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發財,富貴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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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離驚毫無推拒之意的收下荷包。
    看到二妹妹嘴角含笑,鄭紹君就知道自己給的是她十分需要的幫補。
    過了十幾年清苦生活的二妹妹,實在是容易滿足得令人心疼。
    “想買什麽就買什麽,回到家不用太過節省。”
    他知道府裏賬房每年會劃給淩雲觀三百兩寄養銀。
    相對大妹妹舉辦一場花會都動輒幾百上千兩的花銷,二妹妹過得太過艱苦。
    回到家裏自然要適當的彌補她。
    “好。”鄭離驚心花怒放的點頭。
    送走大哥後,她和在一旁早就繃不住的善若連忙進了正房。
    房門一關,兩人把行李扔到桌上,就把得來的荷包抖開。
    “銀子!還有票子!”善若壓著聲音驚喜歡叫。
    荷包抖出來三個五兩的銀錠子和一些碎銀,還有三張有著昌隆銀號戳印的銀票。
    每張銀票的麵額都是一百兩。
    沒想到有麵值三百兩銀票的鄭離驚,何止是心花怒放。
    煙花都噗噗的飛上天。
    兩人都激動得不知要如何是好。
    貧民乍富,修了十幾年的道心,被錢財影響得七零八亂。
    鄭離驚興奮之餘,略生慚愧。
    她是兜裏五兩銀子都少有過的人,一下子擁有這麽多錢財,很難保持平常心。
    兩人對著銀子銀票“嘿嘿嘿”的笑得見牙不見眼。
    “師姐,這麽多銀子,可以買好多好多糖了。”善若第一時間就想到糖。
    以前每次去買糖,師姐都要數好幾遍銅板算著花。
    現在不用算著花了,一塊小碎銀就能買好多好多。
    “好好好,明日就給你去買糖吃。”
    買一大包,夠吃兩個月都成。
    “太好了太好了!”善若跺腳又拍手,喜悅無處安放。
    “師姐你還可以買好多好多黃紙朱砂藥料來練手。”
    師姐因為沒什麽錢,好多東西都要省儉著,根本施展不開。
    “嘿嘿嘿嘿!沒錯,有這麽一筆錢,想要的都能買。”
    一筆橫財,把離開淩雲觀身入俗世的不適,都驅散不少。
    收好這筆意外之財,兩人才開始打量她們的安身之所。
    棲霞苑隻有一間正房,分內外間。
    內住人,有張楠木架子床,兩個立櫃相並,臨後窗的梳妝桌配了張梅花凳。
    內室簡潔,東西不多。
    外待客,屏風前有張羅漢榻,靠牆有列八寶架,房中還放著張圓桌和幾張圓凳。
    兩間耳房,一間看著是用於沐浴洗漱,另一間放雜物。
    善若轉了一圈問道:“師姐,我住哪兒?”
    正把包裹放到內室櫃子裏的鄭離驚左右看了看,回她:“外屋有張榻,先搬進來拚在床尾將就著,明日再問問有沒有多的床。”
    她們倆的睡相都不太好。
    小時候睡一張床還問題不大,長大些就各憑本事占地盤。
    睡著了總是莫名其妙被對方踢醒或踹醒。
    其中又以年紀大點的占力量優勢,善若貼牆睡會上牆,貼床邊睡會掉床。
    最後不得不分床睡減少傷損。
    如今她們倆到哪都不會躺一張床睡,皆因都知對方睡著了是什麽鬼樣子。
    善若聽到師姐安排她搬榻進來睡一屋,
    她有些遲疑,“師姐,如今你是伯府二小姐,我再跟你睡一屋會不會不妥?”
    高門大戶的,不是要講規矩的嗎。
    “有何不妥?”
    鄭離驚關上櫃門,發現沒鎖鎖上,想著明日要買個鎖才行。
    善若支吾了一下才說道:“那童嬤嬤說過我們日後最好不要以師姐妹相稱,我要是想跟著你留在武安伯府,隻能做你的婢女,婢女該不能跟小姐住一屋吧?”
    鄭離驚聽了頓時瞪眼,“那童嬤嬤不過是府裏的下人,她有什麽資格管我們?”
    “何況我已跟祖母稟過,她都沒說什麽,童嬤嬤憑什麽做我們的主?”
    那老仆瞧著就是個小人,回來一路就沒把她當正經主子。
    倚老賣老的一股子說教傲氣。
    自己做了奴婢,就看不得孤苦無依的善若能得好。
    雖然善若經常給她打下手幹點活,但絕不是下人身份。
    “你不要聽她胡說,六大師教我時你不是在旁邊跟著練了嗎,咱們就是正經兒的師姐妹,沒假的。”
    善若不好意思的咧著嘴。
    六大師在教師姐本事時沒趕她走 ,是懶得管她。
    因為她明著偷師也學不會。
    怕善若還是會胡思亂想,鄭離驚鄭重告訴她:“師姐帶著你不是要你做什麽下人婢女,在這裏我是伯府二小姐,你就是我這個二小姐唯一的師妹,不是什麽婢女,聽懂了嗎?”
    “聽,聽懂了,師姐。”善存感動在心,連連點頭。
    其實隻要能跟著師姐,做個婢女她也願意。
    隻是擔心自己還沒學過勳貴人家家裏的規矩,到底怕做得不好會被人訓斥。
    那個童嬤嬤看起來就很凶,她有點怵那樣的凶嬤嬤。
    鄭離驚雖然不知自己回府後會怎樣,但有一點她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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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她已非不知事的新生兒,不會讓人再有一言定她命運的機會。
    兩人搬了羅漢榻入內室,開始自己動手布置臥房。
    晚霞落了屋脊。
    鄭老夫人瞧著磨蹭著不願走的大孫女,按了按額角。
    開口勸道:“她是你親妹妹,且是你大哥做了主要她回來的,即使心有不喜也莫要顯露太過。你是鄭家嫡長女,誰也越不過你去。”
    鄭唯真卻依然嘟著嘴,“祖母,您就不該答應我大哥讓她回來,她一個在姑子廟長大的回來能有什麽好。”
    老夫人聽得沉了臉,“規矩哪兒去了?”
    該不該都不是個小輩能在她麵前置喙的事。
    看到祖母板了臉,鄭唯真連忙認錯:“孫女說錯了,祖母是被大哥孝心感動,才不顧天師批命之忌。”
    這還差不多。
    老夫人歎了口氣提點大孫女:“都定親的人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要過過腦子,別到時嫁了人還這般不知分寸。”
    “有祖母在,孫女就算在侯府說錯話,他們也不會對我怎樣。”
    鄭唯真抱起祖母的手臂撒起了嬌,“定親了也是您的大孫女,祖母您可不能現在就當我是潑出去的水。”
    “你就會撒嬌裝乖。”老夫人氣笑的點了點她腦袋,臉色好了幾分。
    看到祖母臉色好轉,鄭唯真又開始說道:“祖母,那丫頭在道觀十幾年,已養出一身姑子做派,隻怕日後走出去會給我們武安伯府招笑話。”
    穿身藍衣道袍就以為自己是世外高人,那身孤傲氣,她實在看不慣。
    鄭老夫人聽了大孫女這話,雖然知道她是出於私心不喜才這般找茬。
    但那二丫頭確實有點讓人意外。
    歸家既無見到親人的各種激動,也不怨艾自身離家離親之苦。
    才十五六歲的年紀,不悲不喜的,是有點清心寡欲的姑子氣。
    “寄養在道觀自然受些影響,等府裏清靜些再找個宮嬤嬤來教她些世俗規矩就是。”
    “那我明日就進宮跟表姑母要人,免得家中有大場合她出來丟人。”鄭唯真立馬攬起這事。
    所謂大場合,自然是即將要辦的喪事。
    看到大孫女麵臨母將亡這等事都不太上心,反而因歸家的妹妹亂分寸,老夫人垂了眼簾喝了口茶。
    “宮裏的嬤嬤要經過皇後娘娘準許方可進入臣子家為師,你莫要莽撞行事。”
    “祖母,隻要跟表姑母說了,表姑母自是會幫忙,這怎算莽撞。”
    宮裏的貞妃娘娘是鄭老夫人的外甥女,亦即鄭家小輩們的表姑母。
    貞妃娘娘小時父母俱亡,被姨母接入武安伯府撫養長大,與鄭家人存著情誼。
    入宮為妃後依然允鄭家小輩稱她為表姑母,以示親近。
    鄭唯真也以時常得貞妃娘娘召見入宮為榮。
    提到自己的外甥女,鄭老夫人臉上多了份思量。
    想到二丫頭得了玄隱仙尊賜名這一茬,老夫人心裏愈發思慮深遠起來。
    “此事你莫管,祖母許久沒覲見過皇後,也該入宮去請次安了。”
    鄭唯真聽到這話頓時警惕:“祖母您要親自入宮要人? ”
    祖母究竟是真上心,還是另有計較?
    她可不想看到那剛回來的丫頭真有個好嬤嬤教她規矩。
    鄭老夫人卻越想越覺得自己該進宮一趟,沒了耐心再與大孫女說其他。
    也沒留她在鶴鬆院一起用飯就打發走了。
    鄭唯真出了鶴鬆院跺腳嘟嘴走得一臉不高興。
    經過花園時瞪了眼棲霞苑的方向,心裏依然鬱氣難消。
    拐了路往廚房方向走去。
    太陽剛剛落下屋脊,屋裏屋外就點上了燈。
    鄭離驚和善若一起擺好床,收拾好不多的東西,才坐下來喝幾口茶水。
    在棲霞苑幹活的婢女瞧著二小姐沒發話,主動進來問二小姐可要傳晚膳。
    在淩雲觀都是自己去膳堂吃飯的兩人,聽到傳晚膳才反應過來,吃飯不用出這屋子。
    “傳吧,剛好我們肚子餓了。”雖然吃了幾個擺在桌上的果脯,但那不能當飯填肚皮。
    婢女領命而去。
    大半炷香後,那位叫冬葵的婢女拎著兩個食盒回來了。
    打開食盒往圓桌上擺了四碟熱菜兩碟冷盤,還有一盅雞湯。
    都是大葷,沒有一碟素菜。
    鄭離驚看著一桌子的肉抽了嘴角。
    大哥一出手,就給她幾百兩零花銀。
    飯桌上這一擺,全是大魚大肉。
    好家夥,見識到自己家的富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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