就被淹沒在了洶湧而來的人潮之中。
信徒們如潮水般湧動,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著他。
但埃爾德勒還是用盡全身力氣艱難地從人潮中爬了出來,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廣場的邊緣。
當他站穩腳跟,抬起頭朝著信徒們聚集的廣場中央望去時……
卻隻能看到那位少女逐漸消逝在一片耀眼的金光中的模糊殘影。
而那些陷入癲狂狀態的信徒們依舊在不知疲倦地瘋狂親吻著神明曾經停留過的地方,仿佛那裏殘留著神聖的氣息。
與此同時,紅衣主教帶領著眾多信徒們高聲呼喊著:“我主~我主!”
那聲音震耳欲聾,響徹整個奧多利納廣場。
小男孩緩緩地仰起頭,目光投向了矗立在廣場正中央的巨大神像。
隻見那神像栩栩如生,宛如真人一般,少女的麵容精致絕豔,眉目低垂,神色淡漠。
似乎對下方信徒們的狂熱與虔誠毫無所動,自始至終都未曾給予他們絲毫回應。
而剛剛返回神域的卡蒂格赫突然察覺到有一道目光正在大膽而放肆地直視著自己。
那道目光如此直接,沒有絲毫畏懼或躲閃之意。
她不由得心生一股惡寒,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但卻異常強烈。
不過,卡蒂格赫僅僅是皺了皺眉,便毫不在意地重新坐回了冰冷的神座之上,然後閉上雙眼,繼續進入漫長的沉睡之中。
埃爾德勒緩緩將那黏稠目光收了回來,那雙原本呈現出藍綠色調的眼眸裏,竟然開始沾染起一絲絲猩紅色彩。
而伴隨著這種詭異變化所展現出來的,則是一種少年令人毛骨悚然、狂熱到近乎癲狂的神情。
那種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陰暗又不祥的氣息愈發濃鬱起來,仿佛已經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緊接著,隻見埃爾德勒慢慢地轉過自己那瘦弱的身軀,動作宛如幽靈般,沒有發出丁點聲響。
隨著他逐漸遠去,那道身影越來越模糊不清,最終完全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重新融入那片隻屬於他一人的無盡深淵之中,就好像從來未曾出現過一樣。
…………二十年後…………
奧多利納廣場上,那股濃烈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如瘟疫一般肆意蔓延開來。
放眼望去,廣場之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數不清的信徒屍體。
他們的鮮血匯聚成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溪流,將潔白的大理石染得猩紅一片,並透過磚縫緩緩滲入地下。
一支莊嚴肅穆的軍隊宛如城牆般屹立在廣場外圍。
士兵們手中的刀劍閃爍著寒光,上麵尚未幹涸的血跡一滴滴墜落,仿佛在訴說著剛剛經曆的那場慘烈殺戮。
此時此刻,已至暮年的紅衣主教塞拉雷夫以及其他一眾神父和信徒,皆被五花大綁地押解到了廣場中央那座巨大神像之前。
而在神像下方的大理石台階上,則隨意坐著梵利維亞大陸新任的主宰。
一位渾身散發著冷酷與邪惡氣息的男人。
隻見埃爾德勒神情冰冷異常,深邃的眼眸中不時閃過一絲惡意。
他微微上揚的薄唇邊掛著一抹陰森可怖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此刻,紅衣主教塞拉雷夫盡管已經被殘忍地砍去雙手。
但他依舊毫不畏懼地破口大罵著這位新上任主宰。
“我主定會降下神罰來懲治你這個惡種!”
然而,麵對塞拉雷夫的咒罵,埃爾德勒隻是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同時抬起腳重重踩在了塞拉雷夫的左手殘肢之上。
此時的埃爾德勒身著一套銀白色調的軍裝,緊實的布料完美地勾勒出他勁瘦有力的腰身。
那隱藏於衣服之下難以掩飾的虯結肌肉更是彰顯著他不容小覷的強大爆發力。
“是嗎?我倒是很期待所謂的神罰降臨呢……”
“隻可惜啊,你怕是沒有機會親眼看到那一刻了。”
說完,男人再次發出一陣低沉而輕蔑的笑聲。
埃爾德勒眼神冷冽地盯著眼前的紅衣主教,從腰間抽出那把寒光閃閃的長劍。
隻見他手臂一揮,劍光如閃電般劃過空氣,瞬間割破了紅衣主教的喉嚨。
刹那間,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噴湧而出,濺落在巨大神像的腳邊。
猩紅的顏色迅速蔓延開來,仿佛要將整個神像都浸染成血紅色。
紅衣主教的頭顱咕嚕嚕地滾落了幾下,最終停在了地上,那雙眼睛還圓睜著。
似乎至死也不敢相信自己會如此輕易地就死了。
而此時的埃爾德勒卻毫無憐憫之意,他緩緩轉過身來,殘忍地望向那座高大的神像,嘴角微微上揚。
緊接著,男人用冰冷得幾乎能凝結空氣的聲音下達命令:“給我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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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待命多時的軍隊聽到號令後,立刻揮舞起手中的長劍,向著剩餘的教父和信徒們衝殺過去。
一時間,喊殺聲、慘叫聲此起彼伏,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血腥的死亡樂章……
那些原本虔誠祈禱的信徒們此刻驚恐萬分,他們四處逃竄,但終究無法逃脫軍隊的追殺。
鋒利的劍刃無情地劃過他們的身體,鮮血四濺,殘肢斷臂散落一地。
而那座曾經被人們視為神聖不可侵犯的巨大神像,也在一群被驅趕著的奴隸們奮力拉扯之下轟然倒下。
埃爾德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神像倒地的全過程。
他那雙藍綠色的眸子裏閃爍著暴戾又病態的光芒,仿佛要將這座象征著神明權威的雕像徹底摧毀。
隨著神像重重地摔倒在地,揚起一片塵土,工匠們手持鐵錘一擁而上,對著神像就是一頓猛砸。
每一次敲擊都伴隨著沉悶的響聲,神像的碎片四處飛濺,逐漸變得麵目全非。
廣場上的士兵們靜靜地佇立著,他們麵無表情地目睹著這一切的發生。
心中或許有震驚,或許有恐懼,但更多的是對埃爾德勒這位新上任主宰的敬畏。
就在這個血腥的場景中,一個曾經被神明統治的偉大時代悄然落下了帷幕……
然而,埃爾德勒的殘暴並未就此結束。
男人再次派出大批軍隊在大陸上展開地毯式搜索,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匿著殘存信徒的角落。
一旦發現信徒和供奉的雕像,這些信徒便會被毫不留情地處死。
僅僅過了半年時間,神明卡蒂格赫的信徒就已經銷聲匿跡,再也難覓其蹤。
整個大陸都籠罩在一片恐怖與壓抑的氛圍之中,而埃爾德勒則成為了這片土地上新的絕對統治者。
失去了信仰之力滋養的神明,其力量會如潮水般漸漸退去,變得越來越虛弱。
這樣的神明已經不再具備繼續留在神域的資格與能力。
正因如此,那位曾經高高在上、令人敬畏的神明卡蒂格赫,再次踏上了梵利維亞大陸這片土地。
少女靜靜地佇立在奧多利納廣場之上,目光直直地望向廣場中央那座巨大而威嚴的主宰雕像。
這座主宰雕像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和絕對的統治,然而此刻對於她來說,它卻更像是一種諷刺和嘲笑。
要知道,這個廣場早就已經被下達了嚴厲的禁令:普通平民一律禁止踏入此地!
可是如今,空曠寂寥的廣場上,唯有卡蒂格赫那一襲白衣和金色長發顯得格外醒目。
微風輕輕拂過,吹動著少女的衣角和發絲,但她宛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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