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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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晚吟跟著周惜朝進了門裏,那一陣陣的幽香撲麵而來,叫人神清氣爽。
    周惜朝在案前坐了,抬頭望著她。
    他心情極好,眼裏似笑非笑的帶著恰到好處的靈動促狹。
    “我一早過來,倒真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周晚吟說。
    她本來還擔心這人要病死了,看他這樣子,這毒確實是個慢性毒,還有得拖下去。
    四下耳目眾多,自己又確實沒什麽頭緒,這會兒倒也不必急著告訴他了。
    周晚吟道:“糯糯太小了,我想將她送出宮去,換幾個大點的丫頭進宮來。”
    這位大俠本事高強,還是得讓她去江湖上打聽清楚明白了再計較。
    “此事不難,官眷入宮至多帶兩名婢女,但你如今是為皇後守靈,除夕夜又受了驚嚇,多帶些人進來也是情理之中。”周惜朝道。
    他有些古怪的看了周晚吟一眼:“你的那個小丫頭,怎麽這麽小,朕瞧著她連傳話倒茶都不行,一團孩子氣。”
    周晚吟:“……”
    她沒好意思繼續這個話題,趕緊道:“周家原給我備了四個大丫鬟,父母故去之後,這些人隨我入了護國公府,除了采蓮,另外三個如今都在我大表哥那裏,眼下,還得想個法子要回來。”
    周惜朝皺眉:“你的丫頭,在你大表哥那裏?”
    周晚吟點了點頭:“先前進府的時候年紀小,人讓大表哥帶著一道兒去了任上,也就一直沒機會要回來。”
    這事兒她其實想了有些日子了。
    憑她自己硬要的話有得扯皮,柴家老太太還在,為著幾個婢女和外祖母翻臉鬧開實在不好。
    周惜朝眉頭皺的更深了,深閨少女見客交際的時候不多,但是端茶倒水,應門傳話應的侍女卻常常見人。
    旁人眼中,小姐的貼身婢女就如同小姐的影子一樣,是姑娘的體統臉麵。
    未嫁姑娘的貼身婢女要和姑娘一樣的冰清玉潔,聰慧可人。
    他們竟然把姑娘家的貼身婢女放在男子的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
    “這事兒不難,朕讓順喜陪你走一趟國公府,將人要回來。”周惜朝說。
    柴家人向來欺軟怕硬,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跟著一起,有些話不必說出口,他們心裏就忌憚不安,不敢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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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裏。
    盧寒煙半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心腹宮人在小心翼翼給她塗指甲。
    宮人緊張的額頭冒汗,手一抖,紅色的汁液滴落,將素白的衣擺染上了點點紅色。
    “賤婢!”盧寒煙猛地睜開了眼睛,猛地一耳光扇過去,把那宮人打得歪倒在地上,額頭磕出了血也不敢起身。
    盧寒煙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氣惱的瞪著她:“連個指甲都塗不好,要你何用!”
    宮人跪在地上,抖做一團。
    盧氏趕忙湊過去半蹲在一旁,恭恭敬敬的捧著她手:“娘娘息怒,這些丫頭都是粗人,這些精細活兒幹不好,讓妾身來吧。”
    盧寒煙見她如此伏低做小,心頭氣也消了不少,擺了擺手讓宮人下去,由著盧氏給自己塗指甲。
    盧氏低眉順眼的伺候著盧寒煙起來,心頭不免有些委屈。
    自古丈夫玲瓏妻子貴,夫君不成氣候的女人,在娘家人麵前也抬不起頭來。
    她夫君官職本就不高,原本想著靠著小叔子和殷家結親能有個好出路,這會兒也指望不上了。
    夫君的提拔進京的事兒,還得指著娘家,所以一早宮裏太監拿了牌子請,她便趕忙套了車進宮了,也沒敢問是做什麽。
    盧寒煙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慢吞吞道:“先前你送來的東西用完了,抓緊時候再配一些過來。“
    盧氏一愣:“這就沒了?”
    盧寒煙不悅的睜眼看了她一眼:“情況緊急,我用的多了。”
    盧氏臉色大變:“這東西用得急了,撐不了多久,人一兩個月就沒了。”
    “我有分寸,你再弄來一些便是了。”盧寒煙不高興的說。
    盧氏聽她這樣說,便不說話了。
    她是個機靈人,不該問的也不問,趕忙又奉承了幾句。
    說話間盧寒煙已經塗好了指甲,她對著光亮瞧了瞧,滿意的看了盧氏一眼:“你也真是的,自個兒沒個成算的,都成婚這麽久了,還是事事找娘家來。”
    她說的是責備的話,卻並不怎麽見怪的樣子,顯然很享受堂姐妹的伺候。
    盧氏也知道自己這堂姐看不上自己,但好在都是盧家人,總不會放著自己不管,便賠笑道:“堂姐,你是不知道,我這夫婿沒什麽本事,全然靠不住,我也是沒法子……”
    盧寒煙皺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盧氏低著頭,心裏也不大快活,嫁了人都十多年了,遇事還是要回娘家求人,半分臉麵也沒有。
    可她又不能放著夫君不管,夫君的前程就是她的前程,她還指著夫君能出息起來,給自己掙個誥命。
    “他年紀也不小了,一直在那偏遠的任上待著,也沒個出路,我沒法子,隻能又求到娘娘這裏,他到底是咱們盧家的女婿,日後總有報答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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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寒煙瞥了她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咱們家姐妹裏,你資質也是不差的,怎麽就把這日子過成了這樣!”
    “我命苦,男人不成器,我指望不上……”盧氏說。
    “男人不爭氣怎麽了!我男人都死了,我不也帶著兒子撐過來了!是你自己沒成算。”盧寒煙更加氣惱。
    盧氏被她說的臉紅,隻好低著頭道:“娘娘聰慧,我是不能比的。”
    “這些日子,哪裏也別去,別出什麽風頭。等端王過了十五歲生辰,陛下封賞百官的時候,我再讓家裏舉薦。”盧寒煙煩躁的說。
    盧氏長舒了口氣,趕忙貼心的用巾帕擦幹淨了盧寒煙手上的水滴,這才告辭出了宮。
    一出宮門,就瞧見柴子青守在宮門口接她。
    看到她出來,立馬體貼的過去握著她的手。
    “夫人的手怎麽這麽涼?”柴子青心疼的說。
    盧氏也不搭理他,扭過頭上了馬車。
    “給娘娘塗指甲塗的。”
    柴子青見她使性子不理人,心頭不悅,但自己如今仕途不順,眼下還得指著她替自己在盧家走動,便伸手將人攬進懷裏,好言哄著。
    “夫人為了我,為了這個家,受委屈了。”柴子青說。
    盧氏心頭鬱鬱的,聽了他這樣的話,覺得舒服了不少,但還是冷著臉不搭理他。
    盧家是幾百年的大族,最重禮儀規矩,嫡庶長幼亂不得。她是旁支家的庶女,在盧寒煙這樣的大宗嫡女麵前,比奴婢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娘家早和大宗分了家,說是堂姐妹,平日裏見麵的時候倒也不多,她也沒收什麽委屈,反倒是成婚後,總也要替夫家進宮求人,受這閑氣。
    柴子青伸手朝著懷中女人的臉頰上曖昧的捏了一把,繼續哄道:“是為夫不好,將來為夫若是能出將入相,都是夫人的功勞。”
    盧氏心裏隱隱有些得意,嗔怪道:“隻怕到時候我人老珠黃,你早把我忘了。”
    “那怎麽會。”柴子青柔聲說,“夫人是柴家的大功臣,我怎麽敢忘。”
    盧氏聽他這樣誇自己,這才展了笑臉,微微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不覺得苦了,娘娘是大宗嫡女,伺候伺候她也算不了什麽,別的姐妹們想伺候,還沒這機會呢。”
    她心頭微微得意,深深的貼進自家夫君懷裏,伸手去勾他的腰帶。
    柴子青一把按住她的手,尷尬的推開了她:“我……我有些累了。”
    盧氏有些失落。
    成婚這麽多年,雖然她對柴家盡心盡力的扶持著,但畢竟是生過三個孩子的女人,年紀漸漸大了,夫君對她的興趣也不多了。
    “夫人,我……”柴子青看她臉色不好,趕忙想要解釋。
    盧氏白了他一眼:“你那點臭毛病,還以為我不知道呢。”
    她撥弄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指甲,淡淡道:“我可不是那些爭風吃醋的蠢女人,把持著你的人,管不住你的心又有什麽用?”
    柴子青尷尬的看著她,陪著笑道:“夫人是名門閨秀,自然同那些隻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子不一樣。”
    盧氏整了衣衫坐端正了,冷笑道:“你不就是盯上了采萍那小浪騷蹄子麽,我給你就是。”
    柴子青舔著臉笑道:“夫人賢德,為夫有福氣。”
    盧氏白了他一眼,不說話。
    柴子青哄她道:“她不過就是個賤婢,如何能同夫人比,我也隻是盼個新鮮,玩膩了就還給夫人,任夫人處置。”
    盧氏聽他這樣說,心裏頭舒服不少,嗔怪的白了他一眼:“死沒良心的,我是那歹毒的人麽,處置什麽?既然是服侍過你的人,自然就要抬做通房的。但……”
    她冷笑道:“但這藥還是要喝的,我可不想我的兒子和賤婢的兒子做兄弟。”
    柴子青摟著她笑道:“那是自然,一個賤婢罷了,你是主母,這些內宅的事,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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