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審問,問問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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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大牛被抓了來過堂。
    看到他,周寡婦婆媳倆都恨得咬牙。
    隻是迫於官威不敢造次,隻能狠瞪仇人。
    周大牛承認他打了周春福,但不承認是自己打死的人。
    “我打了他後,他第二天還出來幹活,哪裏像受了重傷,反而是我被他甩了幾鋤頭,屁股疼了幾日坐都坐不得。”
    一個打架朝對方頭部要害攻擊,一個隻打對方屁股。
    孰輕孰重,誰夠狠,一審了然。
    從小縣升到大縣做縣令的蘇尋,自然有判斷。
    “你與周春福打架,是爭水灌田,還是因著先前矛盾而起爭端?”
    周大牛轉了下眼珠子,回答是因爭水灌田打的架。
    “有無因先前矛盾而怨恨在心,借機發難?”
    “沒有。”
    蘇尋扯了嘴,答得越快越可疑。
    原就吵過架有矛盾的人,心裏怎會不積怨。
    打人打腦袋,是個人都知那是衝著要命去的招。
    鄭離驚看著自以為答得天衣無縫的周大牛,沒有插嘴。
    縣令大人又審問了當時目睹他們打架的人。
    這些都是周氏族人,都試圖幫周大牛說話,以期罪名不落。
    蘇尋掃眼周族長那一窩壯年子孫,心下明了。
    就算把周族長入罪,或抓他兒子入罪,他家還有十幾口男丁,在村裏依然是勢強之家。
    隻要沒有證據證明周大牛是蓄意害人,就隻能判他是過失傷人。
    牽扯不到其他人。
    周族長這邊也就沒有唆使人謀財害命的嫌疑,隻有風水奪運未遂的罪名。
    周寡婦家死了獨苗兒子,接著家中氣運被人破壞。
    是人死才有的謀算,還是先有謀算才致人死地,差別巨大。
    太陽要落山了,但橋頭村的公堂依然在繼續審案。
    鄭離驚用了許族長家提供的飯食後,再次來到公堂上。
    眼看天黑下來了,還未能審出更多真相。
    而淩雲觀派了人來尋她們。
    看著周族長一家從開始的恐慌,到現在的淡定,她冷冷的掃視到周正身上。
    讀了點書,就以為能鑽律法空子。
    真是異想天開。
    她上前給縣令大人出主意:“蘇大人,既然案件存疑,又一時找不到那倆遊方道士,不如尋鬼神來問問如何?”
    蘇尋不由驚訝:“問鬼神?”
    “對,問鬼神。”鄭離驚坦然說道:“這村子近河又近渡口,附近有些淹死的孤魂野鬼,也有土地神,問他們定會知道些人不願意說的事。”
    要是換了別的修士說這話,蘇尋未必信這類鬼神之說。
    但眼前這個為國立過奇功的仙尊高徒說的話,卻沒人敢質疑她的法力。
    在場被看守的周姓成年人和看熱鬧的許姓族人,也信她有拘鬼神的能耐。
    隻是都沒想到會應用到這審案之上。
    顯而易見的,周氏一族慌了神。
    蘇尋當即拱手感謝:“下官多謝大師願出手相助。”
    鄭離驚點點頭,轉身看向周氏族人。
    一身道袍站在火把光照下,眉目清冷,神色冷然。
    “ 普通人總以為有些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但其實想要知道,多的是辦法。”
    這話讓有些人慌恐得不知所措起來。
    “給了你們許多可以說實話的時間,你們沒有說,那我隻好費點神的查查了。”
    蘇尋很有眼力勁的接上:“主動說和查出來,所要承擔的後果有所不同,你們最好掂量清楚。”
    他掃視一圈周氏族人,繼續加碼:“你們要是覺得自己比謀劃百年的前朝餘孽,和逆賊恭王還要厲害,那就盡管閉嘴不言。”
    這話衝擊力就大了。
    他們就是些小村村民,想到的是星兒半點的好處。
    怎能與謀算皇朝皇位的那等人物相比。
    所以他們怎麽有膽氣在能鏟除那些厲害人物的大師麵前逞能,以為能瞞天過海。
    終於有人慌恐得跪不穩當。
    鄭離驚已經開始著手招魂喚鬼神。
    點燃引香,她舉著繞半圈方位,念出招魂咒。
    剛念了兩句就聽到有人害怕出聲:“大人,大師,我說,我知道族長早有心想要春福家的產業,在春福他爹死後就想著怎麽吃絕戶。”
    第一個受不住說出實話的是與周寡婦丈夫同祖的叔伯。
    他們家沒有周族長人丁興旺,沒有底氣抗衡族長家的威勢。
    在族長的利誘下,同意事成後二八分。
    他家拿二,跟自己這一支人分好處。
    族長家拿八,獨占六成,其他分給餘下族人來封口。
    也就是族長把一族人除了周寡婦家外都拉攏一起,要吃周寡婦家的絕戶。
    那叔伯說,他不知春福的死是蓄謀還是意外,但他能肯定族長家眼饞果山收益,有除掉春福的想法。
    這叔伯的口一開,震驚衙門的人。
    許氏一族也難以置信自己村中有如此喪心病狂的謀算。
    一家招供,跟著就是另一家。
    最後除了周族長家和他兩房兄弟,其他人都老老實實的交代了準備吃人絕戶的事。
    李翠娘慘白了臉的看著這些族人,心寒到盡。
    這些族人裏麵,甚至還有自己娘家的親戚。
    他們這些人,居然想著害了他們好瓜分他們家的家業。
    周寡婦更是目眥盡裂到口吐老血。
    她指著那些族人怒極而罵:“你們這些畜生不是人啊!”
    腦子在極怒之下居然沒失智的唾罵,“自我家有了果山,我年年給你們送果嚐鮮,誰家有難救急我家都幫,你們卻良心都給狗吃光了。”
    “居然端碗搶鍋,害人害命的想要吃我家絕戶,你們真不是人啊!”
    許姓村人也紛紛出言痛罵,以跟這樣無良無德之人同村為恥。
    周寡婦的哭罵,村人的唾棄,讓這些嫉恨人有己無而心生貪念的族人羞愧垂頭。
    而周族長一家以及他的兄弟一脈,都麵如死灰。
    利益一致都沒能讓這些族人牢固如城牆,這下子真完了。
    周正更是慌得瑟瑟發抖,冷汗直冒。
    手中還捏著香的鄭離驚,俯視一圈跪在地上的周氏族人,臉沉如墨。
    嶽山一帶的教化,仙尊一直認為是排前列。
    但如今,橋頭村這一出,明晃晃的打了她老人家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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