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葉杭嚇得一刀砍在豬骨頭上，濺了樊孝琳一臉肉汁。
    她往外麵看了一眼，努力平複心情，“沒事沒事，你媽我也是閱人無數見過大世麵的，年輕人走點彎路可以理解，誰都有犯錯的時候，他犯了什麽事兒？”
    “殺人。”
    “......”
    葉杭拿起刀就要出去，“我問問他多少錢才肯離開我女兒。”
    “誒誒誒，媽你冷靜一點！”樊孝琳趕緊堵在廚房門口，拿過葉杭手裏明晃晃的刀，“你聽我跟你解釋！”
    客廳裏。
    樊永成一邊吃著花生，一邊跟陳卓嘮著家常。
    “小卓，孝琳跑新聞的時候多虧了你，”他給陳卓添了點酒，“要不是有你一直陪著她，我們還真不放心，謝謝你了。”
    陳卓長這麽大，今天是第一次去女孩子家見家長。
    在這之前，別說見家長了，連戀愛都沒談過。
    雖然樊永成看上去憨厚可親，但陳卓還是感受到葉杭對自己的戒備。
    此刻他也很緊張，連手都是涼的。
    “叔叔，您別這麽說，”盡管心裏緊張，他還是努力大大方方地說，“孝琳是我想保護的女孩，雖然我知道她並不需要靠我保護，但我隻要能陪在她身邊就很滿足了，其他我都尊重她的想法。”
    樊永成也是個老記者，他眼光刁鑽，不比刑警差。
    他看陳卓雖然神情內斂靦腆，但眼神和聲音都很沉穩，不由對他印象又好了幾分。
    “那你在這之前，還和別的姑娘處過嗎？”樊永成試探著問，“你這麽帥氣穩重的小夥，走在路上都會被要微信的吧？”
    陳卓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我沒談過戀愛，以前嚐試和女孩相處過，但都失敗了。”
    “怎麽失敗了呢？”
    “因為我坐過牢，我十七歲的時候殺了我繼父，在裏麵蹲了幾年。”
    樊永成臉色微變。
    他放下酒杯，扶了扶眼鏡。
    幸好他是見過大風浪的老記者，什麽窮凶極惡的罪犯都采訪過，雖然意外，但並不害怕。
    他剛要開口問個究竟，卻聽見身後廚房裏，傳來爭執的聲音。
    樊孝琳和葉杭也正為此事，爭的不可開交。
    “不行！”葉杭聽完全程，依舊強勢否決，“絕對不行！我說做精神鑒定就做精神鑒定！不然你跟他同處一室，你要讓我和你爸天天睡在刀尖上嗎？”
    樊孝琳爭辯，“陳卓是被逼無奈的，他繼父成天家暴他媽，要是那晚他不動手，他和他媽都會被打死的！”
    “他說你就信？他說的就是真的？”葉杭反駁道，“戀愛中的女人真是智商歸零，我看你就是圖人家色相連自己都騙了！這事我不答應！”
    樊孝琳整理了一下思緒。
    “媽你別急，我沒信他啊，”她壓低聲音，繼續道，“他在哪個監獄我都知道，我還找人問過他當年的獄警，人家都說，他人不錯，勤勞踏實話也不多，我都是做了背調才敢上手的，他都還不知道呢，你真以為我戀愛腦大傻叉？我調查記者，查人我專業的好吧！”
    “真的？”葉杭半信半疑地看著她，“哪個教官，我讓你爸去找人問。”
    樊孝琳直接把名字報了出來，“保真，你盡管跟我爸去問。”
    聽到如此肯定的回答，葉杭這才放心了不少。
    “他精神真的沒問題？”她還是擔心，“你怎麽證明他沒狂躁症抑鬱症雙相情感障礙之類的病？”
    這一點，樊孝琳還真沒跟陳卓提過。
    一方麵是單憑日常相處，以及他身邊朋友同事的了解，陳卓肯定是個靠譜青年。
    另一方麵，這確實有點傷人自尊，陳卓本來就是個內向敏感的人，讓他去做精神鑒定自證無害，確實難以啟齒。
    想到這，樊孝琳對她媽道，“要不這回你唱紅臉吧，你去跟他說，你給他找個醫生測一測。”
    葉杭無奈地指著她搖搖手，“行！”
    她雷厲風行，轉身就拉開廚房的門，隨即看見一張清秀硬淨的臉。
    旁邊是一臉無辜的樊永成。
    “呃......小陳啊......”
    葉杭尷尬地愣在原地。
    她得承認，這個男孩賣相確實好，看見這張臉，她火氣都下去了。
    越好看的皮囊就越危險，類似的新聞她屢見不鮮，因此她絕不心軟。
    “陳卓？”樊孝琳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你，你都聽見了啊？”
    陳卓對她抱歉地笑了笑，“沒關係，我是想自己來跟您解釋的，聽你們在說話，我沒好意思敲門......”
    樊永成在一旁點頭。
    “那我們剛才說的你也聽見了，”葉杭咳嗽一聲，“小陳，我們就孝琳這麽一個女兒，我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把她交給別的男人的，何況，你還有前科，你怎麽證明你是真心對她，不是想利用她，不是想借著她往上爬，或者隻是滿足生理欲望？”
    這話直戳痛點，連咄咄逼人慣了的樊孝琳都覺得刺耳。
    但葉杭不過是把沒人敢提的隱患直白地說出來了而已。
    廚房鴉雀無聲。
    隻有爐子上的煲湯咕嘟嘟地翻滾。
    陳卓本就不善言辭，被葉杭這麽鋒利的一頓拷問，更是心跳加速，臉色蒼白。
    “陳卓.....”
    樊孝琳剛要上前，就被葉杭攔在身後。
    二老一言不發看著陳卓，想看他在如此高壓之下，會如何表態。
    大概過了兩三分鍾。
    陳卓終於開口，“阿姨，我明白你和叔叔的擔憂，我明天就去做精神鑒定，然後我找個機會，約一下我以前在監獄裏的教官，他能證明我不是壞人......”
    “至於您說，我借著孝琳往上爬，利用她這方麵，我雖然從沒這樣想過，但我沒法自證，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可以再接著考察我，我一點都不介意。”
    葉杭和樊永成互看一眼。
    陳卓的話，倒是讓他們有所改觀。
    二老一輩子舞文弄墨，對於廢話場麵話漂亮話，早就爛熟於心。
    然而，陳卓沒有一句漂亮話，卻給出了解決的辦法，也沒有打馬虎眼和繞彎子。
    還算務實。
    印象分+1
    “小卓你別緊張，”樊永成開始打圓場，“她媽就是性格比較強勢，她沒有惡意，走吧，咱們再喝兩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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