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訓斥,悔恨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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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極的鄭離驚,翻了個身,“睡覺。”
    但不忘警告大姐:“再嚷嚷我親自補你一掌。”
    被威脅的鄭唯真氣極,卻不敢再說話了。
    怕被再打暈一次。
    隻能憋著一肚子氣,恨然的閉眼流淚。
    她的命本來很好,是因為有人回來攤薄了她的福氣,她才會事事不順。
    她想繼續這般說服自己。
    然而這些刻在腦子裏的意識,卻被一個又一個討厭的現實碾壓到了角落。
    她跟梁銳的事,無論她再如何找理由,也怪不到家人身上。
    天家懲處勳貴決心巨大,是她不願接受現實。
    沒有當機立斷,導致屢次失尊嚴。
    若是當初聽從家裏人勸告,一出事就退親,她就不會丟這麽多臉。
    她不會聽到梁銳說對她無意,先一步提退親這等傷人自尊的話。
    也不會有今日看到他們重拾舊情會如此氣憤不甘。
    她可以繼續光彩的做武安伯府的嫡長女。
    憑著如今家裏的顯赫,想要嫁什麽人家沒有。
    他一個注定當不了多久侯府世子的人算什麽。
    可現在,所有讓她顏麵無存的事都發生了。
    尊嚴無存,麵子無存。
    隻落下一場笑話。
    這讓她日後還如何出去見人。
    淚水長流,她哭得腦門兒都發疼。
    翻身了十幾個來回,才漸漸安靜睡了過去。
    而壓根沒能睡著的幾姐妹,忍到聽到平緩的呼吸聲,才暗暗的噓出一口氣。
    哭,總比不理智的發瘋發怒好。
    要不然一府難安。
    次日一早,收到消息的郭氏來到暖房。
    幾姐妹一個個的都沒睡醒,還躺得橫七豎八。
    若不是有個不省心的,看著幾個姑娘睡覺的憨樣,郭氏會樂笑。
    但現在,哪有心思笑。
    “都起來吧,說說昨晚發生的事。”
    作為母親,幾個子女一個不落下的都需要操心。
    好一會後,鄭離驚才打著哈欠坐起身,頂著一頭亂發擁著被子把事兒說了一遍。
    同樣睡沒夠的鄭唯真,捂著還疼的後頸,不情不願的拿被子包著自己。
    雖然沒睡夠,但腦子比昨夜冷靜了些。
    隻是麵子上過不去,依然癟著嘴,喪著臉。
    善若和三表姐五表姐也裹著被子,坐成三座墩子。
    聽著二女兒說了事情詳細過程,郭氏氣得訓斥大女兒:“大庭廣眾之下,糾纏已經退親的前未婚夫,你是怕別人不知你有多在乎那樁親事嗎?”
    “要是傳得人盡皆知,你還如何嫁人?好人家誰還會來求娶你這個拎不清的姑娘?”
    鄭唯真被母親訓斥得心虛又心慌。
    她昨夜見到那一幕就生氣,哪裏能想到這些後果。
    但要她視而不見,無動於衷,她如何能做到。
    “他那樣對我,難道我都不能問嗎?我的自尊就不值得維護嗎?”
    昨夜哭得半腫的眼睛,又流出了淚水。
    “當初定親非他所願為何不早說,偏要心裏裝著別人還跟我定親,還一退婚就找回去。這麽讓我沒臉,我怎就不能生氣,怎就不能質問了。”
    提到這婚事郭氏比女兒還生氣。
    呂家是受冤隕落,沒有錯處,梁呂兩家卻迅速解除了婚約。
    孝勇侯府這般無情無義她就沒看上。
    但女兒不聽勸,非要聽從那老毒婦安排定親。
    還嫌她這個母親沒本事給她找更好的親事。
    “當初說這門親我也不讚成,我生的你我都做不了你的主,除了無奈我能如何?”
    “跑去梁家說我不願嫁女兒到你們家,有用嗎?後果不用想的嗎?”
    “在你之前他定過親,你又不是不知,你自己願意嫁,還巴不得嫁,就別怨人家心裏裝有人。”
    郭氏看著大女兒哭,她是又氣又心痛。
    “都退親了你還去糾結這些事,梁銳沒有對你情根深種,你是覺得不甘嗎?”
    這一針見血,讓鄭唯真難堪到大哭出聲。
    她堂堂武安伯府嫡長女,竟然得不到未婚夫的心,被舍棄得毫不猶豫。
    把她十六年的自信都打到了塵埃,她如何能不生氣。
    說了一陣的郭氏,心力都交瘁。
    她緩了緩語氣,苦口婆心:“你說梁銳剛退婚不久就另定親然讓你沒臉,你也不想想,是我們武安伯府上門去退的婚,世人隻會說他得不到你才不得不吃回頭草。”
    “碰見了你該不在意,你卻去質問他,還辱罵人家的未婚妻,除了顯出你放不下,還有什麽?這不更沒臉了嗎?”
    坐得木墩狀的幾姐妹都點頭,就是這樣的丟人現眼了。
    本是讓人高攀不起的存在,現在變成退親還纏著別人不放了。
    剖析出的弊端,讓鄭唯真後悔得抓頭發。
    昨夜二妹妹說她,其他人都躺著沒動靜,她就當她們睡著了,沒聽見那些話。
    現在母親當眾說這些,她在所有妹妹們麵前都無顏麵可言了。
    在外沒了麵子,在家裏也沒了麵子。
    一個元宵節,她把所有麵子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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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抱著被子把腦袋裹住,恨不得昨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郭氏無視大女兒的掩耳避目,繼續苦口婆心:“一向以來,你說話做事都不顧後果,可行事不三思就會造成現在這懊惱局麵。若是你還不記教訓,隻怕日後還有苦頭吃。”
    她喊來小兒子,“跟你大姐道個歉,昨夜雖然你是為了她好才用了非常手段,但她是你姐,你打了她就該道歉。”
    安哥兒低著頭走了進來。
    屋裏一個個的抱著被子裹成球,他都不知哪個是大姐。
    又不好仔細的看,隻好囫圇的說了句:“大姐,我不小心打暈了你,是我不對。”
    鄭唯鄭沒理他。
    被弟弟打暈她自然氣,但現在不是找他算賬的好時候。
    讓小兒子道了歉,郭氏站了起來:“昨夜要不是有弟弟妹妹攔著你,你這性子定要鬧得不可收拾,不要把好心當驢肝肺,不知好歹的怨恨他們。”
    鄭唯真咬著嘴唇依然沒應聲。
    郭氏不多說了,再不懂事就隻能繼續嚐苦果。
    她把有點心虛的小兒子帶走,免得他被大女兒拿來出氣。
    母親一走,隻剩難堪和後悔的鄭唯真蒙頭躺下。
    其餘四個擁被而坐的不倒翁,也倒了下來賴床。
    良久後,鄭離驚說了句:“想要命好,唯有一途,心寬向善,天道有佐,祖宗保佑。”
    她和母親前後說了這麽多,這大姐若還是冥頑不靈。
    那沒撤了,認命吧。
    這話是對誰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蒙著腦袋的鄭唯真咬著嘴唇,羞惱和悔恨交織。
    說她命無尊榮,說她心窄不善,好像她所遭遇的,都是報應似的。
    她做了什麽就這樣看衰了她。
    半腫的雙眼,又流下了淚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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