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請前輩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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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從昏迷之中被薛怯搖醒,費力睜開眼皮看到了還在不停搖晃自己的薛怯,聲音虛弱的說道:“別搖了,我沒事都要讓你給搖出事來了,我去了,太疼了,不行,你們得給我加錢!”
五長老湊上來說道:“好說好說,江少俠雖然沒能拿回玉牌,但幫我們解決了劉家的那些雜魚,而且劉濡對你出手也消耗了不少的法力,我估計他應該是撐不了太久了,再拖上一段時間就行,到時不用咱們出手大陣也能自己歸位了。”
幾人聞言都是鬆了一口氣,薛怯說道:“那咱們再去祠堂門口繼續叫罵,逼著劉濡向咱們繼續砸法術,加快他的法力消耗。”
幾人都點頭對薛怯的想法表示認可。
薛怯環顧了一下四周,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對著每個人的臉上看過去,她才反應了過來:“江道哪去了?”
五長老包括薛家的那幾個武夫都是一臉茫然的相互對視幾眼,顯然他們剛才都沒發現江道的消失,也就是薛怯此時提起才讓他們有所反應。
江左心中沒由來的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對著薛怯說道:“不好,這傻孩子不會是去祠堂找劉濡的麻煩了吧!”
幾人都是大驚轉身就向著祠堂那邊追了過去,江左也強忍著胸口處傳來的疼痛撐起了自己的身子,以橫刀拄在地上站起了身子,跌跌撞撞的追著薛家人的腳步而去。
當薛怯他們追到可以看到祠堂門口之時,江道已經要跨進祠堂的大門了。
“江道,站在那裏別動千萬別一個人進去!”薛怯朝著江道大聲喊道。
被突然叫出名字,江道回頭看了一眼薛怯他們,抬起一隻手臂對著他們揮了揮回應道:“薛姐姐你們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話音一落,江道就向前一步踏出,站在了祠堂的門口,一如剛才站在這裏的江左,兩人所站的位置都是如出一轍。
站在門口向著祠堂內的人做了個標準的儒家揖禮,嗓音溫淳的說道:“儒家白鹿書院學子江道見過前輩。”
劉濡單手持陣盤看向門口,心中讚歎一聲:唇紅齒白相貌出眾,書卷氣濃鬱的不像話,好個翩翩少年郎!儒衫就該穿在這種少年身上!
收回思緒,劉濡回了一禮,不是那長輩遇見晚輩執禮的點頭就算,而是以平輩回禮打了個長揖。
江道見此有些慌亂,這中年文士看著就要比自己大上許多,自己作揖拜見是應該的,對方也以長揖回應豈不亂了輩分,慌忙開口道:“前輩不必如此。”
劉濡笑了笑說道:“白鹿書院,儒家七十二書院之一,江公子難不成是想要以儒家大勢來壓我不成?雖然你是個有跟腳的,但我劉某人還真不怕這些,最差最差不過是你請來身後靠山,我告到文廟罷了。”
江道慌亂的擺了擺手說道:“劉前輩誤會了,晚輩不過是以書院學子身份當了個拜帖,不曾有任何威脅前輩之意。”
劉濡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更盛:“這碧煙島本就是個三不管的地帶,處於文淵、萬妖、天元三洲之間,島上能來個儒家修士已是萬分難得,不知江公子在書院的先生是哪位大儒?”
江道恭敬的說道:“我家先生是白鹿書院山長李贄,前輩可曾聽說過?”
劉濡滿臉訝異的說道:“李贄李山長?江公子說笑了,文廟狂士之名這天下誰人不知?不曾想江公子竟是一位儒家聖人的學生,不知江公子獨身來找我是意欲何為啊?若是想勸我背叛劉家,公子還是免了吧,身為劉家人,我有我的職責,雖然劉某也對家族所為甚是不齒,但也得為家族著想,莫怪,莫怪!”
這下輪到江道愣住了,沒想到自家先生還有這麽大的名頭,看著不像啊,明明是個極不靠譜的人才對。
“晚輩來此確是想勸劉前輩交還陣盤,放棄劉家對碧煙島的背叛行為,自知三言兩語無法做到。所以,晚輩鬥膽,請前輩落座,江道要與前輩論道一場!”江道語氣不曾有絲毫波瀾,可說出口的話語卻無疑是一番豪言。
劉濡在江道說出“論道”兩個字眼之時,已經晦暗許久的眼神在這一刻有了光彩,他正了正自己的那一襲儒衫的衣襟,神色極為誠摯,抬手間祠堂內的兩個蒲團向著地板中央飛去,相距不過兩步之距,伸出手對江道吐出一字:“請”。
江道亦是理了理自己那件雪白儒衫的衣襟,兩隻寬大的袖袍也被他抖了抖,向前一步跨出,頓時便有一陣清風縈繞於雙袖之間,正是那縷翻書風,隨著江道的心境變化自行而動。
劉濡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讀書人,心中感慨,君子當如是也。
江道率先落座於蒲團之上,腰杆挺直直視前方,靜待劉濡的落座。
待到劉濡與江道相對而坐,劉濡率先開口道:“江公子想要和我論些什麽?”
“信!”江道淡淡開口,繼續說道:“碧煙島三家在某種層麵上不就是一種朋友關係嗎?聖人有言與朋友相交,言而有信。劉前輩覺得呢?劉家的背叛不正是對朋友的背叛?”
劉濡點頭說道:“聖人之言自然無錯,可碧煙島三家不能以此而言,三者無非是以單純的利益問題走在一起,談不上朋友,當有人覺得利益分配不均時,這所謂的利益聯盟自然便會在頃刻之間煙消雲散,我不認為劉家想要做大有何不可。”這自然是劉濡的違心之言。
江道皺了皺眉,沒想到劉濡此刻卻是丟掉了自己的臉麵,讓他一陣無語。
“爾無顏?”江道心中有怒氣隱隱升起,怒斥道:“誠者天之道,信者人之道!劉前輩難不成連點做人的自覺都沒有了嗎?”
劉濡臉上一紅為自己辯解:“家族大計,我個人無法左右決定,哪怕有違本心,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是因為我個人的選擇而影響家族,此為不忠不孝,劉濡的立身之本即為忠、孝二字。”
江道忽的想起李贄曾與他講起的一句聖人之言,順嘴就說了出來:“對家族的忠孝無非是劉前輩的借口罷了,聖人有言君子群而不黨,小人黨而不群。劉前輩是非要與家族中背刺盟友的小人同流合汙而不肯獨身站出做君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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