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上，馬曉慧知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輕輕歎了口氣：“那確實不好為難你。”
    寧婉清淺淺笑了，再次說了聲抱歉，便輕飄飄的走離開了。
    馬曉慧開著她的背影，垂下眼眸，心底冷笑，也不知道張清清現在後不後悔力當初力挺她，逼走陳芳芳。
    算了，這是舞蹈隊的事情，讓她自己去煩惱吧。
    反正自己盡力了，帶回寧梔的答複，足夠給王團長交差。
    “王團，我親自去找婉婉！”
    聽見馬曉慧的匯報，張清清臉色黢黑，沒想到寧婉清是一點麵子不給她留。
    王團長臉色同樣不好看：“當初團裏給寧婉清砸了不少資源，不過讓她幫個小忙都推三阻四···”
    後邊的話，他沒說出來。
    一是寧婉清有背景，二是他一個大男人，哪好意思去編排個小姑娘。
    不過是心裏氣不過，一時失言。
    “張老師，你得考慮好，如果寧婉清不願意回來，你有沒有後手？”
    “能不能把現在的小何鍛煉出來？”王團長對寧婉清回來助陣不抱希望，直接用問道。
    張清清眉頭緊鎖，想到何惜文的表現無力地搖了搖頭。
    發揮的太不穩定，時好時壞，容易緊張，典型的缺少大舞台經驗。
    王團長眯了眯眼眸，看向馬曉慧：“有辦法將陳芳芳找回來嗎？”
    “這···”馬曉慧尷尬的說不出話。
    當時他們和陳芳芳鬧得太僵，現在文工團遇到問題，拉下臉去找她，人家不一定願意理會。
    再說，陳芳芳不是首都人，之前住在宿舍，離開文工團後，根本連她住的地方在哪都不知道。
    王團長壓了壓肚子裏的邪火，語氣冰冷的問：“張老師，你看怎麽辦吧？”
    張清清抿了抿，眼眸閃動片刻，終於下定決心：“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勞動匯演我上。”
    “我的過錯，我自己承擔。”
    王團長一愣，隨後笑開，高興的拍了拍手：“清清，你真是我們文工團的頂梁柱，好同誌啊。”
    張清清和寧梔一樣，全是文工團出豐厚的福利待遇留下來的人才。
    有她參與，再配合寧梔的古典樂，他有預感，今年的文藝匯演，他們首都文工團依舊能拔得頭籌！
    有了張清清的保證，王團長笑逐顏開送兩人出去。
    她們走後，臉上的笑意落了下來，他想到寧婉清找關係留在團裏聲樂隊的那個姑娘。
    本想著把人踢出去，給寧婉清一個警告。
    轉念又打消了。
    寧婉清自打去上學，一次也沒來找過她，恐怕關係也不咋地。
    聲樂隊老師也沒再念叨過。
    王團長搖搖頭，何必和一個小姑娘過不去。
    ······
    轉眼到了約定的日子，寧梔準時來到文工團，站崗的同誌見到是她，快速的敬了個禮。
    寧梔笑著回應，走進文工團，一進去就見到王團長和馬曉慧朝門口走來。
    “小寧，歡迎歡迎。”
    寧梔快步迎了上去：“王團長，好久不見，團裏沒什麽變化，我瞧著就和回家似得親切。”
    王團長頓時樂了，小姑娘本事大，又會做人，這話甭管真假，聽著就叫人通體舒泰。
    “走走走，我們去辦公室聊。”
    三人回到辦公室，一開門，張清清早等在裏麵，見到寧梔，不冷不熱的打了聲招呼。
    王團長看人到齊了，快速的將勞動文藝匯演的計劃說了一遍。
    “小寧，你看什麽時候有空，來樂器隊指導一下？”
    “王團，得計劃一下，時間恐怕沒法固定，可能要辛苦方國兵老師配合。”
    寧梔沒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將自己的困難說了出來：“學校裏的課程比較零碎，我能完全來團裏的時間，每周最多兩天，時間可能還比較奇怪。”
    “最有空的時候恐怕是晚上。”
    “到時候恐怕要留宿。”
    王團長聽罷，極有道理的大手一揮：“這都不是問題，等會讓曉慧給你備好一個單間，床鋪褥子你都不用管，我們全部負責，你要休息就去房間。”
    “我會和方老師交代，盡量配合你的時間做調整，樂器隊也是。”
    “隻要你願意交，他們肯定願意學。”
    王團長一開聲，話匣子就打開了，對著寧梔叭叭一通說：“小寧，你是不知道，團裏因為你掀起了一股讀書熱潮。”
    “戰士們都說，今年也要去參加高考試試，你是我們整個團裏，指引他們前進的燈塔。”
    寧梔尷尬的腳趾蜷了蜷，差點摳穿鞋底。
    這形容詞太誇張了。
    指引、燈塔什麽的，感覺和她不搭啊···
    馬曉慧輕輕踢了王團長一腳，示意他看看寧梔的臉色。
    見她一臉笑得僵硬，頓時知道自己話過了，便咽下到嘴的誇讚，換了其他話題。
    寧梔長出一口氣，臉上笑容恢複，參與到討論中來，一下子關係又融洽不少，包括一直皺眉的張清清，神情也舒緩過來。
    文工團這裏其樂融融，寧婉清這裏卻有點緊張。
    今天她特意請了假，沒去學校，但也沒在家，而是等下午，江愛蓮出門後才卡著時間偷溜回來。
    做賊似的跑到書房，掏出早就藏好的書房鑰匙。
    哢噠一聲。
    房門應聲而開，寧婉清溜進書房，熟練的打開書桌抽屜，見到裝著印章的盒子，眼睛一亮。
    她趕忙拿起來，一入手，臉色就有了變化。
    不對！
    重量不對！
    明顯比上回輕了很多！
    打開一看，印章果然不在裏麵。
    寧婉清腦袋一片空白，完全沒想都會遇到這樣的變故。
    深吸口氣，寧婉清閉了閉眼，暗暗告誡自己別著急。
    她將盒子放回原處，將抽屜拉開到最大，沈從文是個愛整潔的，抽屜裏的東西擺放極為整齊，一目了然。
    除了書本和紅色的筆記本，以及主席語錄，並沒有發現印章的蹤跡。
    寧婉清無奈關上，抓緊時間打開其他抽屜尋找，然而找遍了整個書桌的抽屜，都沒有發現自己需要的東西。
    她咬了咬唇，正準備繼續尋找時，樓下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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